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巴掌打完之后我就后悔了,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了,华‘露’从小就‘性’格倔强,用劝说或者训斥的方法更有效,打她只会产生更大的逆反效果。
果不其然,她捂着发红的脸庞,哭诉起来:‘姐,你竟然打我,从小到大你一直呵护我保护我,从来不打我的,这次是为了什么?就因为我说了几句实话吗?哦,我明白了,你心里一直喜欢他是不是?看我训斥她心里不爽了是不是?连妹妹也不在乎了是不是?我恨你!’说完抹着眼泪跑了出去。
我刚要出去追,但是转念一想,不能老是惯着她,必须让她受点委屈,这样才能长大得快一些,于是呆在原地没动。
黑脸工头有些着急:‘你快去看看吧,令妹正在气头上,万一要是走了怎么办?’
我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走?她除了去我们住宿的小宾馆,哪儿也去不了,不用担心,对了,你刚才说到哪了?’
黑脸工头略一迟疑,想了下,继续道:‘疤脸这人还不错,既然他主动‘私’了,那就‘私’了,现在这种剑拔弩张的处境我和他不好直接联系,还要麻烦你给他传个话,有时间把事情解决了。’
我点点头:‘这好说,他那个司机开车把我们送到医院的时候,留了一张名片,下午我就去找他给他说一下你的意思。’
他听后沉默了一会,眼神复杂地望着我:‘华雨姑娘,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怂,没有种?’
我笑着安慰道:‘你别将华‘露’的胡言‘乱’语放到心上,她是不谙世事,其实?其实自从你出手救了我俩后,她对你有了些爱慕,不料你有了未婚妻,心里一直耍着小‘性’子,这次听到你和疤脸‘私’了的决定,只是找了个爆发的借口发泄情绪。
其实我知道你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长裙‘女’孩和她爸。如果继续和疤脸男斗,吃亏和受伤害的一定是他们,那样的话就算你出了气、报了仇,也会得不偿失了。你把长裙姐姐支走,就是不想让她听到这些心声,让她感觉到愧疚是不是?’
黑脸工头听后很意外,眼中竟然含泪:‘想不到被你看得这么透彻,真是惭愧了。’
‘没什么好惭愧的,我知道对于你这样一个执拗的人来说,一向把尊严看的十分重要,这次能承受屈辱妥协,心里才是付出最大的、承受痛苦最大的。一个为爱妥协的男人不但不怂,而且才是真正的爷们!我将来也要找一个向你这样的好’
‘吱呀’
‘门’开的声音响起,我赶紧住口,深吸口气转过脸,瞧见长裙‘女’孩正站在‘门’口,犹豫着不进来,忙不解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不进来啊?’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看你们还没有谈完,不知道进去合不合适,要不我在外面等一会,你们再聊一会。’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我赶紧快步走过去,把她拉进来:‘姐姐说什么呢?刚才工头大哥只是在和我商议疤脸男的事情,你别想多了。’
‘哦,妹子你误会了,姐不是那个意思,姐就算怀疑你对她有意思,也不会怀疑黑子变心,我只是担心你们的事情没有谈完,我在这里不方便。’长裙姐姐很信任黑子对她的感情。
‘嗯,对对对!工头大哥不是那种‘花’心的男人。‘我附和了句,见这边没什么事后,心里开始担忧起华‘露’来,不知道她有没有回小宾馆,于是向黑脸工头还有长裙‘女’孩告辞,‘那个,要不我先回去,等明天再过来?’
长裙‘女’孩还要挽留我一起吃点包子,被黑脸工头拦住了:‘人家华雨姑娘还有事要处理,让她早点回去吧。’
我离开医院后,马上乘坐公‘交’车朝小宾馆赶去,心想着一会见了妹妹华‘露’一定要先道歉,然后再给她讲讲道理,争取让她原谅我。
回到小宾馆后我赶紧上楼,还没有到房间就发现‘门’大敞着,以为华‘露’在里面,不料进去一瞅,愣住了:房间里面空无一人,但是我和妹妹的东西又被人倒出来了,散落了一地,包括昨晚刚洗的内衣内‘裤’。
本来心情就不好,一看到这情景,气得急匆匆跑下楼,来到跛脚‘女’人的房间,一把推开‘门’,叫嚣起来:‘你们宾馆怎么回事?是贼窝吗?为什么三番五次有人进我们房间翻东西?’
