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宴远远地看到村头大树下,站着的赵大柱和赵海。
“瑾宴,走吧,就等你了。”赵大柱拍了拍瑾宴的肩膀。
赵海别扭的跟在后面,并不搭理瑾宴。
“大柱哥,林伍不去吗?”瑾宴来回瞅了瞅。
“嗯,他今天有事不和咱们去了。一会咱们三个先坐牛车到镇上,然后看看有没有顺脚车去府城?要是运气不好,没车去府城,咱们就只能步行了。”
瑾宴眼神扫到赵海别扭的样子。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自己没跟他生气,他自己倒是来劲了=_=。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到达镇上。赵大柱带着瑾宴赵海来到嘈杂的车马市,瑾宴和赵海在出口处等着,赵大柱去里面打听去府城的马车。
瑾宴咬了咬嘴唇,眼角的余光扫到赵海盯着路边烧饼纠结的样子。
瑾宴眼睛一转:“赵海,我要去买几个烧饼,你要吗?”
“要,”赵海下意识的接过话。说完又懊悔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瑾宴贼兮兮的笑了,买了九个烧饼分成三份,扔给赵海一份,赵海接过后立马从怀里掏出几枚铜钱递给瑾宴,
“我不收兄弟的钱,除非你不拿我当兄弟,”瑾宴眼皮一挑伸出了手。
赵海沉默了片刻,默默地把铜钱重新放回怀里。
瑾宴笑了笑,拿出烧饼咬了一口,酥脆的表皮,软糯的内里。一个烧饼转眼便进了五脏庙。
“赵海,瑾宴,咱们运气不错,一会有一队要去府城拉货的车队,咱们跟着他们走就行了,”赵大柱高兴道。
“赵大哥,这个给你,”瑾宴把包好的烧饼扔给赵大柱。
赵大柱打开咬了一口,“多谢瑾宴了。”
片刻后,瑾宴一行人坐着马车往府城驶去。
一路上瑾宴仿佛变成了一个好奇宝宝,见到什么问什么?
赵海忍无可忍怼了他一句,“你又不是三岁的孩童,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瑾宴撇了撇嘴,老娘本身就不是这个时代的原住民,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奶奶的个赵海,牛什么牛。
赵海见他不说话以为他生气了忙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我忘了你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好吧,你问吧,我不嫌你烦了?”
瑾宴心里一乐,赵海怎么这么可爱。
“赵大哥,咱们还有多久能到府城,”瑾宴转头对赵大柱道。
“估计天黑前能到。”
“哦!这么远呀?”瑾宴疑惑道。
“这就够快的了,要不是因为有马车。靠咱们这双脚到府城得半夜了。”赵大柱往里挪了挪屁股道。
夕阳斜斜的照着土路上的马车,中间的马车除了赶车的,后面还坐着三个年轻人。地上的影子拉的长长的。
瑾宴眺望着前方,一座古老的城池出现在视线里。橘黄色的晚霞,映照在青色的城墙上,形成了一种独特的美。
过了城门,赵大柱他们谢过领队,往大街上走去,瑾宴眼花缭乱看着路边古色古香的建筑。嘴里啧啧称奇。
街角处一个破衣烂衫的老头担着筐只顾低头赶路,一不小心撞倒了一个身穿粉绸缎的妇女,妇女皱着眉头叫嚷:“ 瞎眼的东西,走路不知道看路吗?把老娘的衣服都弄脏了。”
筐里的东西骨碌碌的滚了一地。老人全然顾不上去捡,只一个劲的给妇人道歉。
老头哆嗦着嘴唇黑红的脸上满是羞愤:“ 对不起这位夫人,老汉只顾低头走路。没看见您。”
妇人掐着水桶般的腰嚷嚷着:“ 你这个瞎眼的老泼皮,今天你要是敢不赔银子,老娘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头哭丧着脸:“ 这位夫人行行好,老汉一个庄户人,一年也见不到银子,这是老汉仅有的钱了都赔给你。”老头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十多个铜钱递给妇人。
妇人抬手将老头的手打掉,怒目叫嚷道:“你个老泼皮,打发叫花子呢?”
