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车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刘松青步伐从容,不紧不慢地从车内迈出。
他身姿挺拔,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周身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一种令人心生敬畏的威严气场。
“爸?!您……您怎么会在这儿?” 刘晋阳瞪大了双眼,声音不自觉地发颤,仿佛见了鬼魅一般。
他先是恶狠狠地瞪了刘建伟一眼,在心底把这惹祸的小子骂了个遍,而后强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路小碎步,极尽谄媚地朝着刘松青跑去。
此刻,刘晋阳懊悔至极,心中对刘建伟的埋怨如汹涌的潮水般泛滥,恨不能立刻冲过去,狠狠扇这倒霉儿子两个大嘴巴子。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要是早知道刘松青在此,打死他都绝不来招惹这摊子麻烦事。
“哼!我若不来,你们当真要对张明明先生动手?” 刘松青目光如炬,狠狠瞪着刘晋阳,语气冰寒彻骨,斥责之意溢于言表。
刘晋阳见老爷子发怒了,瞬间如遭雷击,大气都不敢出,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颤抖,头低得恨不得缩进衣领里,活脱脱一只受惊的鹌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就在这压抑到令人窒息的氛围中,刘建伟却不合时宜地冒了出来,嚷嚷道:“爷爷,他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土里土气的泥腿子!”
此话一出,恰似一颗重磅炸弹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千层浪。
饶是刘晋阳,也被惊得身形一晃,差点站立不稳,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中暗呼不妙。
刘松青一听这话,顿时勃然大怒,大声训斥道:“混账东西,还不给我住嘴!要不是林先生,我这条老命早就没了!”
刘建伟的出言不逊,如同一把火,彻底引燃了刘松青心中的怒火。
他全然顾不上平日里维持的威严形象,对着刘晋阳与刘建伟接连厉声痛斥,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达到顶点,整个人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爸,您……您的病难道是林二柱治好的?!” 刘晋阳惊呼声陡然响起,语气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他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刘松青,脸上的表情仿佛见了鬼一般。
此前他虽察觉到刘松青身体状况有所改善,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是林二柱救了自己的父亲。
“怎么?你也盼着我早点死?” 刘松青望着刘晋阳那惊愕万分的表情,语气透着刺骨的寒意,冷声质问道。
他绞尽脑汁,也无法相信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在针对林二柱的态度上尽然会高度的一致。
也许刘建伟那些鲁莽且无礼的想法,本就是受刘晋阳的暗中授意。这其中暗藏的玄机,实在耐人寻味。
“爸,我真没有……”刘晋阳声音发颤,满心慌乱,急切地想要辩解。
“够了!你不要解释了!你儿子方才所言,我在车里听得真真切切。你心里那点盘算,还能瞒得过我?”刘松青死死的盯着他,厉声呵斥道,毫不留情地截断了刘晋阳的话头。
刘晋阳听了父亲的话,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在他心底深处,确实曾有过一丝阴暗的念头,盼着刘松青离世,可那不过是转瞬即逝的邪念。
更多时候,他内心深处还是渴盼父亲能够长命百岁,那一丝阴暗,不过是人性中难以避免的瑕疵罢了。
相较之下,他心底对父亲的眷恋与期望其康健存活的念头,才是占据主导的。
刘松青能健健康康地活下去,现在再去辩解那些心底的隐晦念头,已然毫无意义。
“砰!” 一声闷响划破空气,刘晋阳陡然转身,一脚狠狠踹向刘建伟。
“爸……您这是干什么呀?” 刘建伟捂着腹部,脸上写满惊愕与委屈,满眼不解地望向刘晋阳。
实则,刘晋阳这一脚并未倾注全力。
否则,以他的狠劲,刘建伟绝无开口说话的可能。
“你这不孝子,踢你一脚都算轻的!老爷子刚说的话,你难道听不懂?”
刘晋阳怒声呵斥,语气中满是对刘建伟莽撞之举的愤怒,又夹杂着几分维护家族颜面的急切。
倘若刘建伟真口出狂言,盼着老爷子离世,那性质可就天差地别了。
就在刘晋阳厉声问责之时,刘松青不再理会,径直朝着人群走去。
凭借其身份地位,众人皆不敢阻拦,他从二十多人面前穿行而过,来到张明明身旁。
“明明,实在对不住,是我管教无方。你们没受什么伤吧?” 刘松青满脸愧疚,语气诚恳地说道。
说到这里他轻轻叹了口气,看向了张明明。
刚才他坐在车内,外面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张明明医术高超非凡,这使得刘松青不得不放下身段。
毕竟,自己那延寿十年的心愿还寄望于张明明身上。
眼下,张明明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远非刘晋阳与刘建伟所能比的。
“刘老,我们人都没事。只是给您治病的药材,受损了。” 张明明平静说道。
“损毁了两片,这治病怕是得耽搁了!”张明明微微摇头,言简意赅地说明了肉灵芝的状况。医好彭彪后,如今最大的损失当属肉灵芝,相较之下,其他事情都显得无足轻重。
“什么?”刘松青听闻珍贵药材受损,脑海中瞬间便浮现出肉灵芝。
毕竟,肉灵芝乃是世间罕有的珍稀药材,用一片便少一片,就这么被毁掉,实在是暴殄天物。
在商海与家族风云中久经磨砺,向来沉稳的刘松青,听闻珍贵药材竟遭自家人毁坏,内心防线瞬间崩塌,乱了阵脚。
一想到用来为自己续命的肉灵芝毁于至亲之手,刘松青怒不可遏,脸颊通红,青筋暴起,大声吼道:“刘晋阳!马上把你儿子带到我跟前,家法伺候!”
字字如重锤,裹挟着磅礴怒意,从刘松青齿间迸出。
刘晋阳闻此,面色骤变,眼神满是慌乱与哀求。
他吞吞吐吐道:“老……老爷子,建伟他现在情况也不乐观,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再说好吗?您先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
此时刘晋阳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不过这是他头一回,面对老爷子威严,心底生出抗拒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