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的一声爆炸,在数学课上已经去跟周公开平方去了的少女,整个人都是一个激灵。
犹如一个被惊醒的幽灵,还没等其他人从巨响中回过神来,少女已经如一阵风似的从教室里冲了出去。
可当她从走廊的围栏上往外探的时候,一眼看见的却是五楼对面的一个教室如柱般冒出的滚滚黑烟。
她想都没想,立刻顺着走廊向上跑去。
“让开,让开……”
五楼是实验室的专区,包括生物、化学和物理。
虽然是实验室,可育泽对危险品的管控还是做的不错。
也许是怕这些大少爷把这个学校给炸成坑吧,实验室里常备的化学制剂也都是定量无危险的。
可这样还能发生爆炸,那就让人感觉不正常了。
易珩逆着从五楼跑下来的学生潮,蛮力的从中间扒开一条路,这才挤了上去。
烟雾滚滚的冒着,黑乎乎的烟气中还有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易珩说不出那是什么味道,可还是捂住鼻子跑到实验室的外面大喊着:“里面还有人吗?里面还有活着的吗?”
一个女生脚步踉跄的撞在易珩的身上,易珩反手将她拉了起来,“你怎么了?没事吧?”
那个女生吓的脸色苍白,攀着易珩的手臂含着哭腔的叫着,“快,快救人,里面还有人。”
“还有人?”
那个女生使劲儿的点了点头,“是南宫琦。”
南宫琦?
这姓还真是熟悉。
易珩反手将女生推了出去,“你先下去,这里危险。”
“那你怎么办?”
“我去救人。”
那个女生突然又拉住易珩的手臂,“救人?你怎么救人?我们还是一起去找老师来吧。”
“你要是不想那个姓南宫的死在里面,就立刻放开我,然后自己跑下去,听见没有?”
易珩哪有时间跟她磨蹭,绷着嘴角对她就是一声吼,而这招也果然好使,那个女生脸色慌张又怯怕的看着她,整个人就像受了惊的小松鼠。
感觉到她的手在抖,易珩又耐着翻白眼的性子,低声说:“你放心,我一定把他带出来,可前提是你也要又命见到他不是吗?听我的话,立刻下去,乖。”
那个女生被推了一把,又回头看了易珩两眼,最后掉头跑了。
浓烈的烟雾,如黑雾缭绕在自己的眼前,易珩捂着鼻子冲了进去,要不是她的五官练就的尚佳,还真要被这层黑雾耗去不少时间。
这间实验室是一间小型实验室,也就也就七十平左右的面积。
周围摆着不少装着化学制剂的铁柜子,里面瓶瓶罐罐的摆了不少,可易珩也不知道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而造成烟雾的肇事者,应该是一堆不知道是什么试剂混合在一起的液体?
因为整个房间里,被炸的最彻底的就是一个实验桌,而在实验桌四五米远的地方,就是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死透了的人。
唯一让少女庆幸的是,实验室里没有明火,也就是不存在二次爆炸的危险。
可就是不知道这股刺鼻的浓烟会不会有毒?
还好她会闭气。
伸手拎起地上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易珩快步从实验室里跑了出去。
跑到走廊,她顺着五楼围墙探头往下看了一眼,整个教学楼的学生都被集中到了楼下的小操场上。
突然有人喊着她的名字,易珩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周小胖那双粗胖胖的手臂在那拼命的晃动着。
“这呢,我在这呢,死丫头,你还不下来,找死啊?”
听见小胖妞的吼叫,易珩突然发现她的一个不凡的优点:这妞的肺活量是真的好,居然不是胖出来的好。
看了一眼不知死活的南宫琦,易珩微微皱了皱眉,再看到旁边前两天挂上去的彩色条幅。
一共挂了四面条幅,红底黄色的字迹都透着一股喜气,就是她没怎么注意,根本不知道写了什么?
