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时间内人处于应激状态连轴转,这会导致一个后果——人在前面跑,魂在后面追,人魂分离,还都是一脸的憔悴样。
“你下一学年可别这样了,索妮娅,我会盯着你的。”
“哦拜托莉莉,她这一看就是个惯犯,估计在霍格沃茨她的坏习惯早就更放飞了。”
玛丽抹了一道花生酱吐司给我,我机械地接过咬下去。
“她一看就是临场突击的选手,不过说起来,我记得你上学年考得还不错?”玛丽回忆道。
我点点头,“嗯,除了魔药,去年斯拉格霍恩教授给我打了个d,如果不是理论成绩到达了E,我说不定还要留级。”
她们二人都很不可思议,尤其是莉莉,“到底是为什么啊?你明明理论能拿E,实操有那么难吗?你至少能拿个及格吧?”
“…因为我无法忍受河豚鱼的眼睛,我当时闭着眼睛一把抓到了研钵里开始疯狂捣碎,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加了多少到钳锅。”说到这里我就想吐,并且立时地干呕了。
玛丽单手捧脸说:“啊,我真担心你下午的魔药课实操。”
“如果有相机就好了,我想把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表情拍下来,那一定很有趣。”她怪模怪样地笑起来,“索妮娅,你竟然有那种没法直视动物离体内脏的心理障碍啊。”
“…”我拿起汤匙威胁她,“不要逼我杀你灭口。”
“那怎么办?我要不要去庞弗雷女士那里给你拿点提神剂?你看起来糟透了。”莉莉有些紧张道,“我可不想你下学年变成我们的学妹。”
“…我尽量考个A?”我不确定地说。
“其实这很简单,”玛丽狂放地一挥手,她信誓旦旦地举起五根指头,“今年要考五种药剂,但是抽签决定的。”
“我们只要把自己抽到的,没那么多动物离体内脏配方的考试题,跟你的交换就好啦。”
我为难地看了看她,“其实这个方法我想过了,但是,抽签是抽完就要立即告诉教授啊…”
“能操作的空间太窄了。”
“那这就更简单了,”玛丽转头拍了拍莉莉的肩膀,“这件事需要你发挥一下好学生的魅力。”
“?”
“你找一个非常晦涩的魔药制作问题,涉及到N.E.w.t考试的那种程度,轮到你抽签的时候,你就冲上去先提问,这种事得你来做啊莉莉,”
“要是我去做,教授一定会警惕的。”玛丽捧着肚子压低了声线,像进入了精打细算状态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一样,“哦,让我瞧瞧这个小家伙又有了什么阴谋诡计?上次是用肚子疼来逃课,这次呢?哈,她竟然想要作弊!”
莉莉抬手掩住嘴角的笑意,“好吧好吧,但这严格来说算不上作弊,呃,只能算是划重点?”
“我将这个行为定义为变通,如果你同意的话,那我就接着说啦,”玛丽眨了下眼,“在你上去干扰教授的注意力的时候,我就把我的纸条拿给索妮娅,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在抽签的时候用我手里的纸条进行替换,”我摸着下巴道:“唔,这听起来非常具有可行性。”
“哦,是的,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了。”
对此,我心领神会。
一共五种药剂,而我们只有三个人,为了提高成功率,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人。
我决定把三个男孩一起拉下水。
巧了,他们正好走进礼堂,三人在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而我们正好是坐在了餐桌的尾部,这为我的拦截行动提供了不少便利,于是我侧身抬手,充当了那个拦路虎。
有求于人,附上笑脸总是没错的,因此我笑得分外灿烂,直直迎上了那三道戏谑的目光。
“男孩们,早上好啊。”
他们三人低头看我,统一做了一个偏头的动作。
居中的詹姆斯分别撞了撞两侧,“哇哦,伙计们快帮我看看,我面前是出现了幻觉吗?”
“这是那个已经失踪了两周的索妮娅?那个消失的女孩?”
