在接后的半个月里,曾孝长他们先后送走了三名老战士带领的六十多名新战士,县城留守的最后一名老战士将在三月二十一日带领最后一批人员同曾孝长他们会合,山洞里的武器弹『药』已全部运走,只留下一些粮食做为今后机动的军粮保存,乡亲们在遇到困难时也可以动用。
同时,两个村的党员成立了以刘老爹为首的党支部,负责队伍走后的一切事宜,并电告省委,刘老爹他们将接受新化县地下党的直接领导,取得秘密联络方式后,刘老爹单独进城同地下交通员进行了见面,领回了县委在农村坚持秘密斗争,发展骨干力量的指示。
春儿忙着用大红被面做了一面大红旗,上面用黄线绣了一颗大五角星外,还锈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湘中独立游击纵队”等字。
母亲和二婶领着两个村的『妇』女分别去集镇和县城你一丈、我一丈地买了一些布回来染成灰『色』,做了八百顶军帽,顶顶帽子上都用红布缝上了一颗小五角星。
三月二十日,叔公从县城回来,告知最后一批人员明天下午出城。
秀兰母子也在志德的护送下赶回了家,这下家里热闹了,秀兰回来一是探望母亲,二是将儿子交给母亲扶养。
春儿却急了,抱着儿子就要回娘家,邹家全只得赶紧接过儿子,一家三口在天黑时悄悄地回到伍师父家,老两口抱着已半岁的孙子乐得合不拢嘴,伍阳秋兴奋地抢着抱小外甥。
春儿说:“爹、妈,我和家全哥要出远门,孩子就留在家中由您二老照顾,可以吗?”
师母吃惊地:“你们要去哪?孩子才半岁儿,就不让他吃『奶』了。”
伍阳秋也惊异地瞧着姐姐和姐夫。
伍师父却点头道:“好吧,孩子就交给我们。”
师母关切地:“春儿,日子再难,也不用你出去呀,要不你就住在家里,让家全一个人出去。”
伍师父说:“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们少管,他们愿去哪就去哪,只要把孙子留在家里就行。”
师母疼爱地:“春儿,这一年多肯定吃了不少的苦,过两天回去时妈给你多带些米。”
春儿笑道:“妈,您就别为我『操』心了。”
伍师父小声地:“家全,你把阳秋带走吧。”
邹家全笑道:“他还在读书儿,要不你问他一下,看他愿不愿意跟我出去做事,别的不要说。”
伍师父便瞅着儿子说:“阳秋,我想让你跟姐夫出去做事,别读书了,行吗?”
师母叫道:“你疯了,好好的怎么就让儿子不读书了,我家又不愁吃愁穿,让他出去做什么事?阳秋,别理你爹。”
伍阳秋笑道:“爹,我还是在家里读。”
伍师父骂道:“没出息。”
邹家全说:“爹,等弟弟读完书再说吧。春儿,我们该走了。”
师母吃惊地:“刚进屋就走?”
伍阳秋忙拉着姐姐走到一旁问道:“姐,我问你件事,上次你在‘石冲口镇’背走的胡小姐,你们把她埋在哪了?”
春儿吃惊地:“什么胡小姐,我不知道。家全哥,我们走吧。”
夫妻俩亲了一下已经睡了的孩子,含泪转身就走,这一次的离别不知需要多久才能回来,只有胜利了,亲人才能相见。
三月二十一日夜,小彭背着电台,志强、志德、永吉和留守的四十多名战士全部带着手枪、背着八百顶军帽在屋前集合,刘老爹和二婶领着乡亲们前来送。
曾孝长、秀兰、孝勇、邹家全和春儿告别母亲、叔公,领着队伍消失在了竹林中,当来到二十里外的山林时,县城最后一名留守的老战士带着十八名新战士已在黑夜中静静地等待。
其中几名码头工人惊讶地瞧着一起在码头上干过活的邹家全,一切都来不及解释,曾孝长已下达了“保持安静,不要掉队”的命令。
邹家全一马当先,率领大家踏上了山路,赶往集结地……
黎明时分,平田村外山岭间的树林里,王小虎领着庆元和几名战士站在那焦急地等待,岗哨的低喝声传来:“什么人,口令?”
“湘中!”
“虎啸!”
王小虎一听声音就知道是邹家全,欢喜地向前奔去:“家全!”
“小虎哥!”
“孝长哥!”
“小虎!”
