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唯脸色暗了暗,心,微微惊颤了下,撅了撅嘴,俊脸上尽是显了一分委屈之色。
真是的,用得着这么狠吗?
三步追魂针啊,可是比自己那什么九命夺魂针快多了……
被他摔出去的女人,此时已是半醒过来,忙地从地上爬起来,攀着车椽就要上马车,却不想,一只脚凌空踹来,就见她的身子,碰,地一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头上的珠花,稀里哗啦地散落了一地。
“驾!”
一刻,女人耳边就传来马车飞扬的声音,她用力捶了捶地,脸色扭曲,张口欲骂,却是被马儿弹起的灰尘扑了个满面。
………………
唐唯的马车和人马始终跟在南宫御风和景太子身后,一直保持十米远的距离。
南宫御风也懒得再跟唐唯吵,这一路上倒也安静。
斜阳西落,南宫御风带着景太子等人,到了离大梁百里外的驿站。
南宫御风下马,立在赫连景撵车外,轻轻拉开车帘,“景太子,我们到了驿站,请下撵稍做休息!!”
赫连景被人搀扶着,从内探出半个身子,只是当他的眸光对上眼前这南宫御风时,明显那眸中显满了震撼和掩不住的喜悦。
“咦?!小珠儿……”
南宫御风的眸光微微闪了下,抬眸时,显了一汪的狐疑,“太子,在下是此次护你回国的遣送大使,南宫御风!”
他将赫连景的话,置于脑后。
赫连景一瞬那明亮的眸子就灰暗了下去,唇角浮上一抹失落的轻笑,“噢?你跟一个人长的真像……”
赫连景再仔细看一眼,眼前的人。
浓眉大眼,剑眉英挺,墨发轻束,别一支白玉簪,一身捕头的深紫色官服,腰悬佩剑,这等威武,这等英气逼人,那里是她的珠儿?
珠儿柔弱如水,娇媚如月,一噙一笑间,总是牵动他的情绪……
顿时,赫连景那张俊美的脸上布满伤痛,深深地让人无法忽视。
“是吗?不知太子殿下认识的是那位仁兄?”南宫御风眨着狐疑的眸子,只眸底藏了一丝看不见的心疼。
赫连景尴尬一笑,“呵呵……只是像而已……”
继而,他抓住南宫御风的手,跳下马车,将一腔的伤痛,很好地隐藏。
南宫御风聪明地不在追问,朝着赫连景伸出一个请的手势,“太子殿下,请!”
“嗯!”赫连景轻点头,抬脚率先朝驿站内走去。
几人进内,刚立在一张桌子前还未坐定,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怒骂声。
“让开,唐王驾到,你们这帮狗奴才,还不上前迎驾?”
众人朝门口探去,一刻,南宫御风就暗了一张俊脸。
赫连景拧着眉,看着被众星捧月负手朝他们走来的唐唯,侧目朝身侧的南宫御风探问,“南宫公子,他是……”
南宫御风瞪一眼唐唯,轻蔑地回了声,“一个小小的番王,太子殿下大可不予理睬,请!!”
他拉过赫连景就欲落座,却不想眼前一花,就见唐唯翘着二郎腿,坐在他们身前,邪勾着唇,笑睨着南宫御风,“这个位置是本王先看上的!!”
南宫御风一怒,“唐王,你……”
他瞪着唐唯就欲发作,却不想,被赫连景从后扯住手臂,“南宫公子,本宫还不饿,能否先带本宫上去休息?”
南宫御风回头看着赫连景,见他笑着朝自己摇了摇头,瞬间就明了他眸中的意思。
他回头,狠狠地瞅一眼小人得志的唐唯,撇了撇唇,扶住赫连景,转身朝楼道走去。
“太子这边请,楼上也有雅座,这等市井小民坐的地方,自是辱了太子的身份。”
南宫御风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楚地传入唐唯耳中。
余光扫见唐唯脸色唰地一下,黑了半边,南宫御风嘴角就勾起了一抹邪恶的笑意。
这话,他是故意说的,谁让他像个泼皮一样,占了他的位?
他骂骂他,也不为过。
唐唯黑着一张脸,眯起眸子,盯着正蹬蹬上楼的南宫御风,眸底显了一分危险气息,“南宫兄,你这话……是在骂本王吗?”
南宫御风敛笑,回头无畏地迎视着唐唯的邪魅危险十足的眸光,微微拧了剑眉,“本公子实话实说,何曾有辱骂了唐王的地方?”
碰,地一声,唐唯拍桌而起,满脸的怒色,瞪着南宫御风的背影,有种想将他盯穿的感觉。
“你以为本王包不起雅座吗?”
南宫御风撇了撇唇,只淡淡看了眼唐唯,就扭回头,继续扶着赫连景往楼上走。
“太子殿下,请!”
