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认为命运是种极为玄妙并且并不会对个人带来多少好处的事物,所以我一直避免去预测它,不然还有什么趣味呢?即使我在占卜考试中凭借丰富的联想能力拿到了一个o,这也不代表我对此有着别样的天赋。
哦当然,在事物发展的进程里,有时候多少掌握一点情报,或者一丝线索,的确能在遭遇事件时充当先手。
瞧,就是这样,预测这件事本身,实际上只是在充分分析的基础上得出的可能性不是吗?
事情始料未及,我是说魔药实操考试。
从斯拉格霍恩教授突然醒悟的状态来看,我在筹谋这件企图蒙混过关的事件中出现了差错,也就是说,我们当中出现了一个’叛徒’。
不要误会,我并不认为是朋友们泄露的风声,但是在斯莱特林考试结束之后,宣布抽签的规则临时修改了。
唔,这意味着,我忽视了某个细节。
“这真糟糕。”玛丽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低声说,“计划能成功执行的基础不在了。”
莉莉走过来,神色有些懊恼,“我刚才去跟教授确认了,只有五张纸条,每次抽完还要放回去。”
玛丽暗地里骂了一声,“他们考试的时候到底发生什么了?”
“怎么突然改规则了呢?”
“我也不知道,”莉莉蹙着眉头思索,“会不会是有人抢先一步做了我们打算做的事?”
“不然教授不至于把这个多年的习惯改了。”
“算了,”我拍了拍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就这样吧,我也该克服动物的离体内脏了。”
“这把就看运气了。”我朝天伸手抓了把空气,放在嘴边一呼。
这举动成功将忧心忡忡的俩人逗笑了。
“行了,我得去告诉走廊上的男孩们,计划取消了。”
“等等,”玛丽皱了皱鼻尖,“我考试之前得去趟厕所,莉莉,你去么?”
“我不去了,你们快去快回,还有十分钟就该进去啦。”
“没问题没问题。”
魔药教室在地下,要想上厕所得上楼到一层,一转弯刚上楼梯,玛丽就开口说话了。
“这件事你怎么看?”
她搞得像间谍接头,我笑了一下,“你不是有人选了吗?”
“哈,我可真是没看错人。”她捏着拳头愤愤然,“我刚才差点就憋不住了。”
“差点脱口而出,那个该死的两面人。”
“嗯,可我觉得斯内普没那么无聊。”
“但是他足够聪明!你可别小瞧了这家伙,这家伙的心思重得让人不舒服。”
“他完全可以根据莉莉的只言片语猜到我们的打算。”
“没想到,你这小脑袋转得还挺快?”我偏头调侃了一句,“不过我心里倒是还有个人选。”
她脸部的表情透出一种嫌弃来,“肯特啊?那也太恶心人了。”
“不知道嘛,”我挠着脸颊忽然想起以前外公说过的话来,“人的恶意很容易累积,有时候可能没有缘由地就突然遭遇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什么人,听到我们的讨论了,反正可能性挺多的,只不过规则修改的时间点太巧合了。”
“啧,真是让人心里发堵,好想撒气。”她泄愤地踏着楼梯,声响一阵阵的,“你怎么这么平静?我真的很生气啊!”
“唔,我习惯啦,从小到大我外公总是用各种办法让我生气。”
“啊?为什么啊?”
“他说练武术的人要有敛气修养,不然很容易伤到别人,伤到别人就是伤到自己。”
“…酷老头这么哲学吗?”
“是的,他可是最佳外公。”
“对了,等一下见到男孩们的时候你可别多嘴,多生事端莉莉会很尴尬的。”
她立即站定了,抓狂般地跺了跺脚,“好烦好烦,真憋屈。”
庭院里的人三五成群,男女的站位泾渭分明,因为是最后一科了,除了已经考过的斯莱特林,剩下的三个学院基本都来了。
人多起来的时候,能更加确切地感知到詹姆斯有多讨人喜欢,哦,我是说男孩。
有人把佐料笑话店的鼠鼠烟火拿来了,那是一种会满场乱窜还能飞的老鼠形态烟火,魔力的启动装置在它的尾部,点燃之后会像游走球一样偷袭站立的人,如果碰到了就会在你的脚边飞起来炸开,炸开之后先是血色烟雾,等烟雾散尽后则会变成金灿灿的粉末,吓人,但结尾足够惊喜。
只是眼下庭院里有好几只,突然窜出来的老鼠搞得女孩们狼狈躲避,而男孩则是游刃有余地跳起来,一边跳一边笑嘻嘻地说——去那儿去那儿。
“威斯特!你不要这么无聊!”
