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节一早，程智岩就忙着往包里装画集，忙忙碌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又要出国打比赛了。
这臭小子边收拾还边碎碎叨叨着要多带点零钱，因为昨晚查到攻略说漫展现场会有扭蛋机，而且正好就在莫斯托海莉娅cp展区，还只能用硬币扭。他可太惦记那个迷你手办了，今天不搞一对回家真的不甘心。
——完全没有当时刚从病症发作中恢复过来的虚弱感。
魏斯语看他实在积极，还是好心提醒：“记得戴口罩。那边人多，昨天还有粉丝在直播间说花高价买了海神签售会入场券，指不定到时候人家就认出你了。还有就是今天现场的镜头也会很多，毕竟都要跟着coser走的，你要是到时候逛着逛着不舒服了，一定要及时说，我们直接出来或者干脆找个地方坐会儿。”
她真觉得这会儿点头的程智岩像极了准备告别妈妈跟着老师同学出门去春游的小学生。
两个人打车去了漫展现场，这会儿外面已经有人在排队准备进入主场馆了，不过分馆那边的人好像还更多了点。戴着口罩的程智岩乖乖把双肩包换到前面背着，牵住她的手，抓得紧紧的，像是生怕她走丢。
顺利排队进场，大概是工作室内部赠票就是要比普通票牛逼一点的缘故，程智岩和魏斯语的位置居然在第一排，抬头就能看到台上坐着的人，仿佛伸个手就能和爱豆握手了。
非要比起来的话，那瞬间程智岩甚至想起第一次和魏斯语见面的场景，他们隔着老远的距离看大屏幕上的歌手，和现在完全不值一提。
但是那个时候他完全没想到两个人现在能坐在一起等海神的签售，甚至在这之前还经历了大大小小的事情，时间有时候像是在开玩笑，看上去像是只过了一瞬，但实际差几个月就两年了。
如果好好回想一下，好像心里那种想法就愈发坚定下来。
他真的很享受生活中有她的感觉，不单单体现在晚上睡前最后一个看见的人和晨起之后第一个看见的人都是她这点上，还在很多或许不会被注意到的细节上：衣橱里他们两个的衣服紧挨着挂着，卫生间他们两个的洗漱用品放在一起，鞋柜里他们两个的鞋子分两边摆着，梳妆台上摆着他们两个的护肤品还有她的化妆品，枕头是两个人的，被子是加大号的一整张，橱柜里放着他们两个的马克杯。
就连他在家的电脑桌上都还丢着一本她随手放下的专业书。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地想要拥有更多的属于他们两个的公共空间，想要生活中永远有她的存在，哪怕只是在敲着键盘的时候都能按到她送的某个键帽。
他在沉迷魏斯语这件事上做得很好，甚至有时候还在痛恨自己的年纪轻轻，如果他再大几岁的话，可能情况会比现在还好。
他大概早就开始琢磨不同的戒指款式之间有什么区别，就连戒托上要不要再镶一圈碎钻、婚纱上到底是镶水晶还是手工刺绣这种细小的问题可能也会让他纠结个好一阵子。
当初她担心害怕的那些事情其实并没有发生，他当然也不会允许发生，会在她每天晚上都嘟囔着要花好多钱在脸上的时候小心捏捏她的耳垂，还得哄着说“我真的会养你的”，不然压根骗不进卧室。
签售坐席区渐渐被填满，护栏外面还站着不少扛着相机的男生女生，其中甚至还有扮成了海莉娅或者莫斯托的coser，大概都是想等着看看这位之前从不参加线下活动的巨佬真人到底长什么样，虽说作为摄影师的他老婆会偶尔会在微博上晒老公儿子，但还真没人在线下见过巨佬本人。
顾哲航做好准备就上台了，台下立刻响起尖叫声，场边这些相机的闪光灯和快门声就没停过，程智岩更是激动得差点蹦起来——要不是魏斯语全程按着他的话。
大佬向远处看了一眼，接收到老婆儿子的远距离飞吻之后，笑着揉揉手腕，在铺着黑色绒布的签售台后坐下。
“你现在还好吗？”魏斯语拽拽身边人的袖子，语气很是忧虑。“周围镜头太多了，比你之前参加个人采访的时候还多，我早该想到的。”
“还好。”程智岩点点头。“没事的，别担心。”
其实刚刚在看到周围全是镜头的时候就有点不舒服了，况且现场还这么多人，估计这场签售会一开，连主场馆的人都过来了不少，不然真没法解释签售这块场子四周都已经人山人海的盛况。
话是这么说没错，手还是下意识抓住了她的，暗暗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节奏。
那股突如其来的恐慌感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但又不想让她也跟着担心，好不容易能有假期，不能因为他的状况就坏了好心情。
签售正式开始，坐在第一排的粉丝陆续上台去。程智岩从包里抽出那两本连一点褶皱都没有的画集，小心翼翼端着，开始在心里琢磨等下在海神面前要说什么做什么。
魏斯语笑着抽了一本画集过来，趁着等待的时间，轻轻翻了几页。
本来她是想带自己那套画集来的，但是看到这小孩的兴致实在是高，还是没拿自己的，打算让他得两个亲签，正好也可以当做是MSI的赛前鼓励。
——其实这也可以算作是他们两个同居之后的生活细节之一，因为两个人的喜好在某些方面的重合度很高，所以家里有些东西是双份的，比如Hiicent画集。书架上都没放她的专业书，光是画集就占了一整层书架，每本两份，一溜过去看着也爽。
住在一起之后，她也会下意识减少自己买东西的次数，如果是两个人都喜欢的，买一份就好了，看着小橘子心满意足的模样，她那股当妈的自豪感简直能让她飘上天去。
轮到程智岩的时候，小孩甚至清了清嗓子，这才端着画集大步迈上舞台。
在那瞬间就忘了对于镜头和人群的恐慌感是什么了，毕竟现在他就站在爱豆面前，甚至爱豆还笑着看着他。
脑子里已经开始嘭嘭嘭放烟花了，其他就一片空白，昨天晚上准备好的客套话全部忘得一干二净。
“不签名吗？”顾哲航先向他伸出手。“Orange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