唐唯的脸色明显是绿了,这死丫头,根本就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他大手一挥,“来人,把楼上的雅座全给本王包下来,本王到要看看,谁才是市井无赖!”
仿佛此时的他,那杀人的眸光,早已将那扶着赫连景的手臂,生生地拆卸了下来。
他就是讨厌小珠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就是讨厌他跟别的男人亲亲密密,就算此时的他是男人,他也不准他碰男人,就是不准!!
南宫御风凝了眉,厉着脸,回着瞪着了唐唯那满眸妒火四溅的眸子,一时寒了声,“唐王,你别忘了,这里是驿站,是皇上的地方,唐王的话,在这儿可是算不得数的。”
他最讨厌的,就是自以为是的人。
就像此时的唐唯……
唐唯不让,啪地一声从怀中掏出金牌,朝南宫御风一摆,怒骂一声,“皇上的地方,又怎么了?你以为本王这块金牌,是假的不成?”
“吾皇万岁万万岁!!”
顷刻,耳边回荡着恭敬的朝喝声,明显地南宫御风的脸色就黑成了一团。
这唐唯,就是会拿事儿克制人!
满场的人,都已跪下,就剩下南宫御风和赫连景。
唐唯挑了挑眉,冲着南宫御风挑衅一笑,薄唇邪魅一勾,“南宫大公子……是想抗命吗?”
南宫御风狠狠瞪一眼唐唯,垂下眸子,半屈膝下身子,朝着唐唯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的声线压的很低,很低,仿佛正在努力压制着什么,带着几分颤意。
唐唯眸中倏忽滑过一丝心疼,他的本意,并不是想用金牌来压制他的,不是……可是,最后为什么就非弄成了这样?弄的他们之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般,无法跨越?
“都起来吧!”
他颓废地朝着众人摆了摆手,只盯着南宫御风的眸光,总有什么让人难以捕捉。
南宫御风起身,扶住赫连景,一时刚才那愤慨的情绪,悄然无存,有的只是一抹浅浅地带着算计的淡笑,“太子殿下,既然这驿站已被唐王包下,没了我们的居所,御风斗胆建议,请太子殿下移步对面的宾来客栈,暂作休息!”
唐唯耳尖地听到了南宫御风的话,捏着香茗的手,微微顿一下,俊脸上也跟着滑过一丝戾气。
“公子的建议甚好,本宫也正有此意!”赫连景瞟一眼底下一身玄色裹金边锦服的唐唯,附和着南宫御风的话,眉眼中一时就泛上一丝狡黠的笑意。
“太子殿下,请!”南宫御风见赫连景应声,随即就扶着他下了楼道,笔直朝着对面的宾来客栈而去。
两人谈笑间,状态暧昧,这一幕落入唐唯眼中,生生地灼痛他的眼眸。
“碰!”地一声,他狠狠将手中的香茗摔了粉碎,盯着已进了宾来客栈的两人,那眼眸中的妒火,越烧越盛,仿佛下一刻,就要毁灭一切。
他身后的小跟班儿,赵戨见着主子这般怒火中烧,忙屁颠屁颠地凑到唐唯身旁,谄媚地说道,“唐王,您要是不高兴,小的等下一把火把宾来客栈烧了……”
“啪!”的一声脆响,“混蛋!”
伴着唐唯的怒骂声,赵戨吓的跌跪在地,磕头如捣蒜,“奴才该死,王爷恕罪!奴才该死,王爷恕罪!奴才该死,王爷恕罪!”
唐唯半弯下腰,勾起一脸惊惶的赵戨脸,刻意压低了声线,“记得,下次说话别这么大声,这里很多人的……”
“啪!”的一声脆响,“混蛋!”伴着唐唯的怒骂声,赵戨吓的跌跪在地,磕头如捣蒜,“奴才该死,王爷恕罪!奴才该死,王爷恕罪!奴才该死,王爷恕罪!”
唐唯半弯下腰,勾起一脸惊惶的赵戨脸,刻意压低了声线,“记得,下次说话别这么大声,这里很多人的……”
“王爷……”
唐唯的话,暖暖地扑面而来,一时竟是迷了赵戨的眼。
其实,唐唯发火是因为赵戨点破了他心中的想法。
他本来心中想的就是想一把火,烧了对面的宾来客栈……
赵戨不该猜透自己的心思,他最讨厌的就是被别人猜透他的心思,这世上,他唯一想让人看透自己的,就只有小珠珠,只有她,也只允许她,进入自己的心,看透自己所有的一切……
继而,唐唯嘴角邪魅地一勾,松了赵戨的下巴,拍了拍他的肩,小心地提示着,“火别放的太大,本王可不想惹上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