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两人一走近,涅儿就乖巧地跪下身,请安。
皇后因失子心痛,自是不废话,一把将涅儿从地上提了起来,逼视道:“你说太子的死跟沫妃有关?”
涅儿无惧地点点道:“是,此事事关重大,奴婢不敢胡言!”
玺如皇后一时眸中就浮上一泪水,那朦胧的眸光却是带着无尽的恨意,仿佛要将眼前的涅儿烧成灰烬。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她早就该想到的,这沫妃,想窥探景儿的皇位,还要打到自己,自然是先要向景儿下手……
只是,苦于她天天防范,却是……仍然棋差一招,终是丢了景儿的命!!
涅儿被带进殿内,碰,地一声,身后的殿门被人紧闭了起来。
玺如皇后自是做好了打算,今日,不管这涅儿的话是真是假,她都会将她的话,变成一把利剑,毫不留情地刺进那沫妃心中。
雍嘉皇帝和玺如皇后高坐主位,玺如皇后虽然报仇心切,在雍嘉皇帝面前,自是不得不克制。
雍嘉皇帝不开口,只是冷眼紧盯着跪在底下的涅儿。
有些事,不用他多问,已是该想到了这幕后的真凶。
梅妃常年病魔缠身,虽有四皇子晨轩。
晨轩因母被病魔缠身,日日钻研医术,对皇位更是不放在眼里,整日里想的,只是替母寻药,有望一日能医好梅妃的病。
再说德妃,贤良淑德,育子有方。
八皇子晨逸虽说是最佳继承皇位人选之人,但在其九岁之时,就面圣请旨,自甘入若郡王一脉,永不争皇位。
可说,自此,八皇子晨逸算是外戚亲王,自是与皇位失之交臂。
这最后就只剩下,被沫妃认为义子的九皇子晨凌……
晨凌虽小,未满七岁,其母沫妃得宠,自是可为其争夺皇位。
玺如皇后见雍嘉皇帝未有开口之意,想必是顾忌自己的颜面,先开了口。
“你是沫妃的随身侍女,她平时给你好处多多,你怎可能指证她?”玺如皇后轻声问道,只内心却早已激动不已。
“娘娘……”涅儿见玺如皇后对自己有所质意,竟是面上一笑,轻唤了声,话意之中自是带了一丝不满。
玺如皇好凤眸一眯,神色凌厉了几分,“莫不是,又想出什么计策,来陷害本宫?”
涅儿面色无惧,只迎着玺如皇后的眼睛,从容答道:“娘娘若是不信,自何传沫妃前来,奴婢与她当面对质,便是!”
玺如皇后眉眼一笑,她等的正是这句话。
“来人,给本宫传沫妃!”
话音一落,一直服侍雍嘉皇帝的近身太监苏如亮,就领了几个小太监和一队近卫军,直奔沫央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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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央宫内,风沫儿急成了一团,苏如亮正在宫外等着她面圣,可就在此时,她竟然找不到她的贴身侍女涅儿了……
“看见涅儿吗?”
风沫儿一手抓住从殿外匆匆而回的宫女小婵,急切地问道。
“没有!”宫女小婵摇了瑶头,看沫妃如此重视,不觉得有些气馁。
她可是差点将整个皇宫都给找遍了,却终是没找到涅姐姐。娘娘这么心急着找涅姐姐,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儿。
沫妃见小婵摇头,身子一颤,面色一时就灰白。
今日,从起榻梳洗时,就不曾见到涅儿,那时她就开始发慌了。过没多久,她这右眼眼皮就跳的厉害,直叫她的心慢慢由心慌变成了恐惧。
“娘娘,可换好了衣衫,这边皇上正等着了,去晚了奴才可是不好交待啊!”门外传来苏如亮那尖细的嗓音,明显是带了催促之意在内。
沫妃急了,一把抓住小婵,神情慌乱无章,“命人去找,找到她,给本宫盯着她,让她在寝宫里等着本宫回来!”
“是,奴婢这就去!”小婵应一声,就见沫妃用力吸了口气,稳了心神。
吱嘎,一声,紧闭的殿门被人从内打开,就见沫妃一声艳红,妆容也是为了衬托这一声艳红而刻意用了艳丽的颜色。
苏如亮见沫妃出来,心,落了下去。这沫妃可是在后宫中飞扬跋扈惯了,平时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今日,若是自己请不动她,难免回去要遭一顿训斥。
“娘娘,请!”
沫妃冷眼扫了眼苏如亮,在扫了眼两侧威严立着的近卫军,心下惧是一颤。
这近卫军,是皇上身边的人……
她娥眉淡扫,心下就有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能调动皇上身边的禁卫军,看来……定是宫中出了什么大事,且还与自己有关。
她心下一想,不由的更是惶恐。
今晨不见了涅儿,就让她冥冥中有了一种预感,东窗事发!!!
