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孝长走到洞内的一堆柴火旁,三兄弟坐下后,王小虎汇报了战士们的组成结构,两百多人中大部分是码头工人和农民,其中有十八名青年学生,年龄最大的三十二岁,最小的十六岁。
三人商议后决定,将现有的二百多名战士以五十人为一个中队,二十五人为一小队进行训练,中、小队长全部由党员担任。
在这段时间内,邹家全负责外围的警戒和接应带队归来的八名老战士、及地下党派来的人员,二十五日零点正式下达封锁令,各派一个小队对三十里以内的五座小山村实行封锁,做好群众发动工作,严密监视地主的动静,到时只准进、不许出,严防消息泄『露』。
同时在各山岭上设侦察了望哨,各大小路口设检查哨,王小虎带领十八名青年学生和部分战士负责宣传和接待前来报到的人员,并登记造册,对两名罪大恶极的地主实行抓捕。
曾孝长负责全面检查和做好应变的准备,如发生突变,可立刻带领队伍转移。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三兄弟同战士们同吃同睡,召开党员会议商讨决议和下达各项命令,曾孝长在规定的时间里向省委汇报情况,同时也收到了省委发来的湘中地区六县一城人员进山的负责人名单和进山的时间。
邹家全带领老战士抓紧对战士们进行训练,对各路派出人员进行布置,强调纪律和出现突发『性』事件时的报警方法,让大家熟记联系口令和封锁时要注意的事项。
王小虎将十八名学生战士组织起来,发挥他们有文化、口才好的特点,讲解党的政策,然后分为六个组,五个组去五座小山村发动群众,一个组负责接待工作。
潘大江带领“平田村”的乡亲们做好后勤保障,但不能过于『露』面,同时对全体战士发出封口令,谁也不许去潘大江家和同他打招呼。
二十五日零点,五个小队和五组宣传队一起秘密出发,封锁了“平田村”以外的五座小山村,在各大小路口设立了检查哨,以庆元为首的十个侦察小组也派了出去,各山岭上也派出了了望哨,如发现小股敌人及时通报,邹家全将率领一中队果断出击,重大敌情以烟火为号,各路人马迅速撤回实施转移,一切都在悄悄中、有条不紊的得到了落实。
王小虎却领着志德和五名战士马不停蹄地走访了五座小山村,群众发动工作迅速展开,乡亲们的热情被点燃,主动协助战士们站岗放哨,监视地主的行动,两名罪大恶极的地主被关了起来,粮食和家财全部没收,一部分按人口分给了村民,剩余的组织群众运回做为军粮。
当天上半夜,庆元跑回来报告,宝庆城方向陆续有人在三十里外的山上集结。
邹家全马上带领志强和一个小队赶到路口,隐蔽在山林中,让庆元去前面观察。
深夜,庆元回报,有一帮人悄悄到来,其中还有三个女孩子。
当这队人出现在视野中时,邹家全低喝道:“站住!什么人,口令?”
为首的人立刻挥手让大家停下,独自上前轻声地:“湘中!”
“虎啸!”邹家全和志强走出山林,望着来人惊喜地:“老段!”
原来领队的人是邹家全他们在锡矿山除『奸』时认识的老段。
“家全,是你。”老段兴奋地抓住邹家全的手说:“我们又见面了。”
志强笑道:“老段,这是我们副司令员,特意来迎接你们的。”
老段精神一振道:“报告副司令员同志,我奉命带领宝庆城四十九名同志前来报到。”
邹家全高兴地:“让大家都过来吧。”
老段轻声地:“大家都过来,这是我们的副司令员,特意来迎接我们的。”
邹家全立正向大家敬礼,然后一一握手:“同志们辛苦了,欢迎你们。”
大家喜悦地:“副司令员好!谢谢!”