“确实,我想你用不着考虑换镜片了伙计,”西里斯一手搭在他肩上,稍稍倾身将我看了个仔细,“嗯,是那个索妮娅无误,只是她看起来糟透了。”
“像从马人部族里偷拿了他们的圣物,而被追杀了三天三夜那样精疲力尽。”
莱姆斯抬了抬手里的书,与他们对视一眼,轻笑道:“而且她看起来不像是幽灵的残影,也许我们不用将她的失踪上报了。”
…连莱姆斯都加入了他们的挤兑中,他分明是最成熟的那一个!
我赶紧收回手,两手交握举到胸前,诚心诚意地望着他们:“请原谅我神出鬼没的这两周,”
“但是我真的真的——“
詹姆斯吃惊地反手一拍西里斯,“她开口说话了诶,我上周在休息室,在她面前转悠了半个多小时都没能让她张嘴说话。”
西里斯:“我记得我也在场,好像,我们连个眼神都没收到?”
莱姆斯:“别看我,我感觉我只看到过她的袍子。”
“咯。”
我一回头,发笑的是玛丽,她正捂着嘴,眼睛亮晶晶,像打嗝,“抱歉抱歉,你们继续。”
…这个唯恐事态不乱的家伙,我已经无法指望她了。我摸了摸鼻子,重新看向已经整暇以待的三人。
“咳,嗯,对不起。”认错第一步,态度要诚恳。
“我不该陷进知识的海洋而刻意忽略了自己的朋友,我应该拉着你们一起复习的。”认错第二步,语速要够快,就算胡编乱造也要讲明原因。
“所以,你们,能原谅我吗?”认错第三步,装乖要可爱,这一步我刚才不小心提前了,大意了。
【索妮娅,我警告你,别用你那双小狗似的眼睛望着我。】
【呜,汪!】
【…好吧好吧,你总是能得逞。】
此方法我屡战屡胜,连艾布纳的同学都说——你妹妹怎么能那么魔鬼?她太知道如何让他人妥协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是相当善于利用自己具有的欺骗性外貌。
詹姆斯及时地憋住了脸上的笑意,他得表情十分用力才能绷住那油盐不进的神色,哈,他看起来快要妥协了,我就知道!
“睁大眼睛看看,詹姆。”西里斯了然地抬了抬眉,“这招数我6岁的时候就不用了。”
“啧啧,”他略微摇了摇头,“你得再努力点,好女孩。”
“这不起作用啊。”
“但你得承认,布莱克,”玛丽插话道,“这可是人形杀伤性武器。”
“你瞧瞧她睡得像长毛腊肠犬一样飞扬的耳朵毛毛,这丑得多可爱啊。”
“哦真的,你这么一说,”这是莉莉,“但我感觉那撮头发更像雪纳瑞的眉毛。”
“噗。”莱姆斯抬手握拳放在嘴旁,看我一眼又移开,“哦,抱歉,刚才我脑子里突然有了些画面。”
“…”
“我以前的某个邻居就养了一只长毛腊肠犬。”
“它跑起来的画面实在太有趣了。”
“…”他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我真是谢谢他了。
“什么长毛腊肠犬?”詹姆斯没见过,魔法世界更流行一种叫燕尾狗的犬只,小小的个子灵活又有气势,尾巴有分叉,这个犬种的脾气可以跟吉娃娃挣个高下。
“顾名思义,它跑起来的时候,就像贴地游走的腊肠。”我回答到,好吧,我也没什么心情继续了,今天发型不适合,下次吧,我不自觉地捋了捋头发。
“劳驾,能别挡在门口吗?”
这声不太高兴的语调从他们三人的背后传来,是肯特,以及斯内普,一前一后地站在了门外。
“啊,西弗勒斯,”莉莉站起身,快步绕过三人。
詹姆斯跟西里斯眉头一蹙,一起转身看向说话的肯特。
西里斯:“伙计,告诉我,这个门有多大?”
詹姆斯:“也许已经足够容纳一整个巨怪了?”
