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录制的是两手快歌。不知道为什么,这唯一的两首快歌,我录制得要比我拿手的歌要更快。本来对这两首歌并不是十分熟悉,但是听了一两遍后,就能跟着节奏唱起来了。也不知是因为旋律太过简单,还是歌词朗朗上口的缘故。
因为录制的时间比预期要低很多,所以在录完了之后,我又重新唱了几遍上次的慢歌。因为总是觉得不是很好的样子撄。
明天就去拍戏了,一去就是半个月差不多。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中途回来录歌什么的。不过今天下午的任务是录《我们结婚了》。因为要赶在拍戏之前录制一部分,不然到时候肯定没有时间补录。
不过,今天的王嘉尔可没有突击我。李黎可是提前和我打好招呼的。今天呢,王嘉尔并没有开车来。他租了一辆可以双人骑行的自行车,说是要带我去兜风。
当我出了大门,看见紧裹羽绒服的他和他身旁孤零零的自行车,顿时就明白什么事了。所以,还没打招呼,我就又跑回去,换了一件无比厚的衣服出来。还不忘戴上加绒的手套。
再次出现时,他笑嘻嘻地问我:“你怎么知道我要干嘛?”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主动跨上自行车,问他:“神经病!大冬天骑自行车。前几天刚刚下了雪你知道吗?”
他看了看我,然后反问我:“你不知道冬天骑行很浪漫吗?”
我冷笑一声,然后扶住把手,不耐烦地问他:“你上不上来?”
他立刻跳上车,然后摆正车头:“你看我这不是上来了吗?偿”
“去哪儿啊?”
“到处逛。”
对于这个回答,我简直是大跌眼镜。什么叫做到处逛?不好意思哥哥,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团里很忙,但是也不能忙到连去哪儿都长不好吧!看个电影也成啊!别搞什么随便逛啊!随便逛是怎么逛,又不能看花灯。关键是,我们现在是骑着自行车,在寒风中穿行。虽然往上一直有传我和王嘉尔一起录《我们结婚了》,但是我俩今天这样一出去,不就是坐定了吗。这样的话,一点儿神秘感也没有。那观众这么快就知道了,岂不是对我们俩就没有兴趣了吗?
“喂,师哥,咱俩今天这样出去,大家不就豁然开朗了吗?那他们就不会关注我们俩了呀!”
王嘉尔开始骑车并且带动我,然后特别不要脸地说:“没事儿,你不知道哥哥我的真爱粉从首尔排到法国吗?”
我顿时晕菜。这人什么时候这样自恋了?我记得以前那会儿,他不是这样的啊!
“师哥,那你有脑残粉吗?”
“有啊!”
“那说说呗!”
他微微侧头,发现我把脚放在横杆上也不动,假装有些生气地呵斥我说:“你干嘛呢?跟我一块儿骑!快点儿啊,不然哥哥我一会儿可是要打人的啊!”
他让我这样,我就偏不这样。于是我就是和他对抗。并且威胁他说:“你先跟我讲了你的黑粉,然后我就把脚放下来,跟你一起骑车。怎样?”
“不许反悔!”
“绝不反悔!”
他有些将信将疑,然后清了清嗓子,起了个范儿:“就是很久很久以前啊,有多久呢?就是我刚出道的时候吧!我们组合年龄普遍都偏小嘛,最小的有九八年出生的。所以大家都还不是很认同我们。我呢,是我们团最不好看最矮的,所以我就比较惨了。经常有黑粉给我乱送礼物。有一次我回香港看我父母,有人往我家送白菊花。把我妈妈气疯了。”
我听得惊呆了。我曾经听说过有个淘宝店主因为不满意顾客的评论,于是往他家送了一个硕大的花圈。我还以为这事儿是编出来的,但是发生在王嘉尔身上,我竟然又相信了几分。还真有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啊!
