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中细细数过了,刚好八十五张。
南宫珠儿心中自然清楚拓跋睿的打算,他这一举动,只是将自己和爹爹两人互相牵制了起来。爹爹要顾及自己的安危,自然不会贸然动用手中的兵权。
而他更高的一招还不仅在此,就连奉嘉太后更是一同被牵制,用南宫家的兵权来牵制奉嘉太后。
这三方势力,就数他最弱,要想长久生存,他只能让其互相牵制。
现在的拓跋睿,果然不可同日而语了。
“哼,今天暂且放过她。”奉嘉太后对着南宫的背影不满的恨恨地嘟哝着。
脚下的步伐却是紧跟在拓跋睿身后,去了御书房。
书房的门关上,只有他们二人。
此时的他们,不在是母子,只是互相牵制利用的对手。
“皇上,你昨晚宠幸她,是不是太过草率了?”奉嘉太后品了一口香茗,语气不悦。
这小子,越来越难掌控了,竟然敢宠幸南宫明德的女儿,这不明白是跟她作对吗?
“母后,这不是您一直盼的吗?”拓跋睿在奉嘉太后对面坐下,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丝丝冰寒之息,在眸中聚集,让他的神情一瞬,就显了几分邪魅深邃。
奉嘉太后微微蹙眉,抬眼打量着拓跋睿。她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下,眼前这个病弱如游丝的拓跋睿?被她捏在手中已十年了,他是不是腻了?
“兵符,在她身上……”拓跋睿淡淡吐了句,抬眸就见奉嘉太后的脸色陡然显了恐慌之色。他嘴角微不可寻地勾了下,眸中滑过一丝鄙夷。
奉嘉太后以为自己会一棍子打死南宫明德,自己好做大?简直是休想!
“那南宫明德给你的是什么?”她犀利的眸光,紧紧盯着拓跋睿,眼前那张俊邪的脸,美的如诗如画,就连她看着,心,也不仅怦然而动。
“朕派人搜遍整个将军府,在天牢连南宫家所有人的衣服都扒光了依然没找到兵符,所以……”拓跋睿故意顿下话,眸中的犀利一闪而逝。
“所以,兵符要么在他儿子南宫御风身上,要么在他女儿南宫珠儿身上,对吗?”奉嘉太后陡然明了拓跋睿的意思。
“所以朕不得不娶南宫珠儿,更不得不对她好,母后明白儿臣的意思吗?”拓跋睿问的轻淡如风,却无形中将南宫珠儿在宫中的地位,抬高。
奉嘉太后听着,那张被脂粉掩盖的精致脸上,缓缓地浮上一抹妥协。她妥协的不是南宫珠儿这个人,而是兵符……
……
隔日,拓跋睿带着南宫珠儿在和议殿,宴请奉嘉太后,为南宫珠儿昨日的冲撞作为赔礼宴。
南宫珠儿虽不受奉嘉太后的待见,作为拓跋睿的妃子,此次的晚宴,又是以她为名,却是必须出席的。
她心里很清楚,拓跋睿这是在拖延自己,不让自己跟阿景见面……
奉嘉太后端坐主位,右手边坐着上官语蝶,南宫珠儿坐在拓跋睿左边,而他的右边竟然坐着青莲,也就是奉嘉太后左边的位置。
这不得不让南宫珠儿诧异,一个在宫里的老丫鬟而已,至于如此看重吗?
竟然能同她们这些妃子,同席而坐?
青莲身上的伤还没好,南宫珠儿看一眼,不过都是些皮外伤,无关大碍。
从一入座,南宫珠儿就见她一直瞪着自己,心底邪恶一笑,执起酒杯,不断地跟拓跋睿碰杯、夹菜。
这般亲热的举动,惹得青莲的脸色更加难看。
“皇上,你准备何时候让本宫抱上皇孙啊?”
坐在中间的奉嘉太后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犀利的眼神射向南宫珠儿,虽然不能将她带着面纱的脸挖出一块肉来,但她犀利如刃的眼神,带着杀伐的气息,足以将南宫珠儿砍伐殆尽。
她嘴中的皇孙两字咬的异常重,她是在提醒拓跋睿,只要皇子一落地,南宫珠儿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南宫珠儿低头噙着笑,装作没听见,该吃就吃,该喝照喝。
“母后,这个……哪有那么快……”拓跋睿尴尬一笑,浅浅应了声,邪魅的眸子,飞扫了南宫珠儿一眼,见她跟个无事人一般,不觉心底就不平衡起来。
嘴角浮上一丝邪恶的笑,他大手一伸,将南宫珠儿揽进了怀中。
“这个那个的什么?既然都已同了房,这皇子落地不是早晚的事儿?”
