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刚拍的照片，紧紧地抿住唇，就当他要再次抬手拍摄时却被陪同的女人按住了手腕。
男人低下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算了”，女人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好……好……”男人满腹怨气地嗫嚅了几句，转身离开。
女人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
段千翼站在试衣间旁，静等着小花同学出来。几分钟后，试衣间的门吱嘎一声，一身正装的小花同学从里面走出来。
段千翼瞥过视线来，只瞄了一眼，俩眼皮都眨不动了、额角青筋突突突地暴起。
这套西服是真他妈的修身，花不语上次浑身被水浸湿了全身都没这次看得敞亮，身材修长窈窕，下身一件裙子，一双小皮鞋，从裙摆到鞋子之间没有一丝遮挡，露出来大片大片的白花花的连风衣都挡不住的腿，又细……又长……又直……又白……
段千翼再也想不出有什么其他更好的形容词能形容这两条……腿了。
段千翼咳嗽一声，咽了口唾沫，把自己这该死的视线挪到远处。
这好歹还是在公共场所啊。
花不语对这套衣服的评价就只有一个：太紧了，浑身被捆得难受，两条腿还嗖嗖嗖地进凉风。
她整理着衣袖，随口问起来：“这衣服，穿得是真难受啊。”
段千翼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花不语抬头望过去，正巧看见他那正在往其它方向挪的视线和上下滚动的喉结。她挑挑眉，好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坏笑起来：“看我，好看吗？”
段千翼舔舔嘴角，把视野调过去一小点，刚好能看见花不语的脸：“好看好看。”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开口，嗓子哑的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急忙别过头去，拿起水瓶就开始咣咣炫水。
花不语也开始笑，像段千翼那样，倚在试衣间的门上开始笑，笑得花枝招展。她这才明白段千翼刚才为什么要倚在门上笑了，因为笑得太欢，腿都站不稳！
清脆的、银铃般的笑声完全无视防御，直接透过脑壳，钻进段千翼的脑海。
段千翼的太阳穴又开始乱蹦哒了，脑子里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些有色片段。
他妈的！世间怎会有此等妖孽?
又措不及防地，衣袖上传来一点细微的拉力，段千翼下意识地低下头，看见一条河豚。
小姑娘鼓鼓着两个腮帮子，歪着头，两根手指戳着鼓鼓的腮，大睁着眼睛看着他，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实与狐狸精别无二异！
段千翼闭上眼，在心里默念了几遍“妖魔鬼怪快离开”。
小狐狸精把气吐出来，轻轻落落地吹到段千翼脸上，她从一旁拿过一瓶水来，嗲声嗲气：“好弟弟，让姐姐看看，嗓子哑得这么厉害，是不是生病了，要记得多喝水哟。”
段千翼要炸了！
花不语看到他的脸部肌肉蠕动了一下，像是磨了磨牙，而后从喉间吐出一句脏话。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段千翼说脏话，顿时感觉新奇的不得了，张口“唉”了一声。
段千翼睁开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从牙缝里硬生生地挤出一句话来：“花不语，老子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把这套衣服换回来。”
“你不喜欢吗？”花不语噘着嘴，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不是你让我穿的吗？”
这姑娘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傻？
“你鼻子有问题吗？这都闻不出来？”段千翼陡然想出来个妙招，平复一下心情，清清淡淡的。
这次轮到花不语蒙圈了，她吸吸鼻子，仔细、认真、一丝不苟地嗅了嗅空气。
无色无味的气体啊，哪有什么怪味。
“哪有味啊？”花不语狐疑地四处张望，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吃螺蛳粉之类的。
“看你这么嗅觉失灵，我就只好告诉你了。”段千翼满脸正经，不苟言笑，“浓浓的荷尔蒙的味道，你闻不出来？”
花不语瞬间明白了，满脸惊愕地瞪着他，霎时感觉腿上阴风缠绕，鸡皮疙瘩唰地起来了。
段千翼还在津津乐道：“我记得，你十九了对吧，我好像也是十九，坐几年牢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我的影响也不是很大啊。”
花不语刚才脸上的坏笑就跟从来没有过一样，她面无表情地瞅着段千翼，哼了一声，转身又进了试衣间。
男人，一个个的都是披着羊皮的狼，没有一个是例外。
段千翼抬抬眉，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小样儿，还治不了你了？
花不语很快就换好出来了，段千翼也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装好。
“那咱就买这两套了？”段千翼拿食指勾着两套衣服，向花不语征求意见。
花不语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不太想跟他说正经话：“就你这样的，我穿这套衣服，除夕那晚你还能弹琴？”
段千翼无所谓地笑笑，毫不担心：“弹钢琴用手，又不用嗓子。”
又不用嗓子——花不语在心里默念一遍，也没过脑子，张口就来：“谁知道那时候你那双手在干嘛？”
嗯～她刚才说什么?小姑娘开黄腔了？
段千翼的上眼皮抖了几下，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他咳了一声，义正言辞：“小花同学，你要不要听听你刚才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花不语懒得理他这个衣冠禽兽，她已经看透他了！什么温文尔雅的气质，天才钢琴师的名头，都遮盖不住他那颗肮脏的、纯黄色的心。
两人沉默了一会，又在其他的店铺里转了一圈，总算有了些正常的话题。
段千翼买了两杯柠檬茶，递给花不语一杯：“你快到考试周了吧？”
花不语接过柠檬茶，吸了一口，眉头皱得跟块铁似的：“烦死人了，一到考试周就忙得要命，连饭都顾不上吃。”
她看着段千翼：“真羡慕你们音院，课那么少，考试周也不忙。”
段千翼点点头，思忖了一小会儿：“那不如到时候周末的钢琴课就先停了吧，你先好好复习。”
“不行！”花不语一听，立刻急眼了，连口里的柠檬茶都差点撒出来，“我大不了就少睡一会，要是耽误了你除夕的音乐会怎么办？”
“这不是怕你累着嘛，音乐会什么的，耽搁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别把自己的身子熬坏了。”段千翼坐到她旁边，关切地道。
花不语咬着吸管，吸溜吸溜地咂着柠檬茶:“我既然收下了你送的礼物，答应要帮你，那就不能食言，苦点累点无所谓了。”
为你，苦点累点，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