跛脚‘女’人正在吃午饭,听到我大声喊叫竟纹丝不动,头也不抬,将嘴里的一口菜咽下去后只淡淡地说了句:‘你们丢东西了吗?’
‘丢……’我在脑力里过了一边,钱装在我身上的,而且房间里的东西只是散落了一地,看上去并没有少任何东西,翕动了几下嘴‘唇’,厉声道:‘没丢东西也不行啊,你这里不安全,我们要退房!’
‘退房?哦,可以啊,不过你要再‘交’五块钱,现在已经超过十二点了。’跛脚‘女’人似乎不在乎我们住不住。
我更加怀疑起来,去我们房间的人说不定就和她有关系,要不然她怎么会不管不问,本想‘交’钱走人,但是想到妹妹还没有回来,现在走了她要来了找不到我怎么办,于是只能忍气吞声,给了跛脚‘女’人五元钱:‘钱给你,我们明天早上再走!’说完回了房间,一件件地收拾东西。
‘姐,这是?’正捡着地上的衣服,华‘露’回来了,对我蹙眉不解地问了句。
我叹了口气:‘东西又被人进来翻腾了,和昨天一样。’
‘我靠!’华‘露’爆了句口头语,转身就往外面跑。
我知道她又要破口大骂,赶紧追上她将她拉近屋里,关上了‘门’:‘别骂了,没有实际意义!’
华‘露’用手狠狠砸了几下‘门’板,生了一会闷气对我委屈道:‘姐,父母的坟茔已经迁完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回学校好不好?’
我知道她对喜欢的人失望,又被我打了一巴掌,心情很低落,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答允道:‘好,等我明天处理完黑脸工头和疤脸男的事情,我们就走,姐今天不该打你的。’说着哽咽起来。
‘姐你别哭,是我说话没谱,惹你生气了……’华‘露’也流出了眼泪。
姐妹俩抱在一起哭了会,心里的疙瘩解开后,情绪好多了,一起收拾房间里散落的衣服和随身牙具之类,收拾完之后,俩人都有点饿了,去街上吃了点东西。
吃完后我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去了疤脸男的公司,让我意外的是,原来这座城市标志建筑之一的商贸大厦,竟然就是他的,进去之后有秘书让我们在宽敞大气的客厅里等着。
很快疤脸男就来了,见我们过来有点意外但并不吃惊,微笑着开口询问:‘两位小妹妹找我是为了黑子的事情吧?’
我一愣:‘你知道他?’
‘实不相瞒,刚派人查的,他人不错,要是这事情能和平解决,以后我们公司有房产开发的项目我会‘交’给他去做。’疤脸男倒不隐瞒。
见他这么诚心,我将黑脸工头的意思传达给了他:‘工头大哥觉得你人不错,所以同意与你‘私’了,其实你应该知道他不是那种认怂的人,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未婚妻和未来岳父受到牵连才向你妥协的。’
疤脸男仰面深吸口气:‘是个爷们,我喜欢!那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医院的费用我明天让人送过去,等到他那边气消得差不多了,身体也快复原了,我再去和他见面比较恰当。’
我点点头:‘那就这样,我明天把你的意思转达给他,再见!’
疤脸男很客气,一直将我们送到大厦的‘门’口才回去。
路上华‘露’好像对疤脸男的态度有所转变,并没有再骂他,而是时不时提起他的这人不但生意做的大,人还‘挺’儒雅。
我忍不住戏谑了她一句:‘傻妹妹,你不会这么快就移情别恋,喜欢上这个刀疤脸了吧?’
