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1-11
“哈哈……”那女子倏然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丝毫不顾萧依寂那不悦的神色。直到她笑弯了腰,仍是忍不住笑道:“杀我?萧依寂,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未必用我动手,你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倒也算成全你们,一对苦命鸳鸯了!”
萧依寂听闻此话,不由得怒火中烧,手上长剑微动,就欲暴起发难。谁知却是听碎月幽幽冷笑,道:“羽残宫,阮红湘,倒也是个十分好听的名字。或许!或许他不是你的对手,可碎月两个字,恐怕你还惹不起!”他的声音极为平静且低沉,但如同他的剑一般锋利,足以穿透一切。
那女子听得娇靥面色微微一变,口中娇哼一声,缓步走来。随着那女子步步逼近,一股淡淡幽香在这雨夜中飘荡着,那身猩红劲装裸露在伞外的地方,已经被雨水打湿,呈现出一片深红,犹如血色。她笑的极冷,鲜红的樱唇轻碰,两排瓠犀贝齿显露了出来,尤为明艳:“碎月,这是我和陌红楼的事情,与你无关,让开!”
那女子淡然的说着,但萧依寂分明从她的眼底找到一丝可怖的寒意,冽冽射向碎月,似是十分愤怒。萧依寂见这女子面上隐透着幽怨,不禁位置一怔,一种奇怪的感觉就腾了上来。
“如果你交出银针的解药,我决不再插手!”碎月略微无奈的说道。
“噢?”那碎月口中的阮红湘柳眉轻挑,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碎月,佯装不懂,疑惑问道:“她是你什么人?如果我没有记错,她已经是萧依寂的人了,你来凑什么热闹?”那最后一句,阮红湘有意拖得很长,警告碎月不要多管闲事,也不要越过了某一条无名的线。
碎月心头一紧,知道自己上了阮红湘的当,并没有立即反驳,而是煞有闲心的去看倒在地上的那名女子,写满沧桑的脸上凝聚着痛意,身体十分冰凉。她的胸前已经完全被鲜血染透,血迹顺着雨水渐渐变淡,最后变得透明。那阮红湘手段十分残忍,这短刃虽是全然没进那女子心脉,却是没有将她一招置于死地。他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伤口,便是不屑的一声冷哼,说道:“这招玩的漂亮,宋清啸果然没白养你!”
“知道最好!”那阮红湘毫不客气的应道,微带着一抹趾高气扬,随后甚是高傲地环顾了一下几个人,口中低声说道:“既然如此,便请几位到我们羽残宫坐坐。只要你们肯跟我回去,我立刻为洛吟霜解毒!”
“怎么会不知道?"碎月口中不禁喃语,早就闻听江湖传言,阮红湘虽为一介女流,但实则武功路数极为野蛮,又因为她心思缜密,行事作风极为狠辣,以一杆奇长马鞭,行走江湖罕有敌手,故在短短几年内,已经成为羽残宫宫主宋清啸的左膀右臂。今日一见,恐江湖传言虽不能尽信,但想来也必不是空穴来风。
他心中灵智急转,知道自己此刻绝不能露出半点退缩或是顾忌,星目余辉一扫萧依寂,更是霍然失色,萧依寂此刻分明就是在强撑,以现在萧依寂的身体虚弱状况,不要说是阮红湘,只怕是个宵小鼠辈也能将他毙于当下。心念已定,俊面颜色也是舒缓了几分,笑意盈盈说道:“我现在倒是对你很感兴趣!”
阮红湘凤目一滞,万没有想到碎月会突然说出这话,不由娇靥一红,羞愤已极,口中厉声娇叱道:“碎月,你别不知好歹,想尝尝我鞭子的味道吗?"
哪知,阮红湘娇音才落,碎月却是右手一抚,追星长剑划过一道耀目的弧形,轻吟未绝,不偏不倚收入剑鞘,继而无奈大笑道:“好啊,有你我陪我就够了,你大可以杀了洛吟霜!你说是你的鞭子厉害?还是我的鞭子厉害?”碎月说罢,步子极缓而带着一股极大的压迫力,朝阮红湘的位置,走了两步。
阮红湘却是后退了两步,显得有些惊慌。她知道碎月是在激自己,但她却仍是被气得七窍生烟,凤目一冷,口中厉喝:“碎月,这是你逼我的!”说罢,纤纤玉手一挥,身后十二名魁梧壮汉中,冲出两名尤为出众的汉子,朝阮红湘一抱拳,口中低喝道:“姑娘放心,我们定当尽心竭力!”