西里斯:“哇哦,原来肯特先生竟然这么宏伟么?我从来没发现呢。”
詹姆斯:“哦你忘了他身后还有个人呢,这可是两个人,伙计。”
西里斯:“啊,抱歉,我对散发着臭味的东西总是刻意忽视了的,毕竟我得为我的眼睛着想。”
詹姆斯:“哈,确实。”
这句话太具有指向性了,错身走过的莉莉深呼吸着,一把拉过了即将要开始喷洒毒液的斯内普,“西弗勒斯,我有个学术上的问题想要请教你。”
“我们离远点说吧。”
“当然了莉莉,”斯内普说,“我可不想浪费一记无声无息咒在几只吵闹的恶婆鸟身上。”
“这太浪费时间了,我也不指望浑身散发着迷情剂香味的格兰芬多先生们学会如何永久地闭嘴。”
“毕竟他们还得靠着那张能说会道的嘴来加持一下魅力呢。”
我几乎都要忍不住鼓掌了,这嘴是真刁钻啊,骂了他们是恶婆鸟,没人能忍受这种鸟的叫声,还暗指他们是需要喷洒迷情剂才能拥有魅力的家伙。
顺带隐晦地踩了一脚学校里所有被他们迷住的女孩,斯内普,这人是很懂得说话的艺术的。
等等,我是不是也在这个行列之内?
然而西里斯也是不甘示弱,他扬着声线冲着俩人道:“拜托伊万斯,如果你想彻底清除斑地芒,你得先把屋子里腐烂的木板整个扔掉了才行。”
“不然连你身上也会沾上那股酸臭味。”
莉莉回头道:“哦,闭嘴吧,布莱克,你最香喷喷了,你香得像温室里最富有营养的肥料。”
玛丽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那是尿素的味道。”
我想笑,但我觉得不太好,可是很难看到西里斯吃瘪,詹姆斯以前吵不赢斯内普的时候,都是他在旁边帮腔,他常常能把斯内普刺激得摸出魔杖来,这就是他的目的,然后在斯内普开始念咒语的时候,他就已经抢先一步撂倒了对方。
【这才叫决斗,鼻涕虫。】
【你拿魔杖的速度是准备参加老年人俱乐部吗?】
在我憋笑之时,肯特则是平静地看了我一眼。
他生硬又嘲讽地开口:“矮猪怪总是因为它那差劲的眼光而撞到树上自取灭亡,对吗?拉米雷斯?”
显然,他并不需要我的回答,他扔下这句话后就冷笑着抬步离开了。
“…”
“…哦索妮娅,真难得,看到你吃瘪。”玛丽咔嚓咬了一块饼干。
“好了,朋友们。”我拍了拍长凳,请他们坐下,“现在我们来聊聊正事吧。”
“男孩子太痴迷于吵嘴可没有什么魅力。”
“我敢保证。”詹姆斯坐下的同时,侧头冲着我说,“他一定是学到了你的吵架三原则。”
“是的詹姆,那天他也在场,我看到了。”
“什么吵架三原则?”西里斯问到。
“第一语速要快,第二内容要狠,第三快速逃离现场。”詹姆斯细数着说,“这三点他都做到了!”
而我则奇异地盯了他好几秒,“你兴致这么高?他连你们一块损了啊。”
“?”
怪不得他总是吵不过斯内普,翻来覆去只会一个臭烘烘的鼻涕虫。
“肯特话里的意思,是索妮娅看朋友的眼光不好。”莱姆斯温声解释着,“不过我感觉这似乎只是出于嫉妒的情绪。”
詹姆斯:“?”
西里斯挥了挥手:“哦拜托詹姆,不然你以为他之前为什么找索妮娅的麻烦?”
詹姆斯:“?”
玛丽:“他喜欢索妮娅。”
接着她眼含深意道:“男孩表露自己的喜欢,总是会先习惯性地捉弄那个女孩,不是吗?”
神奇的是,她最终将目光落到了我身上,“索妮娅,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一时之间,桌上安静极了,我很疑惑玛丽为什么突然将问题指向了我。
要知道,在场的几人之中,唯有詹姆斯有关于这个话题的话语权,我以为她下一步会跟詹姆斯直接确认?
“呃,也许吧?”我对她的这番言语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却耸了下肩,“不过也许他只是突然想换个人欺负?”
“哈,”我打了个响指道,“我可没有被欺负。”
“我打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