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消息弹过来,洛唯栀点开回复,再下一个转角就看到站立在休息区等候她的两道高大人影。
似有所感,江弋抬眸看过来,紧绷着的冷峻神色缓和了些,荀铮看他表演在线变脸,头一拧,果然在背后看到了洛唯栀。
洛唯栀边走边和荀铮搭话,“铮哥,好久不见。”
“是啊栀妹,好久不见,快过来看看哥是不是又英俊了几分。”
洛唯栀很捧场:“帅的帅的,封城第三帅。”
荀铮一脸好奇,逗她:“第一嘛是某个人我知道,剩下那位是何方神圣啊?”
“No No No.”洛唯栀一脸正色,“你有所不知,封城三帅是四个人。首帅是洛湛同志和江祈同志并列第一,第二嘛才是我们的江弋同志。”
荀铮乐得不行,瞥向江弋:“我们江大少的光环还不够重啊。”
江弋牵起洛唯栀的手:“比你帅点就足够了。”
荀铮看他春风满面的样子牙酸得慌。
握住她的手触感微凉,洛唯栀看着江弋:“这么冷,你怎么不穿外套啊?”
江弋身上穿着衬衣,外套随随便拎在手里,洛唯栀本以为他是因为包厢里待太久热了才脱的外套,但明显不是。
十一月的天气,说不上多冷,但只单穿一个衬衣站在通风处却是不够的。
“刚才有个女人撞他怀里了。”荀铮语速得飞快,“他嫌身上沾了别人的味儿,外套就一直没穿过。”
江弋刚准备开口,被他连珠炮似的话堵了回去,凉悠悠地看了正表现的荀铮一眼。
荀铮脊背一挺,端的是一个理直气壮:“看什么看,我这个大舅哥可不帮你瞒着我亲妹的。”
“放心吧栀妹。”荀铮又看向洛唯栀,给她飞了个靠谱的眼神:“我时时刻刻帮你看着他呢。”
洛唯栀愣了下,侧头从上到到下把江弋扫了个遍:“撞你怀里了?”
她的语气平常,只是问清楚事件,不是说她不介意别的女人妄想碰她的人,只是江弋本人比自己更介意,她心里的那点不爽还未升起就已经平息。
她有足够的安全感,所以不会在江弋找不到任何错处的时候在外面责怪他。
甚至,这点事在她心里还比不过担心江弋会因此着凉。
“没有。”江弋捏捏她的手心,很认真地解释:“撞到肩膀了。”
想到那一股混杂着脂粉味的香水味道,肩膀那里仿佛有沾染上的脏污,江弋脸色又开始难看起来:“回家了,我要洗澡换衣服。”
“好,你先把衣服穿上吧,外边风挺大的,可能要下雨,有点儿冷。”
江弋摇摇头:“我不冷。”
洛唯栀抬手摸上他的脸,反问道:“这是不冷?”
“我都劝了他半晌了。”荀铮跟着帮腔:“怎么说就是不听,感冒了有得难受的。”
“怎么不在包厢里等我?”
她的方向感有些小小的不好,洛唯栀问出口的时候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这里面弯弯绕绕太多,你找不到路。”江弋说。
平平淡淡的一个理由,和心中的猜测契合。江弋知道无数个有关于她日常生活中的习惯,像了解自己一般记住关于她的全部。
信任问题与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般,人人都有自己的答案。但在洛唯栀这里,她愿意信任他,是因为他值得信任。
所以她说:“外套穿上,回家吧。”
“走。”江弋点点头,却还是不想穿脏掉的外套。
洛唯栀还想再劝一句,他先制止:“太臭,不想穿。”
“将就先穿一下嘛。”洛唯栀将他手里的衣服拿到手边,听着江弋说臭,突然鬼使神差将衣服凑近闻了下。
衣服上浅淡的沉香味道留有余香,在此之中还有一丝轻盈如烟不易被发觉的木质梵香。
冥府之路的后调。
——她自己偶尔也用的一款香水,喜欢后调和江弋身上的气息杂糅在一起奇异的交融感。
“不臭啊,这香水我也用。”洛唯栀抬起头,嘴巴比脑子动得快:“你把它当成是我的香水……”
剩下的话在对上江弋黑沉的眼睛时戛然而止。
江弋转过头,还是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向出口走去,只是周身的温度冷了不止一星半点。
洛唯栀身子后仰和也看向她的荀铮对上视线。
两个人大眼瞪大眼,表情如出一辙:完蛋,生气了。
荀铮挤眉弄眼,洛唯栀心里后悔不迭。
走到出口,荀铮很有眼色地找了个借口先溜了。
“今天不顺路,就不麻烦你们送我了哈,我打个车,先走了哈。”
洛唯栀对着荀铮的背影呼唤挽留:“铮哥,去我家吃了晚饭再走呗?”
