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废话,立刻开门,韩恕,开门。”
韩恕越是口无遮拦的说话,娇月就越是担心。
“我没事,对了,娇月……”
娇月感觉到韩恕现在已经滑坐在地上,她也赶紧跪倒在门口,仔细的听着他在说些什么。
“那天,你亲自替我炖的雪梨汤,很好喝,是我长这么大喝过最好喝的汤,很像……很像母后当年替我炖的,味道好像……我以后还能再喝吗?”
声音越来越不对劲,娇月用力的拍着门,“韩恕,你快开门,开门啊。你若是再不开门,我便再也不理你。”
归七和茴香赶到,娇月立刻站起身,“归七,替我把门砸开。”
“住手!”韩恕声音冷硬,“如果你们谁敢闯进来,本宫绝不轻饶。”
娇月怒斥,“还愣着做什么,立刻砸门。”
归七没有再犹豫,一脚便将门踹了开去,为了怕伤到韩恕,他还特地只踹向另一扇门,娇月对着二人说道:“你们就在这里候着,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来。”
“娘娘……”茴香哽声唤了一句,娇月脚下只是停顿了片刻,便毫不犹豫的进去了。
她转身关上房门,看着坐在地上的韩恕,双唇俱裂,脸色苍白,而他的脸上,身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水泡,娇月捂着嘴惊呼,上前哭着用力的在韩恕的身上踹了一脚,“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要遮着掩着,你是怕谁知道你患病了?你是想要死在这里么?”
赶紧蹲下身去扶韩恕,却被他用力的挥开,“我最不想让你见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最不想让你替我担心。娇月,你知不知道,当我决定送你回长公主府避开我有会传染给你的可能,我松了一口气,但是,我的心里却又是如此的自私,我好怕你真的会一去不回,可是你留下来,我又这样的担心,你说,我是不是很矛盾?”
听着韩恕说话已经开始颠三倒四,娇月费力的再次将他扶着,拖到了床上,韩恕还在挥开娇月的手,“你走,你走,娇月,我不要你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娇月打开房门,只是留下一点缝对归七和茴香说道:“茴香,去回了我母亲,我小时候已经出过天花,知道怎么照顾太子,让她无需担心,还有,命宫里的宫人立刻准备热水,找些出过天花的宫人来这边侍候。归七,你去告诉皇上,太子染上天花,再让东风立刻过来一趟。”
两人一听说韩恕真的染上天花,他们心里所有的担心全都变成了事实,可是,眼下娇月的态度如此坚决,根本就不容置疑,两人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转身去办。
娇月回到韩恕的身边,感觉到韩恕身子不停的打着哆嗦,一摸他的额头,烫得惊人,赶紧将所有的被子都盖在他的身上,她自己也钻了进去,伸手毫不犹豫的将韩恕抱在怀里,感觉到淡淡的馨香,韩恕终于恢复了几分理智,“娇月?娇月?是你么?”
“别说话,你现在在发烧,你等着,我给你倒杯水喝。”
“娇月,你走啊,你从来都不听我的话,这次,就当我求你了,好吗?不要留在这里……”
娇月已经回到韩恕的身边,小心的扶起他,喂他把水喝了,“其实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你长得太美,害我心生嫉妒,所以才故意跟你作对的。现在看你变成这样,我倒是有几分开心了。”
“娇月也会开玩笑了……”
娇月躺在韩恕的旁边,“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出过天花,只要出过天花都不会被传染的。”
外面的宫人已经陆陆续续将东西全都准备好了,就连皇帝和德妃也赶了过来,却被人阻拦在十丈之外,而且这间偏殿已经被人隔离开来,那些人还在说,“皇上,为了不让天花在宫里传染开来,整个东宫都应该被隔离,皇上,龙体要紧,请你立刻离开这里吧。”
娇月转头看了一眼昏迷着的韩恕,朝着门口走去,并小心的替他掩上房门,“皇上,德妃娘娘,娇月小时曾经出过天花,知道怎么照顾太子殿下,请你们放心吧,只需让曾经出过天花的宫人前来服侍就行。”
因为娇月平时待人客气有礼,没有任何的架子,宫里包括慈宁宫那边也来了好几个宫里的老人,加起来也有差不多七人,德妃心里一直都对娇月诸多不满,没想到,到了这个关键时候,她居然一点也不顾及她身娇肉贵的身份地位,甘心情愿留在韩恕的身边冒险,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娇月……”
“太子殿下现在情况危急,娇月就先回去了,随时会派人前去告诉皇上娘娘消息的。”说完,娇月福了福身,转身走了进去。
宫人送来热水,娇月命她们在门外候着,“去帮本宫把东风少爷拿来的药熬好了立刻给本宫送来。”
“是,娘娘。”
而她自己则小心的替韩恕擦拭着额头上和身上的汗水,“你一定会撑过去的,一定不会有事的。”眼泪一滴滴的滑落,自从韩恕认识她开始,总是一次又一次的为了救她,而陷入危机之中,每一次,都是他独自去面对,第一次,中毒箭,以他的身手根本就能够轻易的避过,但是,那样的话,她必死无疑,为了她,他硬生生的受了那一箭,又怕他的伤势让她知道,她会不再继续策马逃跑,会给她带来危险,所以,他就一直咬牙,直到无力再支持。
第二次,为了不让她伤心,以血肉为引,救爹,因为不知道会不会有用,不想让她失望,情愿独自一人承受所有的削肉取血之痛。第三次,中毒,跳河,昏迷数日……
韩恕,欠了你这么多,我要怎么还?
我还没还,你不能死!
韩恕身上的温度越来越热,他不停的抽搐,娇月紧紧的握着他的手,“韩恕,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那么多次的危险你都挺过来了,这一次,你也一定可以撑过这一关的,韩恕,你一定可以的。”
宫人在门口唤道:“娘娘,药熬好了。”
娇月擦干眼泪,打开一条门缝,接过药后再次回到屋内,韩恕开始拼命的抓扯着自己的衣服,眼睛血红,娇月赶紧将药放下,整个人都扑倒在他的怀里,阻止他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伤到自己,“韩恕,我是娇月,我是程娇月,你听话,不要伤到自己好吗?只要喝了药就会好的,听话好吗?”
许是因为娇月的声音让韩恕清醒了一些,他停下了挣扎,但是仍然发出一声声痛苦的低吼,高烧不退,不停的抽搐,娇月不断的替韩恕用热水擦拭身体以减轻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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