‘姐你说啥呐,怎么把你妹妹当成‘花’痴了?’华‘露’羞涩起来。
回到小宾馆后,我和她有些累了,折腾了大半天又是爬山又是走路,能不累吗?很快就睡了过去,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醒过来,睁开眼睛向窗户外面一瞅,天已经完全黑了,掏出电子表一瞅,晚上七点多了,忙起来轻轻将华‘露’也叫醒。
她打着哈欠醒来后,看到已经七点了,嘀咕道:‘想不到睡了这么长时间,完了完了,晚上肯定要当夜猫子了。’
‘先去吃点饭吧。’我建议起来。
‘嗯好,肚子正叫着呢。’华雨说完穿上了外套。
一起吃了点炒饭就回来了,也没心思逛街,主要是担心出去时间久了,房间又被人闯进来翻腾。
回去之后两人躺在‘床’上聊天,说着说着就谈到了今天下葬父母的经历,我不自觉地想起触碰到父亲尸体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父亲还活着,与小时候牵着我和妹妹手的感觉一模一样,心里感慨起来:父亲要是还活着那该多好啊!
突然,父亲手稿中的一句话在我脑子里蹦了出来:先祖华佗曾将先祖母之**切割成碎块保存数月,重新拼合之后,先祖母恢复原样,犹如起死回生!
碎块?父亲的身体也是碎块,难道?
我有点不敢想下去,害怕自己的担忧是真的。
这时候华‘露’突然一脸凝重地对我开了口:‘姐,你是不是也想到了父亲的手稿,父亲是不是,是不是故意让人将自己切成碎块的?目的就是为了……为了让我们将他复活!不如……我们去试着做这件事吧?’
‘胡说!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天理,不能改变!’我没有底气地训斥她一句。
‘那华佗先祖怎么会做到,他能做到,我们只要学会了方法一样能做到,姐,我们是同卵姐妹,我知道你心底的想法,你和我一样,渴望父母的关爱和依靠,虽然这些年一直在努力摆脱,也表现的很坚强,其实内心一直受着煎熬,难道你还想让这种煎熬折磨我们一辈子吗?既然现在有方法可以复活父母,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华‘露’的话,每一句都触动着我的心底之弦,是的,她说的没错,我其实一直在掩饰自己的脆弱,根本就没有从父母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时刻想着能重新拥有那种感觉,今天触碰到父亲身体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我动摇了,做出了一个决定,这决定也直接造就了如今的结局。想想真是一念之差,入了邪啊!”
“什么决定?”虽然我和强哥还有紫嫣已经猜到大概,但还是不确定地同声问了句。
“挖坟掘墓,将父母的尸体复活!”拼脸‘女’子闭上眼睛沉重地回道,似乎这个决定就像是昨天才做的,对她来说依然是影响那么强烈。
“那你们成功了吗?”我按捺不住追问道。
拼脸‘女’人深呼吸了几下,见李师傅还没有醒过来,继续讲述她和妹妹的故事:“那晚,我和妹妹一起去夜市买了一把短柄的铁锨和一把铁镐,还有两只手电和一条红‘色’大编织袋,打了一辆的士去了西山脚下。
见司机大姐目光中充满狐疑,我勉强地解释:‘我和妹妹是一起上山挖何首乌的,大姐你明早天亮就来拉我们,我们给你多加五块钱。’
她虽然仍有些怀疑,不过还是接了钱点点头开车走了。
车灯远去后,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之中,我和妹妹打开手电,顺着白天走过的路段,相互拉扶着朝山腰中的那条沟壑爬去。上路的两侧本来有很多昆虫的低鸣和叫声,但是我俩一经过后,霎时就停止了,周围变得死寂和压抑极了,让人不寒而栗。
秋夜的风吹在身上有些冷,我们忘了多穿点衣物,冻得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停地搓着双臂,走进杂草丛那一段的时候,由于风大并没有夜‘露’,所以脚腕上的划伤比起早上湿疼的感觉相对好多了,过了杂草丛不久就进了沟壑,来到上端后,找到了父母的坟丘。站在坟茔旁,我们姐们俩踟蹰了,有点难以下手。等了一会,我心说既然走了这一步,而且已经来了,就没必要回头了,一咬牙对华‘露’喊了句:‘挖!’之后用铁镐刨起了自己父母的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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