哎,相比较之下,我真是幸运得多。于是,我就默默地,将脚,放在了脚架上。
自行车沿着公司后的小路一路向前,这道路曲里拐弯的,时而上坡,时而往下。寒风刮过我的脸颊,刺骨地痛。虽然我戴着口罩,但那并啊避风的口罩,怎么能为我的脸颊挡住寒风。
在同情王嘉尔的同时,我又有些恨他。这出的什么馊主意,非要出来骑自行车到处逛。有什么可逛的?这不就是骑着车在聊天嘛!我们就不能找个咖啡馆坐着慢慢地聊吗?又能喝水又暖和。
我一边骑车,一边戳了戳王嘉尔的背,说:“喂,师哥,下次约会的时候,我来安排。你看看你,选的都是什么项目嘛!冷死我了!”
“可是,你心里是暖的啊!”他贱兮兮地回答我。
我忍不住又朝他翻了个白眼,然后才想起来,他背对着我,根本看不见。于是,我就特别幼稚地朝着他的背影大声地说:“师哥,我刚刚冲你翻了个白眼。意思是,我对你非常的不屑,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
“我说,我对你不屑!”
“你信不信我惩罚你?”他突然威胁我。
“不信!”我斩钉截铁。
然后,他照顾也不打一声,开始疯狂地转动脚架。他迅速地捣腿,然后自行车便迅速的向前驶去。我想控制自己脚下的脚架,可发现根本就是徒劳。因为这种双人自行车的设计,只有前面的脚架可以控制速度。而后面的脚架,只是为了缓解前面一个人的压力罢了。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什么卵用。
寒风从我的脸颊旁边迅速冲过去。刮得我阵阵疼痛。此刻,我的脸,就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刀在快速地磨一样,疼痛难耐。
“师哥,我错了!”我赶紧认错,在这种情况下,认错是最保险的方法。
“哈哈哈!道歉有用,那要警察干嘛!”
自行车在飞速向前驶去。此时,耳边只有风极速划过的“呼呼”声。我们貌似离后面拍我们的车辆都有了好长一段距离。不知道他们是不敢加速,还是速度加不上。
“师哥,你快停车啊!”我被惊吓得已经失了声。
王嘉尔一边欢呼着,一边还使劲踩脚架。他似乎不管如何加速,那个速度速度始终停留在了那儿。不过,他好像并没有意识到。好像还挺享受的样子。
根据我的判断,这辆自行车,十有八.九,是刹车失灵了。不过在我得出这个判断后已经晚了。因为前方的路是一段很长的下坡,我从王嘉尔的肩膀处看到,他正在急急忙忙的按刹车,但是这刹车怎样都不管用。
“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刹不住车?”王嘉尔大叫起来。
我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了,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吓得声音都变了:“你刚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了!你这个神经病,刚刚让你刹车你不刹车,现在好了吧。刹不住了!怎么办?我就想问你,怎——么——”
那个“办”字我还没来得及说完,这辆自行车就偏离了原本的路线,直勾勾地朝着一棵大树上撞过去。大树旁边是沙堆,眼看着大树就要撞头了,王嘉尔便赶紧转动车头,我俩就成功地从车上摔在了沙堆上。
真是谢天谢地。
不过说实话,除了摔在沙堆上有很大的冲击力,其他的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因为,我穿了很厚实的衣服,戴了很厚实的手套,而且有没有脸部着地,所以重要的地方都没有伤到。
王嘉尔爬起来赶紧将我扶起。我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他笑嘻嘻地看着我,一副想要讨好我的样子。
“你想打人吗?”他突然问我。
“想。特别想!十分想!”我斩钉截铁地回答他。
他拉起我的双手,然后让我的双手捂住他的脸,温柔道:“打我吧!”他这样一说,再配上他噘嘴的表情,显得又可爱又可怜,我简直都不忍再生气。于是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怎么?不忍心打我啊?”他带着温柔的笑容。
我笑着点点头,说:“嗯,不忍心。”
“不忍心?”他眼珠子圆润地转了一圈,像是又什么坏主意一样,“那就让我亲一下吧。”
果然。
我当然是要拒绝的,可拒绝刚说出口,他便飞速地在我额头上印了一下。
太突然了!这个人,怎么总喜欢玩儿突然袭击呢?我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他笑着盯着我,然后问我:“怎么,傻啦?”
我使劲地咽了下口水,然后傻呆呆地点点头。他向远处看了看,摄制组买这车缓缓而来。他们是没有录制到我们亲吻这一幕的。不过不知道自行车上的小型摄像机有没有录难。然后他拉着我从沙堆上走下来,随后又将自行车从地上扶起来。一副还要骑的样子。
“大哥,你干嘛?还要骑?”我欲哭无泪。
“骑什么骑?车都坏了!”