那阮红湘微一颔首,就见两名壮汉面透煞气,直奔碎月而来。这两名壮汉半露上身,古铜色的皮肤被雨水冲刷得熠熠发亮,肌肉耸动,更是显得两人孔武有力,可怕非常。下着湛蓝色布裤,足登剑靴,背背双刀,手上一人持长刀,一人持九节鞭。两名壮汉脚下十分沉稳,但速度极快,每行一步,都带着一股紧逼的气势,显是江湖中少有的好手。尤其此刻疾疾本来,更是陡然徒增声势,快逾飞矢,捷逾流星。长刀划着地面,虽是没过雨水落下形成的水渍,仍是泛起无数火星。碎月不禁一惊,和萧依寂对视一眼,却是示意萧依寂不要硬拼,旋即追星未出鞘,便横锋刺了出去。
一软一硬两种兵器,以极为默契的方式配合在一起,碎月身形才一冲起,那长刀横锋变扫,挟着刀锋冷焰斩向碎月腰际。碎月冷冷一笑,却并未闪躲,他只是冷冷的看着,身形仍是猛向那两人冲去。设非他已看出这刀上的破绽,绝不会这样不顾性命。那携长刀的男子,离得稍近,竟是被碎月体内爆发出的内力涌动,撞得倒飞了出去,直退了几丈,方才停下脚步。那两人俱是心中一寒,就连阮红湘也是柳眉微微一皱,有些难以置信。
碎月不依不饶,追星再次以极快的速度刺出,却见携有九节鞭的男子蓦地将九节鞭掷起,双手同时提拿甩绕,将那九节鞭甩得呼呼刮风,奔着碎月的追星剑卷来,那诡异的旋力,几乎让碎月感到心头一窒。碎月挟剑猛地一旋,突兀地从剑身爆发出一道光幕,骤然扩大,竟硬是将旋绕而来的九节鞭,一招破开,叮叮之声大作,泛起阵阵耀眼火花。
待火花尽毕,碎月倏然飞身暴退了两丈有余,那最后一节钢鞭,竟是不偏不倚砸在自己正前方,与自己的身体仅剩三尺不到,而那男子一见碎月败走,脚下一点,身形突兀腾空,九节鞭绕着臂膀,便又打出一击,这一击阴冷恐怖,带着一声极为尖嗥的厉啸,扑奔碎月面门。
碎月身形还未立稳,蓦然惊觉一道劲风袭来,猛提真气,横着纵出一丈。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得身旁一声穿云裂石的巨响,可与天空炸雷相比,响彻云霄。那一鞭挟着刚猛劲风,砸在刚刚碎月所立身的位置上,青石板四分五裂,击飞出丈外,青石板下深深砸出一个深坑。碎月看的就是一惊,在晚上片刻,自己恐怕都要身首异处。碎月口中哂然冷笑一声,几乎与此同时,碎月长剑脱手而出,划过一道流火,奔着那挟九节鞭壮汉的左肋攻去,碎月的身形如影一闪,便再次出现在追星后面。他的剑将那男人迫得倒退了两步,而他仍旧不依不饶,剑尖仍是指向他的左肋,激荡的剑气将那魁梧汉子的左肋,硬生生凹进一处。无论这汉子怎样闪躲,都躲不开他的剑尖。
那魁梧汉子仓皇之间,手中九节鞭猛扫碎月长剑,碎月冷哼一声,手上不住轻动,一阵阵剑光形成一道闪射耀眼的光圈,将那汉子笼罩在其中,那九节鞭撞在光幕上,却仅是撞出几点火星,便被反弹回去。那魁梧汉子似是愤怒已极,招招全力猛攻,妄图破开碎月的控制。
碎月星目一闪,手上猛一发力,寒光电闪,出手疾点那魁梧汉子的肺俞穴,指力一催,那汉子愤怒地怒吼一声,双手不惜受伤代价,手上一带,那九节鞭似是一条匹练的银蛇,被带回魁梧汉子手中,随即双手一紧之间,直将碎月整条手臂锁住。
碎月臂上微痛,不由心中隐隐泛起一丝杀意,之间他剑眉一挑,冷傲的星眸中划过一丝残忍神色,口中轻语:“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
“碎月!”随着萧依寂冷冷一喝,碎月蓦然惊觉身后再次有人来犯,呼呼劲风直扫碎月被九节鞭锁住的手臂。眼角余光顾盼,却见刚刚被他一剑震退的提刀男子劈刀而来,心头一惊,断喝一声:“开!”与此同时,由丹田猛地发出磅礴内力涌动,追星脱手,碎月足下猛地一扫,追星如电掣一般射向那提刀男子。旋即,手上力道泄尽,立时臂上血肉一委,宛如女子纤纤玉臂,极为轻松的便从那九节鞭的缠绕中,脱了出来,立即飞身暴退了两丈,划过脚下水纹,稳稳立在横陈的尸体中。
那提刀男子力道太劲,长刀劈天裂地,正是碰上碎月的追星长剑一格,只听铮然一声巨响,追星长剑应声而落,一线雪绒细光,立即被雨水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