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惊修疯狂运转着自己的灵气，面色火红。
秦无雅的脸上带了不少的汗水，神色厉然。
两人看着陆征煞白的脸色，还有衣衫上沾染的鲜血，眼中都蕴着几分怒气。
狂惊修更是果断，手上的火红的灵气运起，一拳便把他右手的骨骼包括命星轰成了肉末。
“啊！！！！”
血衣老鬼感受着痛苦，凄厉的声音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他的左手不断锤击着地面，地上的砂石扎入了他血肉模糊的肉中，但这也不能减轻他的一丝苦楚。
命星破碎之痛，犹如把他的骨骼一处处深深敲碎，再拼接起来，凝成一团，血肉易位，内脏交织破碎的痛苦，让他几欲流出血泪来。
“魔……魔子？”
血衣老鬼吐了一口鲜血，粘稠的血迹沾染到他的胡须上，他用迷茫的眼神，看了看秦无雅和狂惊修，又看了看陆征和若璃。随后似乎是死去了神志一般，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魔子？他是魔子？救慈航静斋丫头的魔子？哈哈哈哈……”
秦无雅和狂惊修听到血衣老鬼狂妄的笑声，还有她对于陆征轻蔑的言语，都是不禁皱了皱眉，但喋血黑衣的陆征和白衣染血的若璃，确乎有些过于异常。
魔教和正派的争斗，何止几百年，如若传闻出去……
血衣老鬼口中染着鲜血，牙齿也被染成了血红之色，命星已毁，他的修为已经跌落到了瑶光境，此后的修为也没有任何机会再进一步，他脸上凄厉笑着，已然没有任何想要活着的念头了。
“魔子，哈哈，魔子……和正派同流合污的魔子，哈哈哈……小妮子的明净心体，不会魔教正宗的魔子，也想要吧，哈哈哈……不过，魔子，我也不怕死，不如，你快些杀了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如何？”
陆征没有理会血衣老鬼奚落的笑容，缓缓转过头去，走向了北辰国大道的深处。
血衣老鬼的眼中一怔，显现出了癫狂的神色。
“杀了我啊，快点，你杀了我啊！”
秦无雅和狂惊修踩在血衣老鬼的背上，在巷子内等了许久，才听到了陆征的话语冷冰冰地从路外传来。
“杀了吧。”
血衣老鬼听到了陆征的话，“嘿嘿嘿嘿”不停笑着，他的左手缓缓张开，其中是一块已经褪了色的红色头盖布，在那样血月的威势下，他竟然硬生生把这块布保护在了自己的手中，如果他拼劲全力护卫自己的身体，他此时逃跑也应不是问题。
血衣老鬼看着自己手中的红色头盖布，怔怔出了神，他似乎感受到了秦无雅和狂惊修的灵力在自己的头顶聚集。
他忽然大叫道：“魔子，你如果真是魔子，那你也活不久了，因为圣山，圣山他们，嘿嘿……”
嘭——
他故意停住了自己口中的话，任由二人的灵气侵入了自己的头颅中，然后肆意炸裂开来，就像是提前庆祝年会的鲜血烟花。
而他身后的二人，听到了“圣山”这个字眼，眉头都是深深皱起，如果圣山的人，真的出山了……
……
寒夜内，家家户户都禁闭着门锁。
他们似乎都察觉到了什么，京城中零零散散巡逻了些士兵，但士兵们也都提心吊胆，生怕在这夜空中，会钻出某些身影。
此时陆征也在道路上缓缓走着，脚步在洁白的雪地中，深刻且清晰。口中的雾气在自己的眼中迷糊成了一团。
“你该醒来了吧。”
陆征抱着身前纤瘦的声音，轻轻说道。
怀中的若璃，在陆征喂她药后的不久，便早就醒来了，只是陆征一直在雪中抱着她行走，她也不知何时睁开眼睛是好。
但忽然听到了陆征的话，心中不禁一跳，更是用力闭着双眼，就像懵懂的孩童装睡一般。
陆征看到若璃不回应自己，不禁叹了口气。
“你很重，如果你再不说话，我就把你扔到雪地中了。”
“……”
“一二……”
“……”若璃仍是沉默不语。
“三。”
陆征手臂轻轻用力，作势就要把若璃抛起。
“不要……”
若璃突然睁开了眼，轻轻说道。她盯着自己身前的陆征，脸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一层粉红。
两人在雪地中格外沉寂。
“你没死？”若璃似乎才回过神来，轻轻问道。
“托您的福。”陆征淡淡回答道。
陆征简单回答，让若璃也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若璃也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什么心情，喜悦？悲伤？愤怒？她已经全然不知道了。心中更是不停荡漾，完全静不下来，平时的明净心体，此时更是不知道去哪儿了。
若璃还是想说些什么，但一时间也找不到话题，随后又问道：“思思呢，是思思叫你来的？她怎么样了？”
陆征叹了一口气，继续在雪地中缓缓行走：“她正和另一个与你一样麻烦的少年打打闹闹，纠缠不清呢。”
“和我一样麻烦？”若璃轻轻重复道，小嘴轻轻撅起，似乎有些不开心。
“……”陆征此时想到了许多东西，并没有观察到若璃的小心思。
圣山出山，叶纤的病，京城中各门各派的人，森罗珠，还有柳初初的计划，他隐隐感觉这些东西都有一个联系，但自己却是如何都想不起来。
陆征沉着头，抱着若璃继续走着，全然忘记了要把若璃放下来的事。
若璃也不挣扎，就怎样被陆征抱在怀里，她和陆征对话后，现在心中格外宁静，不是寻常明净心体那般让人完全静默的沉静，而是一种带着温暖的安心感，似乎浅浅泛着喜悦，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种心情唤作何物，她只是很喜欢这种感觉，希望一直持续下去，越远越好。
许久，她看久了夜空中的雪景。
轻轻问道：“京城中的雪好像和静航慈斋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陆征本来没有想要回答，但一看到若璃紧盯着自己的眼神，于是配合着问了一句。
“很美好，很温暖。”
若璃浅笑着，说出这番话，这是若璃脸上为数不多露出的笑容。
但陆征没有理会，他的心已经被一些事情缠成了乱麻。
若璃怔怔看着陆征许久许久……
回过神来，突然问道：
“你要到哪去？”
“带你去吃烤包子。”陆征淡淡回答道。
“为什么？”若璃轻挑的眉头露出了些许喜悦。
“吃了你可以告诉你师傅早点回去，不要来京城了……”
“吃了就要回去吗？”
“吃了就要回去。”陆征强调道。
“那我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