“那我们去干嘛!”
“去修车啊!这车是我借的,当然要修好了再还回去啊!”对于他的回答,我简直是无语。每次跟他录节目约会,都是状况百出,让人哭笑不得。
摄制组的车已经离我们很近了,王嘉尔推着车,我则跟在他的身旁。我俩慢慢向前走着,刻意让摄制组录我们此时此刻和谐的背影。
“喂,你刚刚干嘛亲我?摄制组又录不到!”我压低音量,用牙缝说话。希望他们不要听到呢。
“谁告诉你他们录不到的?”
“他们离我们那么远,怎么可能录得到?还有啊,就算是录不到,这自行车上的摄像机也该录得到吧!”
“哎!都是假的!”
“什么意思?”
“情侣身份是假的,约会是假的,而且,连吻都是假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这样感慨感慨了起来。虽然这只是一个电视节目,但却让我看清了好多事情。情侣是假想的,假想是什么,就是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实的啊!就好像我当初替代宋智真一样,我是假的,我的男朋友也是假的。唯一真实的东西,恐怕就是我对灿烈的一片痴心了。
可是,我一个人真有什么用?人家又不是真的。可是,如果他对我的感情不是真的,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门口,又和我发生那样的事情呢?
不……不对……明明是和王嘉尔在一起,为什么我会因为这件事转而联想到我和朴灿烈呢?哎……真是对他念念不忘。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以你的智商,肯定是听不懂的了啊!”我无情地给他泼冷水,“我们去哪儿修车呢?”
“往前再走一走,应该会有修车的地方吧。”
然后,我们就向前走去。有些漫无目的,因为并不知道到底找不找得到修车的地方。不过,如果真的是跟自己特别爱的人走在一起,应该会特别浪漫,特别温馨吧。此时此刻,我真的好享受这难得的一刻。
天空中飘扬着小小的雪花,小路上是毛茸茸的白色。他推着车,缓缓行走在路上,而我跟在他的身边,像个贤良的妻子。
“小蕊,你说,咱俩像不像两口子?就是那种,人到中年的那种两口子,俩人儿特别恬静和睦的那种。”
“两口子?”我有些惊讶,他竟然说出了我的心中所想,“像!我也觉得像!但是,我觉得不是人到中年的那种,是刚刚新婚的那种。”
“新婚的更加甜蜜,对吗?”
“哎!”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却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要是我的身边是他,就好了。”
王嘉尔的脸立刻就耷拉了下来。他冷冷地提醒我:“小蕊,你这儿还站着个大活人,好歹顾及一下他们面子和感受吧!”
我笑着和他开玩笑:“你害我今天这么倒霉,我为什么还要顾及你的感受呢?真是的!”
我和王嘉尔就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其中,路上也遇到了一对情侣。不过他们两人并没有把我和王嘉尔认出来。不知是因为我们裹得太严实的原因还是怎样。当时,我俩老远地就看见他俩手牵手地在前面慢慢晃悠,我和王嘉尔还下意识地遮住侧脸,然后迅速从他们身旁哭过。两人里面都穿着校服,就算不认识我,也应该会认识王嘉尔的。并且在我们看来,我们一定会被认出来的。
然而,并没有。
其实艺人没被认出来应该是一件不错的事,要是被脑残粉缠上,那可不好玩。但是,没被认出来,也是一种悲哀。
我们走着走着,突然走到了一家小型的修理厂,专门修自行车的那种。店面非常小,而且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是刷上漆还是特复古的那种。王嘉尔见了,莫名的得意起来,也不知道他得意的原因是什么。
“你看吧,我说前面有修理厂吧!”
“呃……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吗?你让我摔跤,也没见你这么得意。”
他“嘿嘿”两声掩饰尴尬,然后指了指店面,示意我和他一起走进去。走进去之后,仅有的一间房间内并没有什么年轻人。只有一个老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王嘉尔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有礼貌地说:“爷爷,您这儿可以修车吗?自行车。”
爷爷听不见,依旧在看电视。王嘉尔便再次发生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爷爷这才回过头看我们。他点了点头,然后站起身向我们走过来。虽然看着他的年纪很大,但是身子骨还很健康。爷爷说:“有!有!有!我就能修车!”
