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可以,但是......”廉言看了看四周,疑惑道:“应兄觉得此时此地,合适吗?”
应悲歌环视四方,见众人神采各异,沉思片刻摇头笑道:“此地合适与否,不在我应悲歌,而在廉兄。”
廉言听出些许狠厉,皱眉说道:“哦,魔尊此言何解?”
“眼下人多口杂,自然不适合诉之秘密,但......”说道此处,应悲歌眼神一横,一身魔气翻滚,其形其势,好事擎天恶兽张开血口,骇人气势披靡四方,他狰狞笑着冷声道:“合适的条件是由人创造的,这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地方,但好在应悲歌的双手还算有力,能堵得住悠悠众口。
这样,只要廉兄点头,我愿代劳肃清此地,不过些许杂鱼而已,数息便可归于黄土。”
周围众人闻言,有害怕、有惶恐,有人惊呼出声、有人仓皇逃窜,更有无知“杂鱼”,敢反向应悲歌恶语狂吠。
当然,要说这世上最不少的,还属识时务的“俊杰”与见风使舵的“软骨头”。
听得应悲歌动了杀心,知晓春秋魔尊恶名者,‘咚咚’便跪倒数人,嘴中求饶不断,谄媚的软骨头,当即反水,装模作样的阻拦着周围人离开,虽然没什么效用,但这看着、听着,着实是败人士气。
廉言冷冷瞥了一眼几个“投诚”的傻子,也并未作何表示,自家庄客还算硬气,其他人他也没资格去管。
爱当走狗,是个人喜好,只要不背后捅刀子,廉言也懒得动手。
“魔尊好大的杀性,在第一峰修身养性多年,也没能磨灭心中的戾气吗?”廉言向前数步,封住了应悲歌大部分的出手方位:“一些武功都没练明白的小辈而已,魔尊如此恫吓,未免有失身份。”
“杀心灭了,我也该死了。”应悲歌指了指耳朵,悠然道:“今日杀心起,与武功何干?要怪就怪,他们不是聋子、不是哑巴吧。”
言罢,应悲歌曲指射出四道澎湃指力,起状如龙似蛟,其速快若流星。
一道指力在前,迎面冲向廉言,廉言如临大敌,内力疾走手三阳经,立掌如刀,如流火横空,怒喝一声斩出。
强强交碰,廉言面色骤变,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掌上传来的劲力反馈不对,那指力看起来汹涌澎湃、扎实凝练,但实则是障眼法,用来蒙蔽廉言。
果然,当头一道指力,仅是在廉言刚猛掌刀面前坚持三息,便烟消云散,其他三道指力则趁此间隙,绕开廉言,直奔其身后人群而去。
廉言见状,急忙补救,可掌刀用力太多,内力一时周转不及,只得强撑起经脉,大开掌臂毛孔,将酷烈掌劲外放而出,企图追逐上三道指力末尾,以一刀破三指!
但这,仅是异想天开而已。
应悲歌何等人物,比廉言只强不弱,此前被占了先机,也是付出不小代价才夺回优势,此时已是反客为主,夺占了先机,岂会容易便能让廉言夺回的?
酷烈掌劲破空而去,险些撑伤了廉言的手三阳经,却依旧没能追上三道指力分毫。
这便是外功入道的弊端,其内力运用,远远不如内功大家自在如意、变化随心,若廉言内力周转能再快上三分,便能阻下三道指力,救下这几个倒霉蛋了......
三道指力如龙蛇起路,穿过人群却不伤一人,而是将逃跑者与投诚者,一一洞穿心室。
“狡黠之人不敢放、婢膝之人何以信?”应悲歌吐字抑扬顿挫,如刀斧般凿进众人心中:“所以,还是都去死吧。”
廉言幽幽道:“有我在,你杀不了所有人。”
“天邪教要杀的人,逃不了。”应悲歌的笑容,分外残忍:“逃得一时性命,却葬送了全家老小,何苦来哉?
所以,就算我放你们走,你们敢走吗?
嗯?”
赤裸裸的威胁,面对春秋魔尊的胁迫,众人静若寒蝉,眼神虽有不甘,但脚下却如同生了根一般,难动分毫。
是啊,天邪教疯起来,连谷州刺史都杀了三茬,他们这群微不足道之人,又能往哪里逃。
“放他们走。”廉言明白,与应悲歌是说不清道理了,只得开口威胁道:“今日魔尊若是高抬贵手,廉言感激,他日寻一处僻静之地,定将真相和盘托出。
但魔尊若是一意孤行,廉言当守口如瓶,纵使将往事带入黄泉之下,也在所不惜。
魔尊应能明白,廉言所言非虚。”
应悲歌轻眯两眼,面沉似水,沉思片刻后,忽地大笑道:“哈哈哈,廉兄言重了,我与廉兄乃是真心相交,又怎会致廉兄于死地,威胁众人也实是以防秘密泄露,纯粹的为廉兄考虑,但既然廉兄心善,那便听廉兄的,放他们一条生路。”
廉言拱手道:“多谢魔尊深明大义。”
“唉,客气了。”应悲歌摆了摆手,笑容可掬:“那......廉兄便与我出发吧,此地哪里僻静,廉兄应该比我熟悉。”
“现在?”
“自然。”
廉言摇头道:“现在,不是时候。”
“嗯?”应悲歌摆出一副愠怒之色,疑声道:“我已拿出诚意,廉兄莫不是说谎,在拿我取乐?”
“等到合适之时,廉言自会去寻魔尊。”廉言叹息道:“兹事体大,还请魔尊见谅。”
“兹事体大,那更拖不得了。”应悲歌诡笑道:“我应悲歌想知道的东西,从来等不得片刻!”
廉言闻言皱眉,应悲歌的表现比他预想中的急切,这并不是好事。
“散,所有人,离开此地!”
廉言见应悲歌视线又移向他处,明白他心中恶念又起,急忙出声疾呼,可众人不过一盘散沙,如何能快过应悲歌?
“晚了。”
成功与廉言拉开距离,应悲歌虽身负重伤,但却没了死亡带来的压力,心情可谓舒畅无比。
二人一上一下,仅是相隔百步而已,但就是这百步之距带来的周转,便足以让应悲歌将廉言生生耗死。
而且有这群人在,应悲歌也不怕廉言会跑。
还等到时机合适?
哼!
等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