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二娘看着锅里的的糖稀:“四儿,天色已经很晚了,明天再试吧。”
瑾宴点了点头,耷拉着头往西屋走去。
过了几息,他拿着十两银子出来放到蔡二娘手里:“麝香一共卖了六十九两,这十两家里先花着。剩下的银子我打算去镇上租个铺面。”
蔡二娘反手把五两的银锭塞回瑾宴手里:“四儿,家里有五两就够用了,开铺子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你先去睡吧,娘把锅里的糖稀盛出来。”
夜色深沉,瑾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一遍遍的闪过做糖的过程,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他以前看的视频就是这样做的呀!颜色也对,味道也对,为什么糖稀就是变不稠呢?他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只能说想象很美好,现实还残酷。
蔡二娘收拾完躺在炕上,看着黝黑的房顶,无声的笑了,四儿太能干了,就这么几日光景就挣了快七十两了。整个长留村也没有几个人能办到的。
虽然今天做糖没成功。但万事开头难,就凭四儿做事的决心,迟早有一天会成功的。
用不了多长时间,不仅微儿姐妹三人的嫁妆都有了着落,就是盖几间青砖房也是行的,到时候找媒婆好好给四儿说上房媳妇。蔡二娘渐渐地进去入梦乡,梦里的她牵着两个小娃娃,小娃娃嘴里甜甜喊着:“奶奶、奶奶”叫的她心花怒放。
清晨。,老母鸡“咯咯咯”的叫声吵醒了熟睡中的人。
他揉了揉眼睛,胳膊放在额头上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睁开了眼。
穿好衣服推开房门,一股浓郁的粥香味迎面而来。
“四儿,你醒了?赶快来吃粥。”蔡二娘满面笑容。
“哦!”瑾宴疑惑道。今天蔡二娘的心情看上去非常好。
“四哥,这个又红又甜的粥可好吃了。”草儿捧着个碗道。
瑾宴看着锅里红色的粥叹了口气。
一家人吃过饭,瑾莲就带着草儿去河边割草了。
瑾薇看着井边的一筐甜菜:“四弟,今天还做糖吗?”
瑾宴摇摇头:“大姐,今天先停一下,我得好好想想。”
“四弟,万事开头难,不着急你慢慢想,我和蔓儿先去芳芳姐家学刺绣了。”
“嗯,大姐你们忙去吧。”瑾宴情绪低落道。
“不过是一时的不成功,你摆出一副要死不过的样子给谁看呢?这么大个人了,连这么一丁点的挫折都受不了。亏娘还指着你光耀门楣呢?”瑾蔓横眉竖眼道。
瑾宴猛的抬起头盯着瑾蔓。
“看我干什么,看我,我就不骂你了吗?我告诉你瑾宴,你想的美。”瑾蔓瞥了瑾宴一眼。
瑾宴摆摆手:“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三姐,你骂的太对了,谢谢你。”
瑾蔓瞪着和瑾宴一模一样的瑞凤眼:“算你识相,我和大姐先走了,你自己慢慢想吧。”
蔡二娘站在堂屋里动也不动,孩子们之间的事她向来都不管,何且她觉得瑾蔓骂的挺对。自己生了五个孩子,老大温柔大方,妥妥的贤妻良母型;老二沉默寡言,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老三大胆泼辣,最是像她。除了瑾宴她最喜欢的就是老三了。
瑾宴站起身决定出去逛逛,他的脑子现在乱的很,糖稀的问题先放到一边。
蔡二娘见瑾宴推开栅栏门要走:“四儿,你要出去吗?”
“嗯,我出去逛逛,”瑾宴关上栅栏门。
“四儿,你回来时去三老汉家买一块豆腐。娘中午给你做豆腐饺子吃。”
“ 好的 ”
瑾宴在村里漫无目地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村东头。
“ 瑾宴 ”
瑾宴扭过头,一个身着长裙面色清丽的女子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瑾宴疑惑道:“是你在叫我吗?”
“不是我还会是谁?”女子不满的撅起了嘴。
“不知这位小姐有什么事?我并不认识你呀?”
“瑾宴,你竟然连我都忘记了,我的心真的好疼。”女子边说边把手放到心口处。
瑾宴翻了个白眼,他奶奶的,这是从哪儿里来的如此茶里茶气的人?
“这位姑娘,我前些日子脑袋上受了伤,以前的事都忘记了。如果先前得罪过姑娘,还请见谅。”
“瑾宴,都是我不好,我没想到瑾宾竟然真的会对你动手,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理他了。以后我只和你说话。”
瑾宴眼神一凛,原来这个茶里茶气的人就是赵怜儿。他奶奶的,如此看来还真是个茶花女。想到此处他连和她虚与委蛇的兴趣都没了,转身就走。
赵怜儿见瑾宴招呼也不打转身就走,忙上前拉住了瑾宴的袖子。
“瑾宴,你别走,我还有话和你说!”
瑾宴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一用力把袖子从赵怜儿手里挣脱开,抬脚就走。
赵怜儿气的跺起了脚,在她后面不远处的墙角处露出过一截灰蓝色的下摆。
赵怜儿无可奈何的往家里走去嘴撅的都可以挂二两油了。
过了几息,村头槐树后走出来一个身影,转身往南面走去。
瑾宴问过路上的村民,终于在屠伍家不远处找到了三老汉家。
他去的时候一板豆腐已经卖完,三老汉正在做第二锅豆腐。
“瑾宴,你等一下,豆腐很快就好了。”三老汉边说边把瓢里的水浇在豆浆上,锅里的豆浆瞬间变成了结块状。
瑾宴眼睛一亮:“三叔,你这瓢里是什么水呀?”
“石灰水呀!”
过了片刻,瑾宴一手提着用南瓜叶包着豆腐,一手提着一小包石灰匆匆的往家赶。
把豆腐放在堂屋,立马跑到井边清洗第二筐甜菜。
蔡二娘见他火急火燎的样子,也忙上前帮他洗了起来。
洗干净后,又是昨天的步骤,过了大约三个小时后,看着锅里和昨天一样的糖稀,瑾宴把稀释过的石灰水倒进了锅里,然后快速的搅拌。头顶密密麻麻的汗,蔡二娘拿着手巾给他擦了擦。
片刻后,糖稀变的越来越稠,瑾宴嘴边勾起了一抹笑。
蔡二娘高兴的大叫:“ 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