三兄弟兴奋地握手,小彭、秀兰、春儿、孝勇、志强、志德、永吉和老战士们都跑了过来,十八名新战士在一旁惊奇地瞧着。
王小虎领着大家在森林里边走边介绍情况,由于还没有实行封锁,一切还都处在严格保密阶段,目前只对平田村周围的三座山岭实行警戒,近两个月相继到达的战士们都在大山洞里宿营,加上刚到的十八名新战士,总人数已达二百二十八人,每天都由老战士组织大家白天训练、晚上学习,四周的山头、路口、沟底都布置了明、暗岗哨,一小时一查,严防消息透『露』。
潘大江来了后,以地主的身份拜访了平田村周围三十里内五个小村庄的地主,结合战士们秘密了解的情况,对两名长年欺压百姓、多次害死人命的地主实行了严密监控,同时也掌握到,这些地主手中还有大批的粮食,全面封锁后可派人全部征购回来,对两名罪大恶极的地主可以采取没收的方式,并公布其所犯下的罪状,以人民的名义实行枪决。
来到“红军三兄弟纪念树”的山林里,只见战士们都安静地坐在草地上听老战士讲革命故事,大家见又来了一群人,都站起身静静地瞧着,老战士都高兴地跑上来敬礼、握手,码头工人们看到邹家全和新来的同伴时,都惊讶地围上来问道:“家全,你也来了?”
邹家全却笑道:“我今天才来应该也不算晚吧。”
王小虎拉着曾孝长和邹家全走上一块大岩石说:“同志们,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司令员曾孝长同志,副司令员邹家全同志。”
兄弟俩即刻立正向战士们行了个军礼,齐声地:“同志们好!”
曾孝长见大家要鼓掌,忙摆手道:“大家不要鼓掌,现在还属于保密阶段,请同志们保持警惕,今天我们就算是相互认识了。”然后拉着邹家全下来同战士们握手、问候。
战士们兴奋地笑着,认识邹家全的码头工人们是又惊异又欢喜,几名三十来岁的码头工人盯着曾孝长仔细地瞧着,然后惊喜地:“司令员,你、你是的曾掌柜、曾少爷?”
曾孝长笑道:“认出我来了,但我不是少爷,是红军。你们几位老同志可以把我们的故事讲给大家听了,就算是一次传统教育吧,但该保密的还得保密。”
“是!”几名老战士马上跑到纪念树下喊道:“集合!”
战士们迅速在纪念树旁站成了三个方队。
邹家全让刚到的战士们由老战士负责组成新的方队,把军帽发下去,小彭、秀兰、春儿、志强、孝勇、永吉留下,志德早就是王小虎的警卫员,自然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战士们接过一顶顶军帽兴奋地笑了,大家戴上军帽后显得精神了很多,秀兰和春儿给哥哥们拿来军帽,三人戴上军帽后相互瞅着乐了。
王小虎说:“永吉,从今天起,你担任司令员的警卫员。志强,你是副司令员的警卫员。”
“是!”永吉和志强开心地笑了。
曾孝长说:“秀兰,孝勇,春儿,你们三人先去潘大哥那休息一下,同时要考虑医疗队如何组建,特别是孝勇,要想办法制作一些治疗感冒发烧和消炎的『药』丸,不能到时再到山上去采『药』,山上没法采到的『药』,你可以让潘大哥这几天想办法去山外买一些草『药』回来。”
“是!”秀兰拉着春儿和孝勇跑走了。
王小虎领着大家走进半山腰上的大山洞,只见洞内点着一些小马灯,两侧都铺着稻草,但没有多少被子,他笑着说:“战士们基本上是四个人盖一床被子,虽然条件很苦,但没有一句怨言,大家都说,此次出来参加革命,早就做好了吃苦挨饿的准备,在他们之中还流传着一句话:苦不苦,想想红军长征二万五,怕不怕,流血牺牲革命不动摇。”
邹家全说:“小虎哥,看来你的思想教育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战士们已经做好了迎接任何困难和挑战的准备,今后就看我们如何带领战士们在艰苦的环境下同敌人战斗了。”
曾孝长说:“战斗是必然的,但更重要的是如何做到在消灭敌人的同时,又能更好地保存我们自己,我们要记住,我们这支部队是游击纵队,游击游击,就是要在游动中打击敌人,充分体现***关于游击战的指导思想:‘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敌人的大后方生存下来,并且发展壮大,最终打倒国民党,迎接全国的解放。”
王小虎说:“司令员,看来你对今后的作战方针已经有了全盘的考虑,我们是不是研究一下这段时间的工作安排。”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