虽然,她今日换了一身如血般的华服,还在齿缝里塞了剧毒,但……
她举目一了,远处的荷花池,花姿摇曳,煞是好看……
这世界,于她,总是还有太多值得贪恋的东西。
少主……
心间一时涌上的‘少主’两字,与脑海中那张妖孽般俊美的脸,就见沫妃的眸底,浮上了浓浓地一层伤感!!
不知,还能否见少主最后一面……
她心底这样想着,叹息的同时,甩开了小婵的搀扶,丹蔻纤指一指脚底的一名宫女,“你,过来!扶着本宫!”
“是!”宫女应一声,匆忙上前,扶住了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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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心殿
沫妃一进殿来,犀利的眸光一扫,就见她一早命人寻找的涅儿,乖巧地跪在大殿之中。
她眸光一寒,心下更是慌的厉害,在雍嘉皇帝和玺如皇后面前,却又不得不将这心颤,强压下来。
“涅儿,你怎么在这儿?”她淡声寻问,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犀利的眸光,如一把利刃。
涅儿抬头,对上沫妃的眸光,淡齿轻笑,“涅儿等娘娘多时了。”
“等本宫?”沫妃妖娆轻斥一笑,心下更是大骇。
今日的涅儿,太陌生了!
陌生的仿佛,她变了个人……
四眸相对,沫妃的眸光就躲了开去。这初初地一眼,仿佛已让她猜测到了些什么……
果然,她还未坐下,玺如皇后的声音就窜进了她耳中。
“沫妃,涅儿说,太子中毒是你指使人干的,是不是?”
风沫儿身子一顿,继而慵懒高贵地坐下,一双眸光,带着寒意,迎上玺如皇后的冰刃,如血的红唇,邪魅地掀起,“姐姐说的是妹妹吗?”
“哼!”玺如太后一见沫妃如此德行,面色一恼,重斥一声。
沫妃见皇后吃瘪,掩唇大笑,笑声尖锐,刺痛人耳膜,“哈哈!!这莫不是天大的笑话?本宫害太子,还指使别人下毒?”
沫妃一甩手边的杯子,就见滚烫的茶渍飞溅了出来,一侧的宫女,忙掏出娟子,替她擦拭被溅到的衣衫。
“如今,人证都站在这儿了,你还敢否认?”玺如皇后面色一黑,瞪着沫妃的眸光,像是要嗜了她的血肉。
而沫妃听到此话,明显面色大惊,涅儿果然背叛了她,背叛了圣尊……
一时,那张绝艳的脸,就被阴毒覆盖。
她丹蔻一指涅儿,一双寒眸,却紧紧盯着玺如皇后,“就凭她一个丫鬟,姐姐就信了?可否有证据?”
捉贼拿脏,捉奸在床,她怎么可能就由得这玺如皇后的一面之词,就认罪?
“你……”玺如皇后明显是不善言词之人,被沫妃如此一顿抢白,在加上内失子心神俱损,伤心过度,那里还有心思跟这沫妃争辩,直想拿了她,问罪!!
“皇上,满朝文武都知太子自小病弱,更是知晓皇上对臣妾宠爱有加,莫不是姐姐为了置妹妹于死地,才……买通了臣妾身边的人,布了这么一场局,来陷害臣妾!”
沫妃见自己进来后,雍嘉皇帝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不免心下存了侥幸之意。
“你胡说!”玺如皇后又听沫妃如此冤枉自己,心下的气血又上升了一层,不免脸色发白,浑身被气的颤抖!
沫妃轻嗤一声,对上玺如皇后的眸子,又看着雍嘉皇帝,翻身就跪在了雍嘉皇帝脚边,一脸的委屈,可怜。
“若真是本宫下的毒,皇上自可派人去沫央宫搜,看看臣妾宫中是否藏至人性命的毒药。”
她此翻话已出,就见那雍嘉皇帝明显是心动了。
跪在殿中的涅儿,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心下惋惜,这等蛇蝎心肠的女子,岂可在留?
“看来娘娘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是吗?”涅儿说话间,那眸中,点点杀气泄了出来。
“死奴才,本宫跟皇上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了?”沫妃扭头冲着涅儿一声怒骂,盯着涅儿的眸光,仿佛要将涅儿生生活吞了一般。
“娘娘真是好性子!”涅儿轻齿一笑,讥讽了句。
只那看着沫妃的眸光,明显杀意又增了一分。
沫妃听着这话,眸中精光一闪,那原本还是怒意憎恨的脸,一瞬,就布了明媚的笑意,带着算计的奸诈。
她的眸光睇了眼高位一侧的玺如皇后,又回落在了涅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