不过毕竟是救命的东西,她一把拽住其中的一条,用力狠狠的拽下,飘落下来的条幅被她拎在手里,她低头又看了一眼手里拎着的南宫琦,然后最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卧槽,这丫头想要干什么?她疯了吗?这个神经病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臭丫头,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你就是要杀人,也别在这种大庭广众的地方好吗?”
听见周小胖的话,易珩差点把南宫琦甩她脸上。
用条幅将南宫琦拴在自己的身上,少女一个纵身从围栏处跳了下去。
听着楼下众人的尖叫声,她的双臂在空中展开,分别拽住左右两条条幅,一个水平支撑,她用四肢稳定住了身形,哪怕她身后还驮着一个重物,依旧身形轻巧的从两个条幅之间翩然滑下。
整个过程简直梦幻的让人瞠目,当她人落下的时候,竟然有种超人归来的敬畏感。
易珩落地,抬头先朝周文月看了过去,“过来帮忙,校医呢?看看这人死透了没有。”
被她一吼,周文月立刻跑了过去,帮她卸下身上的重物。
然后看着那满脸焦黑的人皱了皱眉,“南宫琦?”
易珩真是佩服她了,“人都成这样了,你都能看出来?”
周文月一脸嫌弃别开头,大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私密隐在其中,“除了他就没有别人赶这么往死作的。”
易珩皱了皱眉,“他这么厉害吗?”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他最不靠谱的一次就是把顶层的校长办公室的房顶给炸没了,可他偏偏不知道自己是弄什么给炸了的。据他所说,他只是觉得校长办公室的信号好,想要试试他新研究的投壁式摄影仪。”
校医跑过来一顿生理指标的检查,最后送了一口气说:“在我看来外伤不是很严重,不过救护车什么时候到?还要送去医院进一步检查,看看五脏有没有损伤?”
易珩一听人还没死,就不关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看来要换身衣服了。”
周文月看着她校服袖口和领口上蹭上的黑色污渍,微微皱了皱眉,“走吧,我陪你去换身衣服。”
易珩刚要和她离开,一只手突然从她的斜后方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易珩条件反射的反手一个小云拿手,手指成爪,蓄势突袭,直接扣住了对方的喉咙,紧接着手臂用力下压,小腿反踢了回去,直接踢在那人的脚踝上,然后对方脚下一个踉跄——
一米八多的大高个,毫无一点阻力的“砰”的一下就摔在了地上,连一声哀嚎都被扼住了,脸颊顿时憋的通红,人都离死不远了。
“臭丫头,你干什么?快放手,快放手……”
徐烨跟在后面先是一愣,随即两步冲了上去,立刻掰开易珩的手指。
易珩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顿时无语了。
“怎么是你?”
周文月直接双手捂脸,实在是不忍直视了。
上次楚韩找易珩的时候也是,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反正楚韩伸手去拽易珩,原本两个人坐在楼下的长椅上就够吸引众人的目光了,可偏偏那一拽明明会发展成暧昧罗曼史的动作,却硬生生的演变成了一场打戏?
只见少女的身体只是轻轻的摇晃了一下,然后一个手臂前伸,扣住楚韩那只没有经过允许就乱抓的手,然后身体一个优美的旋转,楚韩真个人就直接被摔了出去,“咣当”就躺在了地上。
易珩一站成名也不止这一次了,可这样对楚韩不客气的出手,那还真是继那一巴掌的全方位立体式拍照之后的又一可以记载“史册”的一笔了。
至于现在又是这么一下,说真的,要不是楚韩走的是冷艳高贵风,被人能如此教训的机会不多。
这样高频出事故的情况,还真是会锻造出审美疲劳了。
这才两天都没到,又被放倒了一次?
就连徐烨都怀疑,楚韩的身体是不是提早一步进入了肾虚的状态。
被徐烨扶了起来,楚韩咧嘴的单手扶着腰,目光再也维持不住那狂野绅士风了,这下子直接把绅士去掉,瞬间狂野起来。
“第二次,你是第二次把我撂倒了。”
他咬牙瞪着她,要不是碍于自己的面子,他早就对她吼起来了。
易珩皱眉瞟了过去,“谁知道你突然会跑出来?再说了,你说话归说话,做什么动手动脚的?你要是不动手动脚的,我能摔你?”
