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
左丘外门易家
易老爷子的饭碗突然掉在了桌子上,木然的活动了一下手指,只听坐在旁边的老太太不客气的说道:“成奕你爸爸明天是不是要去医院检查身体?”
成奕过来要收拾一下掉落的饭碗,一听这话赶紧回应了一声,“是的,夫人。”
“把这老头顺带一起捎去吧。”
成奕瞪圆了眼睛:“……”
“给他查查是不是老年痴呆提前了,不然怎么拿个碗都拿不稳?上面有刺扎着你了?”
成奕的脊背顿时绷直了,这是又要开战的征兆。
爸爸啊,救命啊。
易老爷子的筷子往桌子上一摔,“啪”的一声。
“明天把钟家的那个大小子叫来。”
钟家大小子?
钟正?
妇科医生?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没等老爷子开口,老太太梳理整齐的双鬓,反射着丝丝银光,“能有什么吩咐?他只是终于知道自己不仅脑袋有问题,就连内分泌都是失调的。”
成奕差点被口水给噎死,面前这两位主子是闹哪样啊?
易老爷子整个人气鼓鼓的怒眉瞪眼,“让他来给我面前这个老太太看看,她有犯了什么病?分分钟想谋杀亲夫。”
老太太优雅从容的放下碗筷,丝毫不受影响的说道:“好啊,正好我看惯了老腊肉,来个长的新鲜的小鲜肉,清理一下我眼中的浊光。告诉钟正,带男护士过来,女的不让进门。”
“你敢?”
老太太斜瞟了过去,一双凤眉窈窕上扬,犹如柳叶舞动,难得已过古稀之年,还有如此风韵犹存。
美人虽迟暮,风姿自妖娆。
“你一直都知道我敢,装什么傻?”
老太太收回目光,从容起身,转身朝楼上走去。
直到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易老爷子才吹鼻子瞪眼的叫嚣着:“你听听,你听听,她都说了什么?我是哪只眼睛瞎了,才带回来这么一个操蛋媳妇?”
谁知老太太突然折返,站在楼梯口对着易老爷子吓到呆滞的老眼,朝电视柜撇了撇嘴,“后悔了就去把离婚书签了,我刚印了五百份,够用一年的。”
老太太的身影再次消失了,易老爷子唇角绷直,整个五官呈现出一种被虐哭的自嘲中。
好半天——
“她走了?”
成奕静静的站在原地望了望,“应该走了。”
易老爷子心痛的一拳挥出,成奕一双眼睛立刻瞪的老大,嘴巴快速启阖:“老爷,这张桌子是夫人的最爱,您要是毁了,就真的要签离婚协议了。”
拳头在离桌面0.00000001MM的地方,骤然停下。
成奕抿紧的唇角划出五道皱纹,最后惊魂失措的松了一口气。
“你说,她到底跟我闹什么?”易老爷子的拳头轻轻的放在了餐桌上,一时间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就连那两撇胡子都快愁的掉没了。
成奕站在一旁腹诽着:能闹什么?还不是大小姐的婚约?
易老爷子继续说:“这老太太就是不识好歹,就说小珩的事吧,你说这是我想促成的吗?谁让我当年毁了和越家的婚约,然后带她走了?”
成奕继续默默的腹诽:那越家的女儿还毁了跟少爷的婚事呢?用我老爹的话说:这是一报还一报,平了。
“再说了,易珩的事现在不是摆平了吗?听说那丫头现在追越家的小子,都快没三观了,她到底还在气什么?孙女能嫁给一个心爱的人,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吗?成奕,你说是不是?”
可怜成奕已经四十的人了,还要为这个家操碎了心,他终于知道自己老爹退休的时候,那股之揶揄的兴奋劲儿是哪来的了。
真是实力坑娃啊。
成奕认命的说道:“老爷,你就没想过夫人在吃醋?”
“吃醋?”
这个说法真新鲜。
易老爷子一厢情愿的说:“她吃什么醋?我都是她的了,她还吃谁的醋?”
成奕直接翻了个白眼:谁说您了?
“老爷,您虽然是她的了,可大小姐却是人家的了。”
易老爷子顿时了然了,“你说她是因为小珩那崽子?”
崽子?
呵呵,老爷子还真是实力自黑自己的孙女。
“老爷子,还有今晚大小姐拍的东西,您别忘了,那可是当年您和那位的定情信物。”
孙女是人家的了。
连带着当年那点风流事都冒出来了。
今晚老太太能高兴,七月十五没出来的鬼,都要出来嚎了。
易老爷子终于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喉咙猛的滚动了几下,“我说我今天怎么心神不宁呢,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易老爷子又看了看自己刚刚掉碗的手掌,“你说,那丫头今晚不会惹出什么祸吧?”
“老爷,您是指什么?”
易老爷子表情骤然凝重的说:“我只是觉得以我的定力,要是只有一个女人作妖,根本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在想,她们奶孙俩不会一起作妖,里应外合的犯上作乱吧?”
那种“总有刁民想害朕”的阴谋论,就这样在易老爷子心里诞生了。
成奕依旧默默的站在那里:仔细想想,他竟然也有同感?以大小姐那个性,也不是天生遗传外加后天养成,那惹祸的功夫简直就是炉火纯青,就像“麻烦的病原体”?自带技能,随时释放大招。恐怕今晚过后,明天不知又是如何的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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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钟老爷子的牙齿突然错了齿,腮帮子过于用力,差点把嘴巴的挂钩给抻掉了。
一是,睡到他?
二是,睡到底?
这话说的,还真是童言无忌到赤luoluo的全是嫉妒。
话说回来,自己的九个孙子怎么就没有这种魅力,能让一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做出这种宣言呢?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可再想想,这也算是易家和越家的三世纠缠了,现在看来到了这一辈总算能有个圆满了。
钟卿不阴不阳的朝男主角看去,语气阴恻恻的响起:“那床呢?”
越泽原本就被少女的大胆宣言闹了满脸红,乍一听这句话,顿时不明所以的看了过去?
钟卿整齐的牙齿看上去就像某种猛兽的牙齿雪白又锋利,锐利的鹰眸眯起,后面的一句话说的“咯吱”作响,“难道就没有人问问床的意见吗?”
越泽:“……”
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或许我可以定制一张最结实的铁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