奉嘉太后这话,分明是冲着拓跋睿而来,夹枪带棒的警告他,尽快将南宫珠儿解决掉。
“皇上,太后说的是啊,您和仙妃娘娘,可是打小就认识的,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如今仙妃入了宫,又受了恩宠,可得早日生下皇子,为大梁延续香火啊!虽然,仙妃娘娘不懂宫里的规矩,只要有青莲在,但保不出一个月,定然将仙妃娘娘教导的大方德体,落落生辉。”
青莲紧接着奉嘉太后的话说道,眼神刻薄恶毒的看向南宫珠儿。
只要皇上将南宫珠儿交到她手中,她保准有的是办法折磨她。
南宫珠儿品了口香茗,唇角溢出一抹冷笑。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本宫?”南宫珠儿说着起身,同时顺手给自己又倒上一杯热茶。
抬手,南宫珠儿手中的茶全泼在了青莲脸上,飞溅的茶渍还溅到了拓跋睿的脸上,他的脸色邪魅如昔。
早就见识了她别样的手段,也只有她才能镇得住奉嘉太后。可是她们之间斗个你死我活的也就罢了,怎么还殃及鱼池了?
拓跋睿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渍,神情有些郁闷。
“啊!是热茶……你!”青莲惊叫起身怒指着南宫珠儿的脸,杀猪般的叫了起来。
“废话!不是热茶本宫还不泼你了!”
南宫珠儿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拍了拍手,眉眼噙着一抹松散的笑意。
“你这个泼妇,反了天了,看来昨天皇上打你打的还不够!!”奉嘉太后站起来,横眉冷对南宫珠儿。
南宫珠儿眸光一寒,‘啪’的一声,上前狠狠给了奉嘉太后一巴掌,奉嘉太后当场惊愣!
这是还她的!
“仙妃,你……你!!”奉嘉太后捂着脸,脸色一时气的涨紫。
这小丫头,太,太放肆了。
“太后不是说我是泼妇吗?既然是泼妇,那珠儿总得对得起‘泼妇’这两个字吧?”南宫珠儿说的理所当然,冰寒的眸光,浅浅地扫过对面一身粉色衣裙的荷妃。
她说过,要奉还的……
“来人,给本宫动刑法。”奉嘉太后是真的怒了,这次她非得亲手教训这野丫头一番不可。
她才不管这丫头手中有什么兵符,今天,先打了她,在说。
四周的侍卫冲上前,持刀围住了南宫珠儿。
“太后,你老人家在动珠儿前,可得掂量掂量……”
南宫珠儿的话如风般飘进奉嘉太后耳中,她转身之际,微微拂了下额头的留海,腕间的衣袖一滑,露出一截凝玉般的皓腕,那腕间,好好地戴着一只凤玉镯,就是昨天被青莲磕碎的那只……
奉嘉太后一惊,如果说自己那只凤玉镯被打碎,那么南宫珠儿此时手腕间戴的又是什么?
在向下看,她眸子陡然瞠大,惊愣地瞪着南宫珠儿臂弯间那只栩栩如生的凤凰,龙头凤身……
“都退下!”
奉嘉太后收回眸子,无力地朝着围住南宫珠儿的侍卫,挥了挥手。
她本该充满嚣张的身子,一下子就显了满身的颓废气息。
这丫头,竟然知道龙凤玉的秘密……
上官语蝶和一干嫔妃均是诧异地看着落坐的奉嘉太后,荷妃的脸上明显滑过一丝虚意,看向南宫珠儿的眸光,有着点点怯意。
她清楚地记得,昨日她可是狠狠给了南宫珠儿一巴掌,如今想起来,都觉得手心麻麻地……
青莲的脸色也好不到那儿去,连太后都要让着南宫珠儿三分,她那还有资格再说话?
一时间,她身上那中盛气凌人的气焰,也收敛了起来。
南宫珠儿唇角勾了勾,轻轻坐在了拓跋睿身侧。
今日,慑住了奉嘉太后,想必这干嫔妃,以后也不会对自己起什么邪念,这样自己出宫,帮爹爹洗清罪名,查出冰魄花的秘密,走的也就放心了……
南宫珠儿做这一切,无非都是在为出宫做准备,她不能一直被困在宫中。
拓跋睿探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南宫珠儿的一举一动,他不知道南宫珠儿跟太后说了什么,奉嘉太后竟然偃旗息鼓,甘拜下风了。
“青莲,本宫累了,扶本宫回宫歇息!”
不多时,奉嘉太后起身,招呼过青莲,淡淡瞟了眼吃相一点儿也不文雅,非常怪异的南宫珠儿,转身离去。
“儿臣恭送母后!”
拓跋睿携着众嫔妃起身相送,南宫珠儿未动,吃的更带劲儿了。
有些人,非得人家抓住她的痛处,她才知道悔改。
奉嘉太后,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师傅的死,珠儿势必会查个水落石出。
奉嘉太后离去,还没等拓跋睿转身落坐,南宫珠儿已拉过一侧的素梅,绕过拓跋睿回凤仪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