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人一把夺过他手上的酒杯,“别喝了,你醉了。”
瑾宴一把夺过酒杯,“你回去告诉他,都是因为他,害的我大哥丢了性命,我不会原谅他的。”
他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慢慢的喝了起来。
灰衣人目瞪口呆的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
自己在江湖上也算是排的上号的,没想到,今晚一而再再而三的,栽到一个无名小辈手里,他还有什么脸在江湖上混。
灰衣人气的端起酒杯干了一杯。
仿佛一瞬间,俩人打开了较劲的阀门,你一杯我一杯的互不相让,转眼一壶酒见了底。
灰衣人一把的推开门,大喊着让小二再拿两大坛子酒来。
不一会儿,小二就抱着两大坛酒放在桌子上。
灰衣人横了瑾宴一眼,“敢不敢,一人一坛,不许剩,谁剩算谁输,”
瑾宴翻了个白眼,“谁不敢,谁就是孙子,”说完他一把掀开泥封,一股清香的酒味扑面而来,他一手举了起来,“咕噔咕噔”灌了起来。
他并非嗜酒如命,只是今天的他太过悲伤,急需一个发泄口。
灰衣人见他如此痛快,也抬手举起酒坛灌了起来。
当酒坛里的最后一滴酒,滴落到瑾宴喉间,他轻轻的把酒坛放在桌上。
他眯着眼看了一眼还在灌酒的灰衣人,头也不回的出了雅间。
他步履蹒跚的下了楼,走出了“八方楼”。
他抬头望向夜空中的月亮,“月亮你好圆,你怎么这么胖?你该减减肥了。”
“哈哈……”娇艳的笑声从后面响起。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站住,”
瑾宴脚下一顿,这声音好耳熟,他摇了摇混沌的脑子。
“转过来,”命令的口气让瑾宴眉头皱的更深了。
他依旧不理不睬往前走。
突然,一个身影一下子拦住了他,他翻了个白眼。
“瑾宴,”女人仰着头盯着他俊逸的脸庞。
瑾宴低下头一看,瞳孔瞬间放大,“慕容芷? ”
慕容芷高兴的笑了,“是我。”
他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抬起脚从慕容芷身边走过。
慕容芷追了上来,“瑾宴你给我站住,”
他充耳不闻依旧往前走着。
慕容芷气喘吁吁的跑上前拦住他,似乎怕他跑了,还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
他眉头皱的更深了,仿佛声音里都带着冰碴,“ 放手 ”
“瑾宴, 你以为你是谁?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慕容芷瞪着眼。
这刚喝倒一个,又来一个,这些人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他嘴角勾起了一抹讥笑,胳膊一用力挣开了慕容芷的手。
“你,”慕容芷眼睛冒着怒火。
“芷儿,”突然从“八方楼”的方向传来声呼唤。
慕容芷转头看了过去,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瑾宴理都不理,径直往家里走去。
慕容芷看着越走越远的瑾宴,眉头带着怒气。
男人走了过来,“芷儿,刚刚那人是谁?”
“问路的,大哥,马车呢?”
“赵顺去牵了,”
“大哥,我想留在府城玩两天。”
“芷儿,你不是向来不喜府城吗?以前让你来你都不来。”
“我不管,我现在喜欢了,”慕容芷撅着嘴。
“好吧,赵顺留给你。”男人无奈道。
一辆马车拉着慕容芷和男人消失在夜色里。
“八方楼”靠墙的后门,站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幽姐姐,刚才那个人好像是瑾宴哥。”林卓把空了的大篮子挎在胳膊上。
“走吧,”林幽吹了吹火折子,弯腰点亮了手里的灯笼。
瑾宴摸索着往家里走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前面不远处走过来两个身影,其中一个人手里提着一盏灯笼。
他往前走了几步,离灯笼越来越近。
“四儿,四儿是你吗?”蔡二娘往前走了几步扶住了他。
“娘,娘我好难受。”他把头靠在蔡二娘肩膀上。
“四弟,你这是喝了多少?好像刚从酒缸里捞出来似的,”瑾蔓翻了个白眼。
“行了,还不快过来扶着你弟弟,”蔡二娘横了瑾蔓一眼。
“噗”的一声他吐了一地。
“娘,”瑾蔓惊叫。
“吐就吐了,大晚上的,你鬼叫什么?”蔡二娘横了她一眼。
“娘——你快看——四弟吐血了,”瑾蔓急道。
蔡二娘往地上一看,一大滩酒中夹杂着红色的血丝,她的脸刷一下白了,“四儿,四儿……”
他迷迷糊糊间好像来到一个冰的世界,到处都是冰山,冻的他瑟瑟发抖。他走呀走,怎么也走不出这片冰天雪地。
他不知自己走了多久,最后昏倒在雪地里,昏倒的前一秒还在想,听说冻死的人都是光着身子的。
“老夫人,郎中来了,”杨花领着郎中走了进来。
“快,大夫,快看看我儿子怎么了?”蔡二娘焦急道。
“夫人莫急,待老夫把一把脉。”
瑾蔓看着床上满脸发红的瑾宴,急的在床前踱来踱去。
蔡二娘眼睛眨也眨的看着郎中,过了片刻。
“令郎应该是前段时间受了苦累,致使身体虚弱,加上悲伤过度,又不知节制的大量饮酒,气血才会倒逆。老夫给他开一副药,切记以后少饮酒为妙,否则恐伤寿数。”
蔡二娘听到恐伤寿数几个字,呆了呆,“我会看好他的,请大夫开方子。”
瑾蔓担心的看了眼蔡二娘,随大夫出去拿药去了。
蔡二娘坐在瑾宴床边,不厌其烦的一下又一下的摸着瑾宴的头发,“你这个不听话的孩子。”
枣树上的两只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吵醒了床上的人儿。
他把胳膊放在额头上,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坐起身。
他揉了揉发昏的脑袋,猛然发现自己全身不着寸缕。
“啊……”他高声大叫。
正在院里洗衣服的瑾蔓一下冲了进去,“怎么了?”
瑾宴拿起被子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我不是死了吗?三姐……你怎么在这里。
瑾蔓白了他一眼,“死个屁死,你是祸害遗千年,谁死你都不会死。”
“可我没死,那是谁……谁脱了我衣服。”
瑾蔓看着他的样子,眼珠一转,“我给你脱的呀,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