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打我素梅自然不会恼,只是白白受那蝶贵妃一巴掌,素梅打心里不爽。”素梅撅嘴,龇牙咧嘴轻触着肿的通红的脸颊,满脸的怨气。
南宫珠儿微微回神,捉住素梅的手将她拉坐在凳子上,“好了,来,我给你擦药。”
从怀中掏出一支瓷瓶,南宫珠儿脸上的隐晦之色,被一层光彩照亮。
“这冰清玉露可是你家小姐我亲自采集清露,再加以灵芝,天山雪蛤等明贵药材提炼而成,一滴可抵世上万金啊!”轻轻晃着手中的瓷瓶,南宫珠儿眉眼跳动着甚是调皮。
“噗嗤……”一声,素梅被南宫珠儿逗笑,一把夺过南宫珠儿手中的瓷瓶,贫嘴道,“小姐,素梅知道你有一颗菩萨心肠,可你也得看看人……”
南宫珠儿拍了下素梅的肩,倒出一滴清玉露,轻轻地在素梅脸上抚摸着,“好了,不说了。素梅,等会儿我还要出去一趟。”
“小姐,你去那儿?”素梅面色一紧,急声问道。
“去看下南粤的景太子。”南宫珠儿将清玉露收入素梅怀中,轻声回了句。
“去看景太子?小姐,你去看他做什么?”
“那一日,我在跳凤舞九天时,从他身上闻到一股奇怪的花香,像……像冰魄花的花香……”南宫珠儿凝眉轻思,总觉得赫连景来大梁不是表面那般简单。
“冰魄花?”素梅一声低呼,满脸的凝重。
素闻‘冰魄花’是灵上宫的镇宫之宝,有提升内力和容颜青驻的疗效,只有历代的宫主才有资格亲见此花,以花息增升自身功力,以花露驻青颜。
“素梅,你可能不知道,‘冰魄花’除了有增功和驻颜之外,必须是雌雄成对,若是单株出宫,日夜相对,花香渗入五脏六腑就会自然成毒,无药可解。”
素梅的眸色一暗,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姐的意思……是,是灵上宫有人潜入南粤皇宫,欲对……”
“素梅,不可乱加猜测,只有我今晚去探过景太子才能确定。”南宫珠儿打断素梅的话,有些事连她都不敢想象。
若真是那样,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入夜,夜空漆黑如墨。
夜静,无风,却是燥热的厉害。
凤蝶宫内歌舞升平,烛火通亮。
上官语蝶偎依在拓跋睿怀中,拓跋睿心不在焉地把玩着她的一缕发丝,这份独宠惹来一众嫔妃的不满。
上官语蝶只淡淡看了眼那些嫔妃,心底有涩涩的痛意蔓延开来。
若不是她要报复南宫御风,她岂会这样贬低自己来讨好这个病秧子?
南宫御风,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脚边,让你悔不当初!
此时,一抹黑影从凤仪宫内飘出,就如一团黑云迅速容入这片黑夜。
即便如此,这一抹黑影却精准地落入了拓跋睿那双被酒色迷醉的眼中,旋即就见他嘴角浮上一抹戏谑的冷笑。
凤仪宫就在凤蝶宫对面,这是他特意安排的。
拓跋睿恣意地舔了下唇,薄唇轻轻一掀,“摆驾,回宫!”
毫不怜惜地一把推开怀中的上官语蝶,拓跋睿几步就跨出了凤蝶宫。
上官语蝶被拓跋睿这一举动弄得一时无措,瞪着眼前那越走越远的身影,恨恨地搅着手中的衣角,那张绝艳精致的脸,早已扭曲不成形。
拓跋睿出了凤仪宫,笔直朝着岚清宫而去。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抹黑影飘向的方向,应该就是岚清宫,南粤景太子居住的寝宫。
这么晚了,他的小珠儿竟然还这么顽皮,总是让人不放心的。
岚清宫内只点着几盏烛灯,南宫珠儿远远地就看见一抹峻拔的身影穿梭在各种花卉间,那身影借着烛光投射在窗户上,给人一种莫名地暖意。
她嘴角一勾,浮上一丝轻暖的笑。
阿景还是跟以前一样,总喜欢种植各种花卉。
他总说,他会寻找世间最美,最稀有的花,将她圈养在花的海洋里。
只是,他不明白,其实越美的花越有毒,就像罂粟一样,一嗅就会致命。
“阿景!”
南宫珠儿轻唤一声,待到赫连景转过身,她伸手拉下脸上的黑巾,一张精致瓷白莹润的脸顿时落入赫连景眼中,惊愕了他的双眼。
“珠儿?!”赫连景不可置信的惊呼一声,连手中的水壶掉落在地都不自觉。
他以为,上次的分离就是今生最后的相见。
却不想,在这大梁的皇宫里,他竟然又见到了心心相念的人儿。
“珠儿,你去那儿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辛苦?”