“下次吧栀妹。”荀铮扬扬手。
门口排着长列的计程车,洛唯栀眼睁睁看着荀铮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离她而去。
泊车的小哥拿着钥匙去车库开车出来,还要等上一会儿。
长街的霓虹斑斓闪烁,渗透进夜色里,道路车流如织,他们站在很偏的一角,江弋站在她身前,替她挡着不知道哪个方向吹来的风。
洛唯栀被高大的身影遮挡得严实,心也装满了他的影子。
“弋哥。”洛唯栀往他怀里靠,“我刚刚胡说八道的,别生气好不好?”
江弋垂眸,眼前的人仰着头,浅咖的瞳仁聚着光,盈盈晃动,他没说话,只是将人抱得更紧了些。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吃醋吗?”洛唯栀注视着他开口。
江弋漆黑深邃的眼睛一眨,呼吸轻了两分:“为什么?”
“你站在这里两分钟,路过的女人十个有八个都会看你,很多都不止看你一眼。”洛唯栀看着他俊朗的脸叹了口气:“你长得就招蜂引蝶了,还很有钱,不管是图你的脸还是图你的钱,人都有很多,你什么都不做,也会有人觊觎你,遇到一个想要勾搭你的我都要吃醋,你身边出现一个女人我都要吃醋,那我每天别的事都不做了,喝一天也喝不完,我才不会那样。”
“如果我们还没在一起,吃醋是没有立场向你寻求安全感,但是在一起了,还让我吃醋,那一定是你做的不够好,你没分寸,允许别人靠近你了。”
男女之家的交往,只要触及了风月,那一定有痕可依,女人在这方面是天生的侦探家。
“那样的话,我才不会和你开玩笑,你也哄不好我,我肯定会用自己的方式证明我的猜测。”洛唯栀认真说,“然后甩了你。”
她要拥有一个人,一定要这个人完完整整地属于自己。
她无法接受她不是爱情里的唯一,一丁点都不行。
因为刚才的偶遇,她在叙述的时候难免想到一些不好的回忆,不过现在回头再看,已经掀不起波澜。
时间还不够久,不是时间的功劳,是眼前的这个人给予她太多。
一个富有的人,很容易慷慨释怀过去遭受的不好。
“我不吃醋,是因为你是非常合格的男朋友。”
“哥哥。”洛唯栀露出一点笑,长睫扑朔,勾下江弋的脖子,踮脚去亲他,声音甜得仿佛要在空气里化开:“和你谈恋爱好好哦。”
“好爱你。”
江弋了解她的骄傲和原则,她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她就该是这样的。
原本也没有真的生气,他大她三岁,又错失她这么多年,失而复得的珍宝,把她捧到心尖上也不为过,不用她说,他自己就不会做出让她吃醋的行为,又怎么会因为她不吃醋而生气。
爱一个人怎么舍得让她尝到酸涩。
刚才不过是借题发挥,逗她哄自己,却反被她的表白撩得心跳加速。江弋弯下腰,大手托住她的后脑,贴的更紧,反客为主吻了回去,将她绵软爱娇的絮语吞吃殆尽。
晚风吹不散这里的旖旎和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