楚韩真是好不容易被激发出的玻璃心,顿时被击的粉碎。
“你真是,你真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女人?
一直被少女认知的易珩,听见女人两个字的时候,表情十分的微妙。
徐烨早就看她不顺眼的说:“楚韩还不是关心你?听到你冲进了爆炸的实验室,他就立刻跑了过来。真是好心没有好报,他这么担心你,你就这么对待他?”
“他担心我?”易珩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喂,你担心我什么?你为什么要担心我?”
楚韩突然被她那笑嘻嘻的表情盯着看,一腔的怒火莫名的消减了一半?
视线立刻有些慌乱的移开,梗着脖子看了看四周因为好奇往他们这边探听情况的学生,“我,我当然是担心你受伤啊,你,你要是受伤了,我,我一个人要怎么参加铁人五项?”
又是铁人五项?
易珩觉得他还真是锲而不舍,为了赢越泽也算是撒费苦心,刘备三顾茅庐,也就他这毅力了。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会和你组队?我又没有答应你。”
“可你应该也没有答应越泽。”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初说,要我成为你的搭档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还有一个前提,你还记得吗?”
楚韩顿时失语了。
他当然记得,她的前提就是:让楚韩想办法,怎样才能让越泽从了她。
也就是说,这丫头是看上了越泽的。
而且他最近也听说,她跟越泽的关系不简单,虽然消息没有经过验证,但却有人可以很笃定的说,越泽和她是有婚约的关系。
他当时听到就炸了,他们有婚约?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有婚约,这丫头又为什么要越泽从了她?
一纸婚约对于这种豪门,无疑就是一种卖身契,这男人早晚都是你的,你还担心什么?
除非她的架势没有越家厉害,更怕是越泽以后冷落了她,所以才不仅仅要得到人,还想得到他的心。
“我记得,可我也知道,你对越泽也提出了一个条件。”
是的,她给越泽的条件就是:想要跟我一对,那就把秦臻赶出育泽。
他想要留的女生,她偏偏想要让她走。
而如果越泽选择自己做搭档,无论比赛是赢是输,他都会是输家。
说起来,还是她亲手把自己和他做搭档的这条路给堵死的。
易珩看了楚韩一眼,心里的不舒服也默默地隐藏了起来。
楚韩突然笑了出来,他的笑容实在有些复杂,复杂到让人说不清那里面隐藏着什么,反正诡异的让人厌恶。
“你问过他吗?他能做到你提出的条件吗?”
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意义了。
不过易珩也想知道,越泽对秦臻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可越泽那家伙偏偏没有回答过这个问题。
见少女不说话,楚韩笑的冯家狂野的放肆,“要我告诉你答案?他是不可能做到的,对于自己在乎的人,越泽那个人是永远都不会放弃的。”
在乎的人?
秦臻会是越泽在乎的人吗?
“我哥在乎的人是不是她,你心里最清楚。楚韩,你够了。”
听见声音,易珩一转头就看见了跑过来的越韬和越翔。
越韬微喘,不过眼镜后面的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犀利,仿佛楚韩刚刚说的话碰触了他不能容忍的底线。
“呦呵,我们的越三少爷来了?听说你家大少爷回来了,我还想,你是不是又会幼稚的躲起来,不见人了?”
越韬几步走到易珩的身边,正对上楚韩讥讽的目光,他抬手指向对方的鼻尖,声音冷漠又狠厉的说道:“姓楚的,你不用激怒我。要说越奕回来了,我们谁会更丢脸,答案之后一个,那就是你。自己的亲生哥哥,宁可姓越,也不姓楚,你们楚家到底是有多差劲,才会让他这么嫌弃有你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