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睿,你没有选择!要么救他,以保大梁安危;要么,一起灭亡!”南宫御风微微抬头,看着拓跋睿的背影,嘴角浮上一丝薄凉的冷笑。
那一队队弓箭手,若不是有人刻意安排,岂会阻拦了唐唯等人撤退的后路?要不是如此,唐唯又岂会被师兄暗算,至此生死不明?
拓跋睿的脸色又暗了几分,盯着南宫御风的眸光,阴寒冰鸷:“小珠儿,你别忘了,朕娘亲临死前,对你的……”
“我不会忘,我南宫家为了你,牺牲了太多,我只想讨回一点,只一点,就不可以吗?”南宫御风打断拓跋睿的话,神色淡然,已不在给拓跋睿钳制自己的后路。
她就是顾忌太多,就是感恩太多,才会酿成今日这样的局面……
唐唯若是有事,她又岂会独活于世?幸好,善梅师傅就在宫中;幸好,北辰昊的十万大军来的及时;幸好,一切都还有挽救的余地!!
拓跋睿瞪着南宫御风,这倔强无畏的眼神,是他最沉迷,最想征服的;可如今,他却不得不被它所征服……
“报!”远远地又急速跑来一人,气喘吁吁地跪在拓跋睿身前。
“讲!”拓跋睿一挥手,凛冽森然!
“皇上,刚收到南粤景太子书信,声讨若不放,不放南宫御风,就亲率二十万大军,责日攻打我大梁……”来人双手奉上一纸书信,满面沉重的神色,拓跋睿伸手接过那信,展开一看,顿时气的面色煞白。
一把揉碎了手中的信,怒骂一声:“荒谬!拖下去砍了!”
他的手指着身前通报的人,一时,就有鹰卫冲上来,架着那个还没反应过来的士兵,远远地离了拓跋睿的视线,一声闷哼,在加上一声什么倒地的声响,沉重且让人颤悸!!
压抑的气氛环绕个整个刑场,只南宫御风一人,淡然如尘,只痴痴地看着怀中的唐唯,像不周围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拓跋睿看着,知道南宫御风在等自己的回答。
但,让他救唐唯,他确实做不到!
不关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唐唯能存活于世。
“报!”又一声通报而来,所有人的眼光希冀地射来,希望这次能是个好消息。
“讲!”拓跋睿神色态然,只那双背在身后的手,捏的死紧,紧的都在轻轻颤抖!他也在害怕,害怕北辰昊的兵马……
“北寒太子北辰昊在城下高喊,若要让其退兵,就放了,放了南宫御风……”那人明显是胆怯于拓跋睿威慑的气息,瞟着拓跋睿身后的南宫御风,他的话,颤抖不成音。
谁都知道,这南宫御风是皇上的风妃;皇上要亲手杀她,可那北寒的太子却是挥军要救她,皇上顾忌颜面,会不会放了南宫御风?这小厮心中猜想着,却是腿肚子直打颤。
“混账!”拓跋睿果然是怒了,容颜受损,让他在百官和自己的臣民眼前丢脸,岂不是等同于当面侮辱他拓跋睿吗?
他猛地一脚将那士兵,踹飞了出去,厉着脸色怒骂一声,“朕做事,还用得着他北辰昊教吗?给朕拖下去……”
顿时,有鹰卫上前,捉住那通报的士兵,就要朝人群后面而去;却在此时,南宫御风盯着拓跋睿,冷笑一声:“你杀一个人,就失一份民心;你该知道,在此危机时刻,民心最是重要!”
拓跋睿面色一黑,彻底怒了,气的七窍生烟,指着南宫御风的鼻子,一阵跳脚,“你,你们一个个都想造反,是吧?”
“我说了,你没有选择。”南宫御风无畏相对,浅笑嫣然!
“……”拓跋睿的气焰顿时颓废了下去,确实,他没有选择……
………………
城楼之上,南宫御风与北辰昊相见。
“御风兄,别来无恙!”北辰昊上得城楼来,不顾拓跋睿和一干大臣在场,远远地就朝南宫御风热情地喊了声。
南宫御风回头,朝北辰昊走去,“耶律兄,近来可好?”她依然着一身男装,玄色锦服巧妙地将她体内所受酷刑的伤痕,掩盖!
北辰昊立在南宫御风身前,笑看着她,眸底掩了一丝心疼,薄唇轻掀:“一切安好,你了?”他轻轻一笑,顺手就给了南宫御风一拳……
“我……”南宫御风眉宇一皱,额头沁了层冷汗。这北辰昊虽只是轻轻擂了南宫御风一下,但却是擂的不是位置,一拳正中南宫御风的琵琶骨……
琵琶骨处的铁链,是晨间才取的,那伤还是新的,为了安抚北辰昊,刚刚只是匆匆包扎了下,怕是伤口现在又要爆裂了。
“很疼吗?”北辰昊神色一紧,蹙眉扶住南宫御风。拓跋睿在南宫御风身后,顿时,黑了整张脸。
“不会!”南宫御风摇头,轻轻推开北辰昊的手,只是一抬手间,她的眸子映入北辰昊那张光洁冷俊的脸,“你的胡子……”
她惊呼一声,惊大了双眸。北辰昊竟然,真的为了自己一句话,剃了胡子?
