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智岩懵了。
因为工作人员在催，他就这么懵懵地把画集递上去，看着爱豆在第一页左上角签了个“ToOrange”之后，然后流畅地在中间签了个巨大的“Hiicent”。
小孩老半天才回过神，愣愣地开口：“海神你知道我啊？”
“是的。”顾哲航依旧在空白处画着什么。“知道你去年拿了世界冠军，知道你刚刚春季赛拿了赛区冠军，是不是之后还要去国外参加比赛？”
“季……季中赛和洲际赛都在国外，应该会在国外待一段时间的样子。”
“有机会来意大利比赛的话，我请你吃饭。”
顾哲航勾起嘴角。
他很早就听老婆说有个很厉害的电子竞技职业选手是他的粉丝，之后还听工作室里负责活动接洽工作的员工提到了这个选手，所以这次回国，他也想在或许可以的前提下见见这个盛名在外的小孩。
这小孩的成长轨迹和他的多多少少有相似之处，从最开始一腔热血的兴趣，到把兴趣变成工作。途中有人反对，有人支持，但幸运的是最大的支持者始终陪在身边。
人人都说程智岩是被上帝选中的孩子，虽然年龄不大，但在短短一年时间里经历了沉浮起落，最后还是能身披荣光，在万众瞩目下举起奖杯。
和舆论战斗，也和自己战斗。
“年少得名是件很难得的事情，工作室的员工把你的经历差不多都跟我说了。成名之路很难，但没有人是容易的，你有这个能力，那就让他们看到你的能力，去他们面前证明你自己。之后的比赛也要加油，电竞职业选手很容易出现手上的问题，所以平时也要注意保护好手腕。听工作室的员工说你很关注我的微博？游戏里出的卡都收齐了，年初的画集贩售公告还转了，但是没抢到首批特典礼盒？”
程智岩顿顿地点头，下意识看向海神正在画的东西，老半天都不敢相信刚刚这段对话是真实存在的。
——爱豆说要请他吃饭？真的不是客套一下吗？爱豆让他注意保护好手腕，真的不是随口一说吗？
要命了。
他这要是个气球，这会儿可能已经飞出场馆直冲太空了。
“等下工作室的负责人会联系你，送你一套礼盒装，就当是我给你的春季赛冠军祝贺礼物。另外作为迟到的去年世界赛冠军的祝贺礼物，等下他们也会交给你，这个我就先不告诉你是什么了，你看到的时候就会知道的。”
正说着话的时候，顾哲航已经把那个卡通图画完了。
“谢谢你支持我的作品，我也会支持你的比赛。”
画集被推回程智岩面前，“Hiicent”签名下面是个卡通图案，Q版的他开开心心地捧着奖杯，眼睛笑得只剩一条缝。
周围还摆着几个不同的奖杯，抱起来的那个是S赛召唤师奖杯，也是分量最重的一个。
原来在海神心里，成功捧杯的他就是这个样子吗？开心得像个小朋友，仿佛马上就要起飞了？
海神真的是神吧。
“谢……谢谢海神。”
“季中赛加油，之后的比赛也都要加油，还有注意保护手腕。”
程智岩是飘回座位上的，抱着画集看了老半天，思绪飞到九霄云外。
魏斯语在他之后上台，同样把画集小心放在海神面前，在海神问她叫什么的时候，想了想，还是说了程智岩的名字。
顾哲航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意外，笑着看向她：“真的是这个名字吗？”
“是的，禾呈程，智商的智，岩石的岩。然后签就签‘程智岩平安幸福’吧。”
魏斯语注意到海神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是打算跟他说实话。
“其实这个是我男朋友的名字，他最近要去国外参加比赛了，我本来是想说我自己的名字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想把这个签名的机会留给他，因为他也很喜欢您的作品，就当做是给他的赛前鼓励。”
坐着的人明白过来：“Orange选手是你男朋友？”
小魏发出了和刚刚程智岩差不多的疑问：“海神您知道Orange吗？就刚刚签完名字的那个。”
“知道选手的ID也知道本名，但是刚刚一下子没对上。”
顾哲航还是给她签了“To程智岩”，随后签了“Hiicent”在中间。
“程智岩让我签的是他的游戏ID，为什么你让我用本名签呢？”
“我觉得本名才更像他自己，就……因为他年纪不大嘛，在我面前还是很小孩子脾气的，我觉得本名比ID更能体现他这个人的真实状态，大概是这样。而且我觉得，选手ID可能只是他这个人的其中一部分，就是他人生中一段很辉煌很漂亮的经历，不能代表他的全部。在我这，他就是程智岩，不管他是电子竞技职业选手还是其他什么身份，他在我这就是程智岩。”
顾哲航点点头，在空白处继续画画：“程智岩好像很惊讶的样子，在我说我知道他之后。等下可能需要你们在场馆里再等一下，工作室的员工会联系你们，主要是程智岩，我给他准备了点小礼物。之前工作室注意到程智岩经常转我微博的时候就跟我说了，但是那个时候我太忙了，所以没顾得上。”
这下发懵的是小魏。
——海神给程智岩准备了礼物？爱豆给粉丝准备的单独礼物？疯了，程智岩要疯了。
“和画画的人一样，电竞选手的手很重要，我刚刚也跟他说了希望他多注意自己的手腕。”顾哲航画完，抬头重新看向魏斯语。“现在这话我得给你重复一遍，希望你能帮着注意一下他的手腕。工作室的人跟我说他才刚成年，所以他的职业化道路还有很长，不能年纪轻轻就出现手腕上的问题。你是他女朋友，所以这些事情只能拜托你来做了。”
魏斯语总算回过神，疯狂点头。
顾哲航把画集推回她面前：“另外也希望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生活愉快，谢谢支持我的作品。”
小魏下意识看了眼海神刚刚画的东西。
那是一个Q版程智岩，小孩子似地背靠着大大的电脑显示屏睡觉，一个巨大的鼻涕泡冒出来，嘴上还挂着即将掉下来的哈喇子，身边堆着鼠标和键盘。
她说的那句话，海神也给签了，但是不止签了“程智岩平安幸福”，还加了一句“健康快乐”。
她也是飘回座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