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宴疑惑的递给宁旭一张百两银票。
宁旭拿过银票塞进何正哆嗦的手里,“何秀才,瑾弟一时失手打了你,这是医药费,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去州学的名额有你一个,你回去好好准备吧。”
何正眼里瞬间冒出亮光,看来自己这顿打挨的值呀!州学的名额有多宝贵,凉州境内八府的学子挤破头都想去,反倒叫自己捡了个大便宜。
“是,学生这就回家准备,”何正冲着宁旭行了一礼,偷偷的瞄了宁旭一眼,没想到这个瑾老四身边还有这样的贵人,早知道自己就不这么快和瑾家翻脸了,他暗自叹息的走出了大门。
瑾宴看了眼何正的背影,不解道,“宁旭,这么难得的名额你为何给这个小人?”
宁旭横了他一眼,“瑾宴,你也老大不小了,拜托你下回做事时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何正在怎么不是,都是一个有功名的秀才,连县官都无权打他,我要是不给他一点好处,他要是上官府去告你,你是要坐牢的。”
“他难道不该打吗?”瑾宴反问道。
“打人也有得讲究个方法方式吧,我算是看出来了,但凡是涉及到你的家人,你的情感往往压制住了你的头脑,”宁旭无奈的摇了摇头。
安顿好瑾莲,瑾宴带着宁旭来到“福缘斋。”
“四弟怎么样了?”瑾蔓急忙问道。
“都解决了,我把二姐接回家了,放妻书何正也写了。”
瑾蔓脸上一喜,“太好了,还是四弟你有办法。”
“三姐,店里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京城来。”
“四弟,你等一下,”瑾蔓转身进了柜台,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交子递给瑾宴,“四弟这是青云让我给你的。”
瑾宴看了眼交子上金额,眼神一凛,刁山果然是个做生意的料。
他背后的宁旭看见交子上四十万两的金额,心里一惊,眼中光芒一闪。
“四弟,对了,你记得常来店里玩的小林括吗?”
“记得,三姐林括怎么了?”瑾宴急忙追问道。
“人家林括也考上了秀才,但人家一点都不张扬,不像那个何正。”瑾蔓瘪了瘪嘴。
两人出了店门,瑾宴几次看向宁旭都欲言又止。
宁旭鄙视的瞪了他一眼,“你有话就直说?你不会是想看我一路吧。我知道自己长的玉树临风,但本公子可不好什么龙阳之癖。”
瑾宴翻了个白眼,“你也太自恋了吧,我只是想问一下,去州学的名额能不能再给我一个?”
宁旭疑惑道,“你要给谁?”
“ 林括 ”
宁旭拉住缰绳,“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把你怀里的交子借给我。”
瑾宴眼睛一眯,“你要它做什么?”
宁旭左右看了一下,拉着瑾宴往前走去,闪进一家妓院馆,直上二楼的雅间。
瑾宴看他轻车熟路的样子,老鸨仿佛没看见他们的样子,不由想到这妓院难道是……
龟公把茶放下,一言不发的出了雅间。
瑾宴皱着眉盯着凳子就是不坐。仿佛凳子上有什么东西似的……
宁旭大喇喇的坐在凳子上,“坐呀,瑾弟,你怎么一脸嫌弃的样子?”
瑾宴拿出手帕擦了擦凳子,才坐了下来。
宁旭眼神一闪给他倒了一杯茶,“瑾弟,这家妓院是宁家用来收取情报的一处据点。”
“我猜到了,”
宁旭看他一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瑾弟,你多大了?”
瑾宴不明所以道,“二十了,怎么了?”
“这样的地方来玩过吗?”宁旭戏谑的挑挑眉。
瑾宴摇了摇头。
宁旭贱兮兮的笑了,“今晚好好玩玩哥哥请客。”
瑾宴眉头一皱,“你脑子里只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你不说要交子干什么我走了啊。”瑾宴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瑾弟,我说,”宁旭急道。
瑾宴重新坐回凳子上,一脸郁郁的看着他。
“瑾弟,老皇帝下了旨意,让我大哥到京城来接替我,过些天,我就要回西北去了。”
瑾宴不解道,“那又如何?”
“瑾弟,还记得咱们在京城时,你分析过,如果咱们想提高胜率,重要的还得是多养兵,你把交子借我,等咱俩回到西北,就是咱兄弟俩大展身手的时候?到时候五皇子坐上那个位置,咱俩就是从龙之功,想要什么没有?”
“咱俩?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去西北?”瑾宴不可置疑的瞪大了眼。
“这是五皇子的意思,他担心你继续留在京城会有危险。”
“哼……凭什么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我的仇还没有报呢?”瑾宴不忿道。
“瑾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现在又不能拿六皇子怎么办?不如暂避锋芒,韬光养晦,和我去西北建功立业。”
瑾宴皱着眉头沉思不语。
“瑾弟你先好好想一想,我去找老鸨问点事,”宁旭起身出了房间。
瑾宴坐在凳子上思绪万千,宁旭起码有一件事说对了,自己现在确实拿六皇子没办法。
如果手里有了兵,就能给江大哥报仇,一张四十万两的交子又算得了什么呢?要他的命他都可以眼睛一眨不眨的奉上,他眼神一凛,心中决定已下。
但是,他这一去西北,不知何时再归。家里得好好安顿一下,还有京城的店铺也得安排一下。
他站起身来,转身出了妓院。
他骑着马来到离书院不远处,跳下马躲在一个墙角偷偷的望着“林记干货铺”。
后面跟着他的宁旭不解的看着他。
一个素色衣衫的女子从店里走了出来,胳膊上挽着一个篮子往前走去。
宁旭瞟了一眼瑾宴呆呆的表情,心下了然。心里暗笑,没看出来瑾弟还是一个痴情种。
瑾宴偷偷的望了一会儿,心里郁郁寡欢。
看见她过的好,自己也就放心了,怕惊扰她,从此远离无穷尽……
只愿她开心无忧,哪怕自己这一辈子注定孤独终老。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爱上谁了,自己就是这么别扭的一只小蝎子。
他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空撇了撇嘴,突然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