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拳飞了过去——
其实对于双方这种没事找死,作死找打的言论,易珩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这一架还是打了起来,就像她刚来育泽时看见的拔尖怒张的他们。
有些事真是不能调和的矛盾,也是根本解决不了的问题。
它就横在那里,说不上是谁的错,可结局却让人无法妥协。
“易珩,你快点拉开他们啊,让他们别打了,这样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越泽帮着越韬直接抱住了一米九多的徐烨,越韬手下生风直接迎向了楚韩。
说起来这几个家伙打起架来还是颇有气势的,也不是那种抱团的打滚打法。一招一式还是颇有名家指点,就说越韬的拳风竟然有着白家风林拳的风骨?
“急什么?死不了人。”
周文月突然觉得这丫头其实就是一个腹黑绿茶婊,人家打架怎么说也是有她的因素在里面,可这丫头丝毫不在意,完全是一副不打死人就没大事的表情?
“姑娘,我虽然喜欢你这种红颜祸水的风骨,可那两位怎么说也是越家和楚家的命根子,要是打死的是楚韩,你大不了还有越泽护着,要是打死的是越韬,这后果……”
没等周小胖说下一句,易珩已经两步冲了出去。
楚韩右手一拳朝着越韬的脸颊就挥了过去,越韬刚刚接连挨了两拳,脑袋还有些晕,眼镜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打掉了,完全影响视线的战斗,仅仅凭借肌肉反应,便已经落了下成。
“啪”的一声,拳头和掌心的碰撞声依旧是清脆的嚣张,特别是当一双白皙柔嫩的手,不算大的size,游刃有余的擎住了他的拳头。
“够了,还没完了?”
看着十分滑稽的场面,却简直强到爆。
虽然少女看着娇弱,还矮了楚韩的一头。
无论少女的身形,还是身高,甚至于那粗壮和长度都无法成为比例的手臂都成了令人瞠目的爆炸性反应。
而最为震惊的还是楚韩,那一圈他用了多少力道,他心里最清楚,他挥出的可是一团不可抑制的愤怒,而人在极为愤怒的时候,身体的潜能和力道简直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
他自认为怎么着也能打掉越韬两颗牙的拳风,却被少女的一只手挡住了。
如果不是那手心还有着让人忽视不掉的温度,他还以为打在了墙壁上?
“你要帮他?”
震惊之后,楚韩还算内敛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已经多打他五拳了,也够本了吧?要是比身手,他不见得会输给你,可你偏偏打掉了他的眼镜,因为你知道,失去了清晰视线的他,就会比你输上一层,就连反应躲避也赶不上你的拳头。楚韩,我不能说你这样做不对,毕竟这是
打架,私人恩怨,并不是比赛。所以没有所谓的公平,我也不能评判什么对与错,只是我还是看不惯你的做法。你如果不满,可以跟我打,我接着。”
楚韩收回手,目光中闪过一丝怨怼的别开了头。
“不需要,我打不过你,我承认。”
就算他再桀骜也知道自不量力四个字怎么写,何况他跟易珩并没有什么恩怨的冲突,没有必要扛着自己在她面前过于可笑的身手,去跟她硬碰硬。
何况他是真的打不过。
听到他这样坦诚的回答,易珩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还想着如果楚韩那少爷脾气出来,她会更强硬的去镇压,然后一腔的犀利就这么被怼的消沉了下去。
“嗯?哦,嗯,知道打不过就好。”
少女收回手,转头看了一眼眼角和唇角都挂了彩的越韬,眉头不由的蹙成了“川”痕。
“疼吗?”
越韬捂住唇角,先是敌视的瞟了楚韩一眼,然后再看向易珩的时候,眉眼垂了下来,乖觉的回答:“疼。”
“活该,谁让你动手的?”
“他先动手的。”
易珩这种时候不能公开帮他太过,又不能一句话接着一句话的去怼楚韩,最后只能说了一句:“你们俩都是活该。”
楚韩:“还不是因为你?”
越韬:“我们还不是因为你?”
