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就见两人缓缓从楼梯走上来,正是成铉和影月。
卜居阁阁主自知理亏,慌忙低下头不敢接话。
成铉抬头见自己心心念念之人欲翻窗遁走,他转身瞪了那阁主一眼:“这笔账以后再算!”
话音未落已足尖点地腾空而起,玄色衣袂猎猎作响,似离弦之箭直扑向那道即将消逝的身影,腰间鎏金螭纹佩在疾风中撞出清越鸣响。
霜影反应慢了半拍,正欲跳窗之时,被影月抓住胳膊生生拽了回来。
影月哀怨地看着霜影:“我又没做错事,你看到我何苦避之不及?”
霜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避开影月,只能讷讷地回答:“公主去哪我便去哪,总是要跟着她一起的。”
影月只觉的心里苦,他倚着朱漆回廊柱,后槽牙泛酸似嚼了十斤青杏。
他看着霜影一脸认真的模样,忽而闭目合十,若菩萨当真垂怜,便该让那榆木主子在情字上多三分悟性,他恍惚听见自己姻缘线将断未断的颤音,竟比主子手中那柄从不离身的玄铁剑更教人心惊。
如羽终究是心系霜影的安危,脚下不觉慢了半分,成铉一个纵身挡在她面前,低着头盯着她的双眼,黯然道:“你竟如此不想见我?”
如羽垂眸看向灯火下两人的身影,睫羽投下雁翎般的暗影。她忽然抬首,眼中似凝着终年不化的昆仑寒潭,却有一线冰裂细纹自瞳孔深处蔓开,回道:“见与不见又有何区别?”
“当然不同!”成铉急切地上前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指冰凉的无一丝暖意,冰冷的触感反倒让人感到微微的寒意。
他将她的手置于自己的手掌之中捂着,这才开口道:大都之事我要对你说抱歉,哪日我失手伤了你,更兼意气用事,拂袖而去。每每思及,汗颜无地。”
如羽摇摇头:“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那你是因为黄新暖的事怪我?此事并非如坊间传闻那般,而是因为她对你出言无状,我一怒之下便让月隐编了一首童谣,暗示娶她之人将为东星储君。
若是他们没有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这一切便不会发生,但他们终究还是掉入了欲望的陷阱里。
但我没想到的是,流言越传越荒腔走板,众口铄金扭曲成我要娶黄新暖为妃的荒唐话本,才会让你误会,这也算是对我的因果旬报吧。”
成铉将上京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和如羽解释了一番,只未曾料到,她听了这一切,依旧淡淡地说道:“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成铉突如其来的感到心慌,如今她无波无澜的模样让他觉得仿佛下一刻真的要失去她一样。
他急切地说道:“如果你觉得心中不痛快,你便说出来,但是千万别把我推开,成嘛?”
如羽摇摇头,抽出他一直紧握着的双手,她看着成铉那张本该阳光而又灿烂的脸庞如今因为紧张和惶恐而皱成了一团,低声说道:“你大概还不曾知道,我已经“无情咒”大成,此掌法一旦大成,习此掌法之人便会绝情弃爱,无情无心。我只是不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