北辰昊唇角一勾,眉眼中浮上一丝顽皮的笑,“你说,若我肯刮了胡子,你就告诉我,你心底的想法!”
南宫御风掩嘴尴尬轻笑,眸光闪烁,“呵呵,当时纯属玩笑,太子何必当真?”
北辰昊面色一正,瞪着南宫御风,一脸的认真,“我就是当真了,我想知道你心底的意思!”
南宫御风身子一怔,微微抬眸看北辰昊。
很正,很有味道的一个男人;有北寒男人血性的刚毅,也有大梁男子的儒雅,更有南粤男子的温润,只是……
这样的男人,不适合她!
“御风不会!”她垂下眸子,撇开头不看北辰昊一点点暗下去的脸色。她的心中,有一张邪魅蛊惑人心的脸,染满鲜血,揪疼着她的心……
唐唯,唐唯,她念他,想他,想陪在他身边,却只能远远地,远远地站在天涯的地方……
拓跋睿已派人急速将他送进了皇宫,让冯御医先行照看;且又命九王爷拓跋衍,拿着自己的御牌,带了鹰卫,闯进庆安殿,逼奉嘉太后交出善梅师太……
师傅若能脱离奉嘉太后之手,她也算是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
北辰昊双手捏紧,如利的眸光,直直地逼视着南宫御风,凌声质问:“为何?难不成,我北辰昊在你心中一点儿地位都没有?”
他的声音稍稍大了此,到是引起了远处拓跋睿的质疑。他犀利的眸光射来,落在南宫御风身上,让南宫御风顿时如芒在背。
南宫御风神色一僵,掀袍单膝跪在北辰昊脚边,垂头诚恳地道:“御风只当太子是执友,别无其它感情在内;若是太子会错了御风的意思,那御风现在给太子,赔不是!”
北辰昊剑眉一蹙,一把扶起南宫御风,“御风,你起来!你我之间,何必这么多规矩?”轻叹一声,“既然你不愿意,那……那我也不勉强。”
他的心虽然被失落注满,但看着眼前南宫御风,那愁眉不展的模样,就是无法挽拒她的恳求!
“谢太子体谅!”南宫御风娇颜轻展,难得地笑了。
北辰昊见南宫御风笑开,随即,眉眼中浮上一丝狡黠的笑意。他微微凑近南宫御风,在她耳边低语道:“不过,为了你以后,我会向拓跋睿讨要你,帮你逃离他的掌控,你觉得怎样?”
北辰昊的眸光,微微透过南宫御风的发丝,瞟向身后,一时与拓跋睿如芒的眸光,在空中交织,厮杀一时展开,难分胜负。
“可是,御风的爹还在他手中……”南宫御风眉宇一皱,惊喜过后,眸中却是又多了一层担忧。
北辰昊神色一暗,收回眸光,继而,挑了挑眉,“那,就容本太子,一并讨来,如何?”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就那样吊着眼光,睇着南宫御风,眸底却是隐了一层精亮的算计。
南宫御风眯着眸子瞅着北辰昊,他一脸的认真,那双本改是如鹰般的眸子,犀利不存,只剩一汪纯澈,轻轻一眼,就可以看到这清泉的最底处。
南宫御风质疑的神色,渐渐松懈,她信了北辰昊的话!!
“谢太子,不知道太子,怎样带我们父女离开大梁?”她挑唇轻笑,眉眼中浮了一丝松散的调侃。
北辰昊抱臂,斜瞅着南宫御风,轻松开口,“以嫁娶之势,我迎娶你出了大梁的边境,放你自由离去,可好?”
南宫御风眨了眨眸子,眉眼中滑过一丝调皮的戏讽,“若是,太子到时不放御风……”
北辰昊的脸色顿时一凌,瞪着南宫御风,气的满脸通红,“本太子做事光明磊落,才不像你们中原人,阴险狡诈!”
他的眼底有一丝被点破的失落滑过,将那里原本的精亮,掩盖的一丝不剩!他本来是存了邪念的,如此被南宫御风点破,倒显了他北辰昊心底的龌龊,让他一时羞愧的俊脸通红!