听着两道声音杂乱却又莫名和谐的响起,易珩那双大眼睛顿时瞪圆了,“因为我什么?我让你们来这里的?一个两个的跑过来,急着给我收尸?”
楚韩:“……”
越韬:“……”
易珩:“混蛋玩意,没有一个省心的。”
说完,少女转身离开了。
周文月看着她那潇洒的背影,身为女人那傲娇的虚荣再次被激活了,心里无不羡慕的感叹道:这丫头又牛掰了。为什么她会是那种无时无刻不牛逼哄哄的存在呢?
**
紫园的客厅里,先是一阵沉寂,可没过两分钟,就听见里面的哀嚎声响了起来。
越翔趴在沙发上死的心都有了,他才跟徐烨过了两招,腰就闪了。
这还不算,徐烨个头一米九多,按理说他的行动力应该不是很敏锐,可偏偏这人的运动神经超好。
眼看着越翔腰闪了,抓紧时机连踹了两脚,越翔躲闪不及硬生生的挨了两下,小腿都青了。
易珩将药油抹在手上,一脸官司的看着哀嚎出杀猪声的越翔,眉角都快被他的声音拉平嚎出皱纹了。
“你是傻吗?明知道不是人家的对手,就不会机动游走,缠住他就行了,谁让你跟他硬碰硬了?”
越翔这个委屈啊,抽搐着唇角说:“你以为我想跟他硬碰硬?那小子就是个阴损的家伙,他抓住我就不放,而且那股子蛮力简直跟头熊瞎子一样,我怎么也摆脱不开啊。贱|逼的傻大个,我跟他没完。”
“没完个头。”
易珩递了一个眼神,周文月突然拉住越翔的双手,用力往前一拉,随即摁在沙发上。
而越韬更是配合默契,一屁股坐在越翔的腿上,摁住他的双腿。
同时被擒住压顶的越翔,一脸懵逼的刚要问他们想要干什么?
可下一秒——
“啊——”
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响了起来。
易珩双手掀起越翔的衣服,毫不犹豫的将他的腰椎用力摁了下去,掌心在他的腰间用力揉着,减轻腰椎和凹槽的摩擦,让他们从容的切合在一起。
“妈妈呀——”
听着越翔叫妈,越韬有些内疚的扶了扶刚刚找出的一副新眼镜。
“兄弟,我对不起你,等你好了,哥哥我一定还你这个人情。”
越翔的眼泪都掉了下来,那委屈抽泣的模样,就连周小胖看着都觉得有种小白菜的写照。
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泪汪汪的望向自己的时候,周文月那个心呦,真心难受啊。
“哎呦,大兄弟,千万别跟我记仇,我也是为了你好不是?这病可大可小,万一留下病根,你以后可怎么办啊?男人没腰,就要掉肾啊。”
这么一句话,直接把越翔一腔的委屈给堵了回去。
开玩笑,他要腰,更要肾。
易珩一遍给他推拿,一遍说:“你还有脸骂人家傻大个?你就不想想,人家那叫有脑子,也有手段。再看看你,脑子不够用就不说了,连躲都躲不开,人家那一身就算是蛮力,碰上你这么一个没脑子,没力气的人,就是一顿活虐,你能怎么地?”
越翔憋了憋嘴角,那股痛楚消失的很快,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感觉不到怎么疼了。
相反还有一种热乎乎的感觉在腰间扩散开,十分的舒服。
“我能怎么地,只能硬扛着被打呗。”
“你就不知道跑啊?”
“怎么跑?我身后是越韬,我要是跑了,他怎么办?”
易珩的手臂微微一顿,紧接着就笑了出来,“你还有这样的觉悟呢?”
“不然呢?什么是兄弟,这才是兄弟。”
这回易珩还没有说话,越韬就拿着药油特认真的说:“就冲你这话,我一会儿给你上药,把你小腿的淤血揉开,保证你三天就能行走自如。“
然后越翔悲催了。
被扛回自己的房间后,他的哀嚎声就没断过。
周文月坐在客厅里抱着一杯酸奶喝的那叫一个心惊胆战,“真的没事吗?你真的不需要去帮忙?”