我和王嘉尔相视一笑,老爷爷一把年纪了,让他帮我们修车,不太好吧!这要是磕着碰着受伤了,我们多自责?!
于是,我们默契地推着车欲往外走,然后说:“啊……爷爷,不用了不用的,您还是好好歇着吧!我们再往前走走看看!”
谁知,这个老爷爷快走几步追上我们,拦在我们前面,略带生气的意味说:“什么姿势,嫌弃我老头儿没技术是不是?我跟你们讲,爷爷我这可是几十年的老手艺了。三下五除二就全给你们弄好了!你们信不信?”
我们俩再次相视一笑,然后重重地咽了口气,不知道该不该让爷爷修。王嘉尔手把着车头,爷爷也手把着车头。爷爷一直在坚持,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好久,王嘉尔突然讲手一松,。说:“既然您这样坚持,我们就不拒绝了。”
爷爷咧嘴一笑,然后将车推进了院子里。他从屋子内取来修车工具,然后冲我们招手说:“过来,看着我修!”我和王嘉尔再次对视,然后乖乖走到他跟前蹲下。爷爷看见了,从旁边将那两个矮小的板凳推过来,示意我们坐下。等我们坐下后,他才开始正式修车。
他将那自行车倒着放,让车座着地。爷爷说,我们的自行车是链条坏了,要换。但是现在他的店里并没有多余的新的链条,不过据他说,凭借他炉火纯青的技艺,修好链条,不在话下。
爷爷一边修车,一边抓住机会和我们聊天。他漫不经心地问我:“你们二位,是情侣关系?”
王嘉尔笑,说:“您看我们是不是情侣?”
爷爷笑:“不像,倒是特别像兄妹。”
我放声大笑,然后王嘉尔表情一脸的尴尬和莫名其妙。他追问爷爷:“我们怎么看着不像情侣了?”
爷爷再笑,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对我们说:“爷爷修了那么多车,见了那么多人,是情侣是兄妹,爷爷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王嘉尔不服气,说:“那您这次可要看走眼了。”
爷爷神神秘秘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伸出手指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像是得道高人一样。
“你们俩做什么工作的?”爷爷一边用钳子在链条上夹来夹去,一边问我们。
“我们都是……搞文艺工作的。”我回答道。
王嘉尔奇怪地看着我,然后不可思议地问我:“文艺工作?要不要说得这么文艺?”
“都说是文艺工作了,说得能不文艺吗?”我振振有词地反问他。
他无语,大概是找不到话来反驳我了吧。
爷爷在一旁看着,然后问:“你们知道吗,这谈恋爱啊,性格差距大的往往更能发生意想不到的化学反应,你们俩呀,性格就是太像了。”
爷爷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反弹般地就想到了灿烈。他和我的性格就完全不一样。可是,我们最后也没有在一起啊!不过,那是因为我的身份不明确,所以才没能在一起。如果说我以张小蕊的身份更先认识他,谁和谁在一起还不一定呢。
“你怎么又走神了?”王嘉尔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问我。
我回过神,连连说:“没事儿,没事儿!”
之后又和老爷爷聊了很多。老爷爷的儿女常年在外,他的老伴儿也去世了。他年轻的时候对修自行车就有一手,所以就开了个自行车修理厂。因为无聊,就和来修车的人聊天。他说阅人无数,不是没有根据的。
这个爷爷太孤单寂寞了,终年一个人在这儿修车。而且,现在汽车事业那么发达,很少有人还骑自行车的。更何况,首尔的坡路那么多,自行车只会越来越少。我有些伤感,王嘉尔见了,在我面前打了响指,然后说:“别乱想。一切都不像你想的那么严重。”
对于他再一次说出我的心中所想,我有些不服气,然后问他:“你怎么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笑了笑,不说话。
修好自行车出来,天色已经黑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俩只将车推着走回公司。这个约会,真的只是在骑车和走路啊!唯一有营养价值的东西,就是和老爷爷聊了天。
“师哥,等我拍完戏回来,我们一起回敬老院看看奶奶吧。我有些想她了。”
他点点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