“好,就凭太子这句话,御风会感激太子一辈子!”南宫御风眉眼一时大放光亮,北辰昊身为北寒太子,这话既然出口,定然不会爽约。
她信他,信他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
北辰昊尴尬的神色微微恢复,瞅着南宫御风狡黠一笑,“不用你感激,只要你时不时与本太子,对上几杯,嘻嘻……就可!”
他心底自是有自己的打算,只不过,想与南宫御风多见上几面。
“呵呵,太子真会说笑!”南宫御风轻笑出声,气氛一时活跃了起来。
北辰昊屯兵于皇城外百里之地,拓跋睿做为一国之君,又身为东道主,自是为北辰昊设了晚晏。
南宫御风因身上有重伤,被拓跋睿强制扣留在了凤仪宫,着御医细心诊探。
晚晏之上,大梁百官脸色一片暗沉,连拓跋睿对北辰昊也显的生疏和冷落。能维系所有人之间凝固气氛的,唯有这晚晏之上,那翩翩的舞蹈,引的众人齐相看。
杯影交碰之中,北辰昊心不在焉,兴趣缺缺地看着,执杯独自饮酒。大梁的酒,在他口中就淡的如水,少了北寒青稞酒的那股子烈劲儿,温吞吞地,喝着一点儿也不上劲。
在加上,这酒晏之上,没有了南宫御风,他就更加地如坐针毯,浑身上下犹是不自在的很。
酒过三巡,舞过三支,北辰昊坐不住了。
南宫珠儿捧着酒杯起身,面对拓跋睿,“皇上,我北辰昊想问你讨一个人……”
“谁?”拓跋睿的神色一紧,捏紧手中的酒杯,轻问一声。他的眸中滑过一丝慌乱,北辰昊开口讨要之人,放眼整个大梁,他还能与谁相识?
不过,小珠儿一人……
他的心,渐渐被火焰包裹!
“尉、迟、凌、风!”北辰昊轻缓吐出,神色无恙,只盯着拓跋睿的脸,眯起了双眸。
南宫御风暗下是拓跋睿的风妃,自己这等讨要,怕是要伤了拓跋睿的面子;只是,若不讨,他以后又岂有机会与南宫御风相见?
在灵山与她第一次相见时,他的心就失落在了她的身上。北寒也有这样的女子,上阵杀敌,策马扬鞭,却均少了她身上那份细腻和柔媚。
她处事冷静,骨子的那股韧劲儿,跟自己很像,他欣赏这样的女人,想要她在自己身边……
“休想!”拓跋睿厉声拒绝,‘碰’地一声捏碎了手中的杯子。犀利的眸光,如一把寒刃,寒芒四射之时,瞬间将北辰昊斩的粉碎。
他就知道,这蛮子在打小珠儿的主意,可他这主意打错了,就算要掀起大梁与北寒之战,他也不会将小珠儿拱手送人……
北辰昊执着酒杯冷笑一声,盯着拓跋睿的眸光,一丝轻蔑淡然而上,“皇上还是别回绝的太早,如若皇上不应,本太子也不怕让大梁吃吃蛮子的狠戾!”
他‘碰’地一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磕在桌上,这话,无疑是没有缓和的余地!他北辰昊心中,只有南宫御风,他可以什么都不求,只为心爱之人而战,白骨成堆,也掩不住红颜的妩媚。
他不能得到她,却可以以守护的姿态,一生相随;不求日日在他身边相守,最起码,他可以以执友的身份,与她把酒言欢。
“你在要挟朕?”拓跋睿眸子一眯,一抹锋利乍现,他对北辰昊动了杀心。
北辰昊挑了挑眉,凛然以对:“用一个女人,换天下太平,皇上应该很划算!”
拓跋睿欺身而来,眯着眸子,凑近北辰昊耳边,“朕,决不会将她送给你,就算要整个大梁毁灭,也决不会将她送给你!!”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冷冽,这话,他吐的斩钉截铁,没有商量的余地。
他不会将小珠儿送给任何人,决不会!她是他拓跋睿一开始就认定的女人,谁也休想沾染分毫!!
“……”北辰昊一时愕然,诧异地盯着身前的拓跋睿。他决不会想到拓跋睿对南宫御风,竟然有着如此强的占有欲。
“哼!”拓跋睿轻斥一声,转身甩袖当众离去。
北辰昊的神色渐渐暗凌了下去,盯着拓跋睿的背影,嘴角浮上一丝轻蔑的冷笑,“我给你三天时间,若三天后,不见南宫御风的花轿,本太子一定会亲率十万大军杀进你皇城!”
他眯着眸子,蔑视着顿下步子的拓跋睿,眉眼中滑过一丝嘲讽。都说,大梁的国君是个病秧子,连上阵都要靠女人,这皇帝……当的岂不是窝囊?
