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憨厚的妇人低着头沉默不语。
二柱娘抬手推了推妇人:“春儿她娘,你说呀!那天你不是也看到了?”
憨厚的妇人点了点头,继续洗着手里的衣服。
二柱娘立马兴奋道:“拴子娘看见春儿娘点头了吧?我就说我没有胡说吧?”
后面的林幽眉眼附上了一层冰霜,冷冷的盯着二柱娘的背。
憨厚妇人抱着木盆往回走,一转身看到身后的了林幽,脸色瞬间变得极不自然。
林幽抱着木盆从她身边走过,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林幽把水盆放到河边开始自顾自的清洗衣服。
二柱娘见状猛的抱起木盆就走,也不管木盆里的衣服洗没洗干净。拴子娘尴尬的抱起木盆随着二柱娘走了。
一转眼,刚刚还热闹的河边变得冷冷清清。林幽面无表情的洗着手里的衣服,似乎刚才的事对她没有一丝的影响。可颤抖的手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
夜幕低垂,瑾宴一行人到达村东头的榆树下。
赵海语气欢快:“终于到家了,大哥瑾宴你俩慢慢走,我先走一步。”赵海说完往家的方向跑去。
赵大柱看着他的背影:“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像一个孩子。”
“赵大哥,你把担子给我吧,估计嫂子在家等急了,你快回去吧。”瑾宴边说边从赵大柱手里接过担子担了起来。
“那好,我先走了,瑾宴明天叫上赵海去我家喝酒去。”
“好的,赵大哥,到时候咱们仨不醉不归。”
瑾宴步履蹒跚的把担子放到自家门口,喘了口粗气,转身往林幽家走去。
林括摸了摸毛茸茸的小兔子,自言自语道:“小兔子你们长的好快呀!”
“林括,”
林括转身一看,瑾宴站在门口冲着他摆了摆手。
屋里的林幽听见熟悉的声音快步走了出来。
栅栏门外的人笑的牙不见齿的。
郁闷一天的坏心情突然跑的无影无踪。林幽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回来了?”
瑾宴点了点头“嗯,回来了,这是你的。”说着递给林幽一个布包。
“我得回家了,我还没回家了。”瑾宴说完着急忙慌的跑了。一不小心跑丢了一只鞋,他急忙弯腰耷拉着鞋就跑。
林幽看着他慌张的背影噗嗤一笑。
“阿姐,瑾宴哥给你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小孩子家家的瞎打听什么?”林幽拿着包袱进了里屋。
林括看看瑾宴消失的背影,转头又看看自家的阿姐,一个背影有什么好看的?阿姐笑的那么开心,大人的世界他不懂。
蔡二娘看着门口的担子纳闷,这是谁家的担子,筐里这圆不拉几的东西是什么?怎么放到了她家门口,奇怪?
瑾宴走到家门口,看到的就是蔡二娘魔性的围着筐转来转去画面。
他急忙上前担起担子往院里走去。
“四儿,你回来了?不知道是谁的担子,你怎么就往家里担?”蔡二娘忙追上瑾宴。
“这是咱们家的,我从府城里买回来的。”瑾宴把担子放到水井边。
“你买的?这长的像萝卜又不像萝卜的东西是什么?能吃吗?四儿,你这么远买它回来干什么?家里菜园子里萝卜多的是。”
“等一会我再和你说,我先喝口水。”瑾宴说着进了堂屋。
他拿起缸上的瓢舀了多半瓢水,咕噔咕噔喝了起来。
瑾薇听到动静出来一看:“四弟你回来了?”
瑾宴放下瓢:“嗯,回来了大姐。”
瑾宴抬脚出了堂屋,从井里打上一桶水,开始清洗筐里的东西。
蔡二娘疑惑的拿起筐里东西边洗边说:“四儿,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买它要做什么?”
“这个叫甜菜,我打算拿它做糖试试。”
瑾薇拿了个木盆放在井边:”糖?这个东西真的能做糖?糖很贵的。”
瑾宴点了点头:“如果这个东西能做成糖,我打算去镇里开一家糖果铺子。”
“四儿,你说这个叫甜菜?能做糖,那咱们能种吗?”蔡二娘看着手里的甜菜双眼冒光。
“能种,回头我去要点种子,过年开了春咱们种点试试!”
“四哥,你回来了。”草儿从栅栏门一溜烟的跑进来一把抱住了瑾宴。后面跟着挎着一篮子草的瑾莲,看到瑾宴微微一笑。
瑾宴抬手摸了摸她发黄的头发道:“嗯,四哥一会给草儿做好吃的好不好?”
草儿眨了眨眼:“做什么好吃的呀?四哥。”
“玫瑰奶糖,”瑾宴笑道。
草儿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玫瑰奶糖,听着就好好吃。”
“二姐,麻烦你一会给我挤一碗羊奶。”
瑾莲嗔怪道:“都是自己家人,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着转身进屋拿碗去了。
瑾宴咬了咬嘴唇,原来害羞的二姐也会生气呀!样子还挺可怕。
“瑾宴,你回来了,”瑾蔓边推栅栏门边喊道。
蔡二娘白了她一眼:“你说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嗓门这么大?”
瑾宴赶快打岔道:“三姐,你快帮我把炕上的玫瑰花瓣挑一挑。”
蔡二娘横了瑾宴一眼:“你就惯着她们吧!”
瑾宴呵呵一笑,弯下腰打了一桶水倒在木盆里。
瑾薇和蔡二娘一会儿就把两筐的甜菜洗干净了。瑾宴看着白生生的甜菜,仿佛看见糖果大业在向自己招手。他嘿嘿一笑,瑾蔓翻了个白眼,这个傻弟弟在傻乐什么?
林幽看着包袱里的银子心情起伏不定,一共六十九两,这么说一块麝香是二十三两,比自己打听到的价格还略高些。这回括儿可以去上学堂了。
她不禁看着墙角的牌位喃喃道:“爹、括儿可以去上学堂了,他一定会完成您的遗愿的。娘你和爹放心,我和括儿都会好好的。”
瑾薇和瑾莲将洗好的甜菜,按着瑾宴的要求都切成小块。
瑾蔓烧火,蔡二娘不停的搅拌着大锅里的甜菜,直到甜菜软烂。
瑾宴让瑾莲和瑾薇在小铁锅上撑着纶布,他把一瓢软烂的甜菜块倒在纶布上,上挤压,直到纶布里再也没有汁水流出。如此反复多次,直到一大锅的甜菜块都挤压完。他找了个陶盆舀出一半的汁水。小锅里只留一半的汁水。然后一点点的加热搅拌。
瑾宴看着锅里红彤彤的失败品叹了口气,这是第二回了。每一次最少都要耗费三个小时,糖稀变不稠他就无法塑型。更别说糖块了?
草儿看着小铁锅里红彤彤的糖稀:“四哥,草儿要吃这个红色的。”
“吃什么吃,你都吃了一碗里,还吃,你是不是想明天牙疼?和你姐姐们睡觉去吧,都什么时辰了。”蔡二娘横了草儿一眼,草儿弱弱的抱住了瑾宴的大腿。
瑾宴无奈的叹了口气,拿筷子沾了一点放到草儿的嘴里,草儿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四哥这个红色吃起来有奶味。”
“草儿,今天不能再吃了,明天再吃好不好?”
“好,”草儿说完进了东屋,堂屋只剩下瑾宴和蔡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