“不是我!”
“你别把它往我这儿引!”
“嘿,这可不受我控制。”
“波特,再放一个!”
“别别别,波特你停手!”
“五年级的级长呢?能不能来个人阻止他们!”
这样的场面即使是一向以冷静克制着称的拉文克劳,也不见得不会被吸引目光,站在花台高处的大部分都是他们,第一时间占据了有利位置,正面容轻松地看着,遭殃的大部分都是赫奇帕奇跟格兰芬多。
而始作俑者呢,就在场边悠闲地笑着,时不时地跳两下。
“还有多的吗西里斯?”
“没了。”
行动并不怎么敏捷的佩迪鲁一下子挨了两道袭击,他慌不择路地往门廊这里跑,整个人像受到了严重惊吓,我有时候觉得他的神经纤细得像个,唔就像得了歇斯底里症的老鼠。
我对他没什么热情,但扪心自问我好像也没有吓过他吧?我不喜欢他,却也不至于表露出自己的厌恶。
此刻他一接触到我的目光,竟然硬生生停了下来,并且仿佛大脑突然掌控了身体一样,蹦得老高,躲过了那两只偷袭者。
他抬手压惊,劫后余生的神色。
而那两只老鼠,则是朝着门廊的方向而来,我觉得有趣,便笑了笑,一只脚蓄势待发,点了点地面,数着节奏,在靠前的那只袭来的之时,已经侧身抬腿斜斜蹬地踹了过去,踢足球一样利用反作用力,它在自爆之时同时撞到了后面的那只,咻咻地两声,两道红雾,过后便是金光闪闪,而我鞋面上也沾染上了这金粉。
我收回腿,看向詹姆斯,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人群里有人吹了声口哨。
“不错啊,拉米雷斯——”
詹姆斯踟蹰了一瞬,就在我以为那人是在暗喻什么之际。
西里斯说话了:“那一脚踢得不错。”
那人也高声问我:“你小时候学过足球?”
“体育课上都要学啊。”我有些莫名。
“嚯嚯嚯,”他夸张地指了指还剩下灰烬的地面,“这个?你是说这个力道?这个准确度?”
“哈哈我弟弟要是听到你这么说,他得气死,他进青训一年了也比不上你。”
“人比人气死人。”
四周有人问他什么足球,他便偏过头去解释去了,手舞足蹈地说着阿森纳什么的。
“阿森纳是什么?”詹姆斯问我。
“一个伦敦北部的足球俱乐部,”我盯着他袍子上的一角,“你这里有灰。”
他低头不太在意地糊了一把,又问我:“你会踢球??那你怎么没进魁地奇呢?”
“…这不是一回事好吗?我哥哥是足球迷,我也只是偶尔跟他一起看比赛。”
“哦哦,”他眼睛一转忽然笑了,“我忘了你似乎恐高。”
我有点在意他袍子上的污渍,他根本没拍干净啊…手有些痒。
我把手背过去,免得自己不由自主拍了上去,迎头说道:“计划有变,抽签规则改了。”
“啊?为什么啊?”他看了我一眼,又垂首拍了一下袍子,“这东西拍不掉了妮娅,你别看了。”
“嗯…”我身后的手霎时握紧了,干巴巴开口道:“可能斯拉格霍恩教授也发现他的规则有漏洞了吧。”
“…”他疑惑地偏了偏脑袋,有点可可爱爱没头脑的样子,“我印象里他这几年不都是这个规则吗?”
“怎么突然就变了呢?”他眯了眯眼,有所怀疑地看着我。
见我不说话了,他又环手抱在胸前,“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女巫索妮娅。”
我灵机一动地举手说:“尊敬的审判长,我要申诉,因为您对我信誉度的怀疑。”
“申诉驳回。”他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食指点了点自己的额角,“审判长有他自己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