十多个铜钱瞬间掉落在地,老头大惊失色慌忙弯腰去捡。
一匹马车疾驰而过,转眼冲着老头奔去。马上一个兵士大喊:“ 让开 ”
瑾宴眼瞅着马还有一米多就要踏上老头的背。他来不及多想猛的飞身一扑,惯性带着他和老头滚了一圈。马上的兵士大喝一声:“ 找死,”骑着马扬长而去。
瑾宴稳住身形扶起老头问:“ 大爷,你没事吧?”
老头心有余悸的定了定神:“ 我没事,多谢你了后生。”
赵大柱忙上前道:“瑾宴,没受伤吧?”
赵海直接上手从上到下拍着瑾宴。
瑾宴被他拍的疼呲牙咧嘴道:“我没事。”
几人帮老人把钱捡了起来,瑾宴又弯下腰,打算帮老头捡起筐里掉落的东西。
突然,他猛的一顿。看着手里的东西又惊又喜。
“老泼皮赶快赔我的衣服,我还有事要忙,没时间和你在这里扯闲篇。”妇人横眉竖眼道。
瑾宴眼神一冷道:“ 这位夫人,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人相撞这位大爷固然有责任,但你也不是没有责任。”
妇人眉毛一皱道:“哪里来的毛都没长齐的小毛孩子,敢管我的闲事。真是闲的蛋疼?”
瑾宴脸色一变,这个粗痞的老娘们这世上又不是只有她会骂人:“ 这位水桶腰大婶,你长嘴了吗?如果长嘴了怎么连话都不会说。只会在这里放狗屁。”
妇人气的手指着瑾宴,“你……你说谁水桶腰腰呢?你才放狗屁呢?”
瑾宴眼睛一翻,“听不懂狗叫。”
妇人脸色气的煞白,咬牙切齿地扑上去就要挠瑾宴,赵大柱和赵海慌忙上前拉住妇人。
赵大柱好一顿劝说,妇人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终于松了口,让老头赔她一两银子此事就算了。
赵大柱同老头说完,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了头。连连唉声叹气。
“大爷,你这筐里的东西我买了,”瑾宴说完把一两银子放到老头手里。
老头不可思议的盯着手里的银子道,“后生,这甜圆不值几个钱?两大筐也不过十个钱!老汉知道你心肠好,可老汉和你无亲无故你犯不着如此!”
妇人眼睛一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夺过老头手里的银子,扭着水桶腰颠颠的就走。
老头欲哭无泪地站起身来大喊:“夫人请留步,那不是我的钱。”
妇人拐过一个墙角转瞬不见了踪影。老头在墙角拍着大腿:“人呢?”
瑾宴走了过去:“大爷,让她走吧,她在这里,我的耳朵别提多遭殃了,这钱就当我买您的甜圆了。”
老头一副仿佛瑾宴吃了天大的亏的样子:“后生,你好心帮老汉,老汉不能不领情,你放心,老汉这就带着你回去,把家里三亩薄田卖了还你的钱。”
瑾宴一把拉住老头道:“大爷,这真的是买你的甜圆的钱,你如果觉得亏欠我,将家里的甜圆再给我两筐不就得了?”
老汉皱着眉头道,“那不行,不能让你亏了,你家在哪里?回头我借个牛车给你拉几车甜圆去。”
瑾宴还想开口拒绝时……
赵大柱突然道:“既然老人家知恩图报,我们做小辈的也不能不懂事,我们是双喜镇长留村的人,他叫瑾宴。”
赵海上前担起筐道:“天都快黑了,咱们快走吧。”
瑾宴还想和老头说点什么,赵大柱拉着他往前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