“……”拓跋睿猛然回头,凛冽的眸子,紧紧逼视着北辰昊嘲讽带笑的眸子,有那么一刻,他恨不得一剑斩杀了这蛮子;可是,当他想到他的话时,这眸中的凛冽,顿时,灰暗了下去……
他转身急步离去,逃避着北辰昊的威胁和逼迫!!
除了小珠儿,他可以给他想要的一切,那怕是大梁的天下,却独独小珠儿,不可以……
………………
风仪宫内,烛火通明,宫女太监婆子进进出出,一脸的沉重!
殿内,南宫御风躺在暖榻上,紧闭着眸子,眉宇痛拧成一团,额头布满汗珠。婆子小心地擦拭着南宫御风血痕遍布的身子,一寸寸地上药,一寸寸地包扎,密密地将南宫御风包成了粽子。
她的身上,没有一丝完肉,特别是琵琶骨处,活生生地穿了两个孔,血肉翻离,触目惊心!!
南宫御风显然是被用了迷药,这等疼痛,竟是没睁开眸子,只痛拧着眉宇,冷汗沁森。
婆子们上好药,替南宫御风穿好衣衫,才打开门,让一直守在殿外的东方泽,进殿再次替南宫御风把脉。
“吱嘎!”一声,殿门被人从外推开,东方泽抬一看,慌地匍匐跪在地上,“参见皇上!”
拓跋睿急步而来,朝东方泽挥了挥手,示意他起身
“她怎样?”他蹙眉看着暖榻上的南宫御风,那痛拧成一团的眉宇,还有额间密布的冷汗,在加上,这臃肿变开的身子,顿时,让他的眸子变的幽沉!
“皇上,娘娘吃了药,已睡下!”东方泽恭敬回道,顺着拓跋睿的眸光,探向暖榻上紧闭双眸,痛打着眉宇的南宫御风,眉眼中浮上一丝心疼!他从来没见过这个的女子,顶着一身至命的伤,却还要只身上城楼,力退北寒之兵。
可,却也由此可见,大梁的酷刑是多么地残忍无情!!
宫中娘娘尚且如此,若是他们这些臣子犯了错,又该是怎样的一种刑法?
拓跋睿的眸光,渐渐变得温柔且沉重。他缓缓依着榻边坐下,执起南宫御风紧捏成一团的手,轻轻地朝着身后的东方泽等人命令道:“你们都退下,朕……在这儿守着。”
东方泽一时愕然,瞪着拓跋睿,一脸的不可置信。皇上既然这般在乎这风妃,为何却非要听信奸人所言,一举将她送上断头台?
他飞快地瞟一眼拓跋睿,既而回道:“皇上,您还是回去歇着,这里有老臣在……”
拓跋睿恼怒回头,瞪着东方泽,厉喝一声,“朕说,朕会在这儿守着,你听不到吗?”
东方泽神色怯了下,嗫嚅道:“只是,臣怕……”
“怕什么?”拓跋睿不耐烦地打断东方泽的话,神情阴霾!
“药效过后,臣怕娘娘夜间会睡的不安稳,扰了皇上安歇!”东方泽俯身回道,却敢是他心中所担忧的事。皇上贵为天子,岂会有照顾病人的经验?
他怕,皇上的照顾反而会变成疏忽,最终害了南宫御风。
拓跋睿叹了口气,收回眸光,依然凝视着暖榻上的南宫御风,只轻声地朝东方泽道了声:“朕会亲自照顾,退下吧!”他的声音中,被一丝无力索绕。
他听懂了东方泽话中的意思,小珠儿受了如此重的伤,夜间定然会发烧,或是有别的症状产生,东方泽的担忧,纯属于正常!只是……他想亲自照顾……亲身陪在小珠儿身边,陪着她一起痛,一起焦躁……
他希望借此,能补偿自己所放下的错误,哪怕,只为了补偿那么一点,他心中的愧疚,或许会少一点!!
“是,臣告退!”东方泽叹了口气,退了出去,关上殿门的那一刻,东方泽瞠大了双眸。皇上看风妃的眼神,还有那脸,竟然……竟然带着心疼,顿时,将那僵硬的面部,显了柔和的色彩……
皇上怕是,真的在乎风妃吧?他如此心疼在意那风妃,怕是,定会好生照顾……
轻轻地关上殿门,他没敢就此离去,回身指挥着院落里,正在熬药的几名御医。娘娘今晚是危险期,若是安然渡过,自是恢复神速,若然不能渡过,怕是……
一生都要靠药力来维系心脉的供给,以便来缓解这遍体的疼痛……
殿内的烛火,轻轻地摇曳生姿,拓跋睿握紧南宫御风的手,一刻也舍不得松开,他的手中执着一方丝巾,不时替南宫御风擦拭着额头的冷汗……
南宫御风每一次蹙眉,每一次粗重的呼吸,都牵扯着拓跋睿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