南宫珠儿感觉身子一紧,就见赫连景紧抱着自己,竟是埋首在自己怀中低低的饮泣。
“好了,好了,我现在不是在这儿吗?”南宫珠儿有些不自然地轻拍着受伤至深的赫连景,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探了探赫连景的脉搏。
只一下,她就锁紧了秀眉。
果然,她的猜测没错。
南宫珠儿正要在深探一番,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尖细的公鸭嗓音。
“皇上驾到!”
她还没来得及推开赫连景,就见一身明黄龙袍的拓跋睿领着一众随从笔直而来,不过须臾便入了这岚清宫。
拓跋睿的突然到访,让南宫珠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推了推紧抱着自己的赫连景。
“珠儿……”赫连景拧紧剑眉,一分也舍不得松开怀中的人儿。
“你这里应该有我躲藏的地方,对吗?”南宫珠儿冲着赫连景调皮地轻眨下明媚的眸子,嘴角的笑带了一分邪意。
“有,有,当然有……”赫连景激动不成音,不管怎样他都想跟珠儿多呆一刻。
他拉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南宫珠儿钻进了殿内,焦急地在屋内兜了几个圈,却是连一处藏身的地方都找不到。
赫连景急的满头大汉,竟是不觉间拉着南宫珠儿进了寝宫。
他盯着那平整的床榻,一瞬就笑开了。
“珠儿,委屈你了。”他回头笑看着南宫珠儿,只是那笑中明显带了一丝暧昧之息。
南宫珠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自己已是被赫连景整个地抱起,匆步走向床榻,轻轻将她放下,他一拉锦被,将南宫珠儿遮了个严密。
“呵呵,这样……就看不出破绽了……”他轻声一笑,只是盯着南宫珠儿的眸光,带了几分希冀的痴迷。
“景太子?景太子……”殿外传来何亮的探询声,赫连景忙敛了一脸的痴笑,转身欲朝外走去,却不想,门却在这时被人推开……
拓跋睿手中执着一壶酒,歪歪斜斜地撞了进来。
“皇上,你这是……”赫连景不解地看着拓跋睿,顺手扶住他歪斜的身子。
“朕想喝酒,一时找不到人……咕……”拓跋睿猛地朝嘴中狠狠灌了一口酒,仰头的空隙,他顺着眼前的薄纱,瞟见了榻上那抹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随即,就见他眸色一暗,眼中翻涌着暗流,捏着酒杯的手,青筋爆突,骨节森白。
小珠儿,你还真是胆大包天,敢躲到别的男人床上。
“皇上,我……我不会喝酒……”赫连景心中念着床上的南宫珠儿,对于此时无理取闹的拓跋睿,他心里盛是不爽。
他一手推开拓跋睿递过来的酒杯,眉宇间显了一分不耐。
“景太子不会饮酒,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哈哈……”拓跋睿大笑一声,狠狠瞪了眼薄纱内的南宫珠儿,这眼神带着冰寒的锋利,就算南宫珠儿隔的这般远,也能感受到这眼神的凌厉,带着浓浓地警告。
“皇上,阿景真的不会饮酒,皇上若是真想找人喝酒,阿景的手下到是可以……”赫连景苦着一张脸,不时地张望着薄纱内的南宫珠儿。
这一细小动作,引的拓跋睿脸色一阵阴霾。
拓跋睿一抬手,恨恨地饮尽杯中之酒,碰地一声,愤恨地将手中的酒杯掷在地上,怒瞪着赫连景,“哼!你说什么?你说朕不配跟你喝酒?”
赫连景面色一紧,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急的满头大汗,却是越说越说不清。
拓跋睿嘴角一勾,猛地将手中的酒壶,掷在赫连景眼前,粗声道,“不是,那就喝!”
赫连景一脸为难,抬眸却见拓跋睿黑着一张脸,只得轻应一声,“好,阿景喝就是,只是……阿景饮了这酒,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皇上可别见罪……”
赫连景接过酒杯,只希望拓跋睿发完酒疯快点离开,他还想跟珠儿独处。
一想到南宫珠儿,赫连景的神情一下就变得异常温柔。
“朕,许你无罪!”拓跋睿一瞬就笑开了,晃了晃身子,用力地拍了拍赫连景的肩。
“咕!”一口咽下这满口的辛辣,赫连景陡然觉得一股热流,顺着五脏六腑,灼烫全身。
“真是好气魄,再来。”拓跋睿执起酒壶,起身又为赫连景倒了一杯,一脸的笑意,只那眸中冷芒不时闪烁。
“碰!”
空中传来一声脆响,两只注满液体的杯子,轻轻一碰,擦出不同的心境。
“咕……”
“咕……”
辛辣入喉,苦与甜,只在各人心间。
赫连景确实不善饮酒,几杯下肚,已是俊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