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宴脸上带着一丝红晕,“你……”
“四弟,我和娘大晚上的去巷口等你,你倒好,吐了我和娘一身不算,还把自己也吐了一身,你可真能干呀。”
她甩了甩手里的捶衣棒,笑眯眯的问,“四弟,以后还喝这么多酒了不?”
瑾宴的头摇的仿佛拨浪鼓,“不了,再也不了。”
三姐眼里的赤裸裸的威胁,傻子才看不懂呢?
“哼,”瑾蔓推门走了出去。
他吓的大大的呼出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蔡二娘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四儿,还难受吗?”
他摇了摇头,“娘,胃里还有一点不舒服。”
“四儿,来,把这碗药喝了。”
“我不要,娘,这是什么呀?真难闻。”瑾宴捏着鼻子往后退了退。
“四儿,听话,你昏了两日,全靠这药你才醒了过来。”
蔡二娘端着药碗看着他,大有一副你不喝我就一直端着。
他无奈的拿过药一仰头喝了进去。
天呀,他再也不想喝药了,这是什么呀?又苦又难喝。
蔡二娘摸了摸他的头,“四儿真乖,娘去给你端粥。”
“娘,我好了,我要去饭厅吃。”
“那……好吧,”蔡二娘转身走了出去。
他穿戴整齐的出了房间。
刚走进饭厅,蔡二娘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四儿,娘给你熬了小米粥,”蔡二娘把放着红枣和红糖的粥放在他面前。
他盛了一大勺,吹了吹喝了一口,软糯香甜的口感,一瞬间冲淡了中药的苦涩,他眯了眯眼睛,“娘熬的粥真好吃。”
蔡二娘笑了笑,“好吃就多吃点,四儿,以后不要喝那么多的酒,酒大伤身,娘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你衣服扒下来。”
“咳咳……”他放下勺子睁大眼睛,“娘,是你给我脱的衣服?”
“是呀,累的娘出了一身汗,”蔡二娘白了他一眼。
这个三姐又骗他,好啊,他记住了。
吃过饭他骑上红枣往西街走去,来到店铺门口,他抬手把门上的封条撕了下来。
柜台上积了厚厚一层的灰,他心里一阵难过。
“瑾公子,别来无恙,”牙人走了进来。
“你的消息够灵通的,”瑾宴转过身来。
“干我们这行,全指着这些消息过活呢?”
“不知有何贵干?”
“瑾公子,真是不好意思,这间商铺的主家不租给你了。”
瑾宴沉默片刻,“嗯,知道了,你去告诉他,我需要几天的时间搬东西。”
“瑾公子,我手里还有好多商铺……”
“不需要了,”瑾宴抬脚走向后院。
一棵棵杂草从砖缝里冒出来,不过只几个月没有人类的活动,整个后院就成了杂草的天下。
他锁好店铺 ,牵着红枣在西街问了一圈,也没问到合适的商铺。
他无精打采的从另外一条路往家里走,途径学崖巷巷口,碰巧碰到了何正和方进。
“瑾公子好久不见,一向可好。”方进行礼道。
“姐夫,方进,”他回了一礼。
“四弟,没事了吧?”何正一脸关切。
“没事了姐夫,你们这是沐休了?”
“是呀,我们正打算去茶楼坐一会,一起吧,”方进大大咧咧道。
“你们去吧,我实在没那个心情,”瑾宴撇了撇嘴。
“四弟,你有什么事就跟姐夫说,姐夫虽然没有大姐夫能力大,但只要我能帮到的我一定全力以赴,”何正真诚的看着他。
瑾宴看他真诚的样子缓缓的说了出来,“姐夫,你也知道,我本来在西街开了个小铺子,勉强维持生计,不成想被人陷害,铺子被官府查封,好不容易真相大白,谁知那个狗屁房东竟不租给我了,我在西街问了个遍,竟无一家店铺租给我,真是天要亡我。”他叹了口气。
“瑾公子,为人不可郁郁不振,不就是个铺子吗?”方进一脸不解。
瑾宴眼神一凛,“不瞒方兄,经过这次被房东赶,我倒想自己买个铺子,不管大小,都是自己的窝,再也不会被人赶出来,也不用仰人鼻息。”
“好,有志气,”何正赞道,“方进,你叔叔不是有个铺面要出手吗?”
方进看着瑾宴道,“瑾公子,我叔叔的铺面在北街,比不得西街繁华……”
“方进,难道离了西街,这天下的生意还不做了?走,带我和瑾宴去看看。”
瑾宴随两人来到北街一座两层的商铺前。
“瑾公子,你稍等一下,我去取一下钥匙。”
过了片刻,方进打开了深褐色的大门。
他和何正走了进去,瑾宴打量着这间九成新的铺面,上下两层,格局与西街的没什么差别,铺面大约有三间房宽,相对的后院也跟着大了一倍,后院的厢房有八间,水井在靠墙的位置,整个后院明亮整洁。
“四弟你觉的如何?我看着还行”
“二姐夫,确实不错,”瑾宴看着眼前的院子,一句话出现在脑海中,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方兄,这商铺看上去还很新,不知你家叔叔为何要出手?”瑾宴疑惑道。
“瑾公子这话说来就长了,想我方家世代为官,祖上也曾官拜至尚书。
谁知,到了我父亲这一辈,父亲在上任途中不幸感染风寒去世。
我二叔至小就不喜读书,反倒在经商上颇具天赋。等到了我和我堂哥这辈,更是汗颜,我们兄弟俩在读书上毫无天份可言。
我年纪还小一些,还能试着再考几年,可我堂哥都三十岁了,考了无数遍,依然是个秀才,今年的春试又是名落孙山,眼看科举无望,他又不喜经商那一套,我二叔就想着变卖点家产,好给他捐个官。”
“方兄,不知这铺子,你二叔打算卖多少钱?”
“瑾公子,你稍等一下,我去隔壁问问我二叔。”
不一会儿,方进带着一个方脸长须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两人的面貌一看就是叔侄,都是标志性的大方脸。
“这是我二叔方至远,”方进介绍道。
瑾宴与何正忙行了一礼。
“两位贤侄不必客气,我听进儿说你们想买这个商铺?”
瑾宴往前一步,“正是,不知方叔这铺面多少钱出?”
“进儿说你们是他的知己好友,我就不拐弯抹角了,给一千八百两即可。”
“好,就一千八百两,我相信方进也同样相信方叔,”瑾宴微微一笑。
“好小子,”方至远拍了拍瑾宴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