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回到宫中,茴香替娇月卸妆,却被娇月头上的钗子戳到了手,血珠子一颗一颗的滴落,怕将娇月的头发弄脏,茴香赶紧撤手,那金钗便掉在地上,摔坏了,茴香赶紧跪在地上求饶,绒儿也赶紧跪下,“娘娘,茴香做事向来小心,这次她也是无意的,请娘娘不要怪罪。”
“不,奴婢该死,这是娘娘最心爱之物,奴婢但求娘娘责罚。”
娇月伸手从茴香的手里接过,看着断成了两截的金钗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无端端的涌出一些烦燥的情绪来,就那样转身走了出去,扔下一句,“你们都不用跟着。”
站在韩恕的门前,里面漆黑一片,人应该还没回来,站在门口,心里仍然是空落落的烦燥升起,唤来茴香,“随我去后花园走走。”
茴香红着眼睛,跟在娇月的身后,“娘娘,如今并非是玉簪花盛开的时节,那里又很是偏僻,现在又已夜深,不如明日奴婢再陪你去吧。”
娇月没有说话,仍然固执的朝着那边走去,似乎每次她在心烦意乱的时候,都不想多说话,茴香了解娇月,但并不知道娇月为何会无端端的就心烦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刚才那支金钗,那是太子送给娘娘的,而且是太子亲自设计而成,娘娘虽然没有明说,却是心爱得紧,茴香更是自责不已。
刚刚走到小树林,便听到悠扬的笛声,娇月停下脚步,没再继续往前走,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笛声撩拨着她烦燥的心弦,再至慢慢的平静,站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笛声渐停,娇月叹了口气,“回吧。”
娇月已经卸下了妆扮,此时只是一头乌黑润泽的长发垂直披落,穿着一件单薄的绿色罗裙,同色上衣,月光之下美得像是一个沉静的仙子,渐渐的离着小树林越发的远了。
有个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倏的一紧,伸手捂着心脏的地方,发出一声低吼。
……
“娘娘,娘娘……”
娇月被绒儿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绒儿已经走了进来,“娘娘,奉太子命,请娘娘立刻回大长公主府暂住些时日。”
娇月心里一惊,起身淡淡的问道:“为何?”
绒儿回避着娇月的眼神,转身替娇月收拾东西,“或许是因为太子爷经常忙于政事,担心娘娘一个人在这里闷,而且长公主也想娘娘了,听说太子爷恩准娘娘回府住上几日,早早的便派了府里的马车候在宫门口了。”
娇月穿上鞋走到绒儿的身后,冷声说道:“哦?这天色才刚刚亮了没有多久,太子爷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连母亲那里都得到了通知,想必,应该不是现在才刚刚下的决定吧?昨夜很晚太子都没有回宫,是什么时候准备妥这些事情的呢?”
绒儿动作一窒,却不敢回头。
娇月声音更加的清冷了些,“本宫倒是不知道,原来进了这东宫,你的主子便变成了太子,既然如此,你留在本宫身边做什么?”
绒儿赶紧‘噗通’一声跪在娇月的面前,哭着说道:“娘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太子爷是连夜派人出宫去了大长公主府,至于发生了什么事,奴婢确实不知道,奴婢只是知道大长公主命娘娘即刻回府。”
娇月更觉得心里发紧,“太子现在何处?”
“奴婢当真不知,太子从昨日出宫到现在尚未回宫……”
“不可能!”娇月冷喝一声,“立刻传归七。”
“是,娘娘。”
不过片刻,归七已经出现在了娇月的面前,如今归七已经是东宫一等侍卫,穿着宫里的侍卫装,更显俊逸,他拱手参拜,却被娇月一拂衣袖免了,“本宫问你,昨夜太子殿下可有回宫?”
归七薄唇微抿,沉思了瞬间才说:“回了,如今住在东宫的偏殿,太子殿下遣走了偏殿那里所有的宫人,并命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偏殿半步。”
一定是出事了!
娇月提着裙摆就往偏殿而去,绒儿正欲阻拦,却被归七唤下,“娘娘想做的事,无人可以阻止,随她去吧。”
“可是,那大长公主那里……”
“你先去回了吧,就说娘娘晚点自会回去。”
绒儿心想现在也只能这样了,茴香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发现娇月居然不是房中,惊讶的问道:“娘娘去哪儿了?”
绒儿轻叹口气,“太子殿下昨夜回来,便将偏殿所有的人都赶走了,只传了东风少爷一人去见过,但听说东风少爷也没能见到殿下,只是隔着门跟殿下说了几句话,这些事刚才我也不敢告诉娘娘,其实,猜也能猜得出个大概了。”
茴香手里的东西滑下,摔在地上,“你的意思是,殿下他有可能染上了天花?”
绒儿吓得赶紧捂住了茴香的嘴,“这些话可不能乱说,知道这件事的人没有几个,我们也一定不能把这件事给传出去,现在外面有不少的人想要对太子和娘娘不利,在这种情况下,更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茴香眼睛一红,“如果真的是天花,你们就看着娘娘去找殿下么?万一出个好歹,可怎么办?”说完,茴香也赶紧往偏殿而去。
归七冷冷的看着绒儿,“这些话你刚才为何不说?”
绒儿红着眼睛紧盯着归七,“怀疑太子爷染上天花的事,是长公主府里来的下人无意中说漏嘴的,我们成日里都住在东宫,也没有查觉太子殿下有任何的不妥,我哪里敢随便乱说?而且,太子如果染上天花,怎么可能不惊动到宫里的太医和皇上?”
归七没再多问,转身跟着茴香走了。
……
娇月用力的敲着门,“韩恕,我知道你在里面,立刻给我开门。”
里面连一点声音也没有,平静得就像空无一人的房间。
娇月手脚并用,不断的踹着房门,“你如果还没死,赶紧给我开门,让我看看你,快点。”
有重物倒地的声音,娇月的声音全都卡在了喉咙里,她贴在门上用力的听着,“韩恕,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赶紧告诉我啊,韩恕,你快开门。”
“娇月……”韩恕的声音传来,沙哑,虚弱,他靠在门的后面,用力的咽了下口水,笑了笑,“这才一夜没有见到我,你就急得想要来砸了我的房门啊?怎么?怕我带着别的女人在这里厮混么?想来抓奸?娇月,只要我活着,你便不会有这种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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