三名女孩子握着邹家全的手竟然激动得哭了。
老段清点了一下人数,一个都不少。
邹家全向山上一招手,战士们跑下山,亲热地相互握手:“欢迎、欢迎!”然后接过他们手上的东西,领着他们进山。
老段边走边崇敬地告诉新来的同志:“副司令员是老红军,一年多以前我们就打过交道。”
新同志惊讶地不时望望这位年轻的老革命。
老段又轻声地向邹家全介绍大家的情况,有十人是『共产』党员,大部分是青年学生,其中两人是医生,三名女孩子是护士,并奉省委指示带来了一批『药』品。
邹家全高兴地笑了,说医生和护士正是部队需要的,然后问老段这一年多来的情况时得知,锡矿山除『奸』后,老段去宝庆负责学生运动,在春节期间组织学生和工人上街进行了“反内战”的游行示威,同时将自己单线联络的报务员派往新化接替胡小姐的工作。
没想到这个报务员刚到新化就被捕了,并成为了可耻的叛徒,要不是胡小姐以牺牲个人的代价,果断处决了叛徒,老段就很有可能被捕牺牲,虽然及时隐蔽了起来,但身份已经暴『露』,组织上就让他带领在游行示威中被敌人盯上的『共产』党员和学生骨干分批出城加入游击队。
老段感慨地:“胡小姐十八岁参加革命,是我介绍入的党,这一次为了掩护我,却牺牲了她自己,她的遗体埋在哪我都不知道。”
邹家全说:“老段,在我哥哥面前不要提起胡小姐,她是我嫂子,我们已经将她安葬了。”
老段惊异地:“是这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队伍回到集结地,曾孝长和王小虎率领战士们迎了上来,相互介绍后自然又是一阵欢喜,秀兰和春儿拉着三个女孩子的手开心地笑着。
王小虎将新战士登记点名后,立刻对大家进行纪律教育,并成立了以秀兰为首的医疗队。
曾孝长三人和老段商量后,将十名『共产』党员派到各个小队担任副队长,并委任老段为政治部主任,负责组织和后勤工作,明天带人去民愤不大的地主家按市场价格收购粮食。潘大江却完全进入地下,专心当他的地主。
接连四天,过年时派出去的八名老战士各自带着二、三十人分别在夜间回到了部队,地下党从城步、武冈、隆回、新宁、邵阳五县送出的人也相继到达,总人数达到七百多人。
根据这一变化,曾孝长三人和老段商议决定,以原有的四个中队为基础扩编成四个大队,每个大队下属三个中队,六个小队,战士为一百五十人,正副大队长和教导员由第一批十二名老战士担任,正副中队长、指导员和小队长由天龙山出来的骨干和各地带队来的地下党员担任,以老带新、配发武器弹『药』立即投入训练,每个大队还配备了四挺机枪。
老战士们手把手的教,新战士们认真地领会和刻苦训练,山岭上到处都是练兵场,有的战士晚上还对着马灯的灯芯练『射』击。
同时成立了以小彭为首的司令部机要科和警卫队,负责通讯联系和文件的保管。
三月三十一日中午,曾孝长他们的心却有点焦急起来,根据省委在电报中的指示,新化地下党选派的二十名同志和锡矿山选送出来的三十名矿工骨干应该在早上就赶到的,可上午都过去了,却没有他们的一点消息。
这使本来几天几夜没合眼的曾孝长三人和老段都感到了不安,一连派出四组侦察员分别前往四条主要路口接应都没有传回消息,为了安全起见,曾孝长下达了随时紧急转移的命令。
下午一点,侦察员终于接回来了二十名同志,多半都是青年学生,带队的竟然是伍阳秋,当他走进树林看到邹家全时,吃惊地:“姐夫,你、你怎么在这?”
邹家全也吃惊地:“阳秋,你也来了。看来你小子还挺进步的嘛,爹妈不知道吧?”
伍阳秋摇头道:“没跟他们说,这是纪律。姐夫,我姐姐是不是也在这?”
“阳秋,弟弟。”春儿跑过来拉着弟弟的手笑道:“上次我们要带你出来,你不是不来嘛,怎么又自己跑来了。”
伍阳秋不好意思地:“你们没说是到这里来呀,再说组织上已经安排我出来,我怎么能跟你们走,只是你和姐夫到底是咋回事,我都糊涂了。”
志强笑道:“你姐夫是我们的副司令员。”
“啊?”伍阳秋和同学们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曾孝长急忙地:“别的事等会再聊,你们把情况说一下,为什么晚到了五个小时,锡矿山的三十名矿工怎么没来?”
伍阳秋赶紧说明晚到的原因,他们昨天下午分别越过黄茅岭,在指定的集合点等待锡矿山的人,但一直等到规定的最后集合时间、晚上十二点都不见有人来,就只好先行赶来,可昨晚在路上又发现两个匆匆忙忙在山林里行走的人,一个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另一个也有三十多岁,看样子不是来参加部队的,夜里在山上行走肯定有问题。
他们就只能躲藏在树林里直至看到两人往别的地方去了后才又动身,所以比原来规定的时间晚到了五个小时。
曾孝长他们顿时意识到锡矿山的三十人肯定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