易珩舔了一口挂在上嘴唇上的酸奶,事不关己的摇了摇头,“要领我已经说了,越韬的理解力够用了。”
“可实践和理论一样吗?”
“你要知道实践建立在理论的基础上的。”
周文月慢吞吞的点了点头,“我算是知道了,越翔摊到你们两个人的手上,就别想活了。一家子鸡贼。对了,你今天不去越泽那了?”
一说起这事,易珩就一肚子气,“还不是怪他们这些白痴,瞎搞。尽给我添乱,他们这样,你让我怎么去?我给越泽打电话了,说我身体不舒服,今天就不去了。对了,你别给我说漏嘴啊。”
周文月抿了抿唇角,心里想着:要是育泽出了什么事?还用她说?越泽什么不知道?自家的学校,就跟自家的炕头一样,那块烧了个洞,闭着眼都能指出来。
**
越韬从越翔房间里出来之后,就发现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倒是厨房的方向,飘出了一阵阵的香气。
推开厨房的门,他就看见里面忙碌的身影,“你在干什么?”
易珩知道他站在门口,只是没有说话,现在一听他问,她随口应了一声:“没看见吗?给你们做病号饭呢。”
越韬靠在门口,多少有些歉意的说:“对不起啊。”
“对不起?”
易珩回头朝他看了过去,“对不起我什么?你又不是跟我打架。”
越韬伸手戳了戳鼻梁上的眼睛,新的眼镜戴着没了那种熟悉感,总是让他觉得有些不适应。
“我是替我哥说的。”
“你哥?”少女就更不明白了,“你哥怎么了?”
“秦臻,她跟我哥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哥对她只是一种执着的怀念罢了。”
易珩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件事,所以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皱了皱眉,“怀念?怀念什么?怀念梦中情人?怀念青春年代?还是怀念他们的同学友情?”
说实话,越韬的话她也就相信一半,如果他们真的没关系,越泽的那种性格怎么会把这样一个女生挂记在心上?
甚至平时没有什么追求的他,执意要把这个女生留在育泽。
这又是为什么?
“都不是,我哥他只是在怀念一个死人。”
易珩更加茫然的抬了抬头,这似乎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答案,她轻声的重复了一遍,“死人?”
越韬坦率的点了点头,目光平和恣意的看着她,“……是我母亲。”
**
天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暗沉下来的,灰蒙蒙的天空中,乌云翻涌层叠,外面似乎还“呼呼”的咆哮着狂风。
雨水掉落下来,打在了窗户上,发出了闷闷的“乒乓”声。
易珩静静的坐在沙发上,有些失神的看着手里的照片。
那是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的照片,那个女人看着也就二十四五的年纪,长的清雅又漂亮,特别是她身上的那种气质,哪怕只是一个微笑都让人能感觉到其中的温度。
可单就看照片上的五官,易珩就能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
没错,就是秦臻。
秦臻的五官和脸部的轮廓竟然可照片上的女人是那样的相似?
只是比这个女人少了成熟的舒展和优雅的平和,还有那种清韵的气场。
或者秦臻也许并不缺少这样的气场,只是她的年纪还是太年轻了。
眉眼间属于年少的青涩还没有完全褪掉。
越韬右边的眼角还青紫中泛着一种血色的红,相对于他唇角那只是有一小块伤口的痕迹,就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可他好像丝毫不在意被毁了容的颜值,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说:“据我奶奶说,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就是我亲妈,也是我哥的亲妈。”
易珩抬头看向他,这时的窗外风雨交加,站在落地窗前的越韬,身影也被这灰沉沉的天气影响了,看着感觉多了些许凄凉。
“你……没见过你母亲?”
易珩知道越泽的父母离婚了,但却不知道其中的细节。
“没有,我刚出生她就把我扔在了越家,然后带着我哥走了。那时候我哥两岁,而我甚至还没有过百天。”
越韬的声音很淡,平铺直叙的口气,仿佛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
“那……你恨她吗?”
玄关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身影躲避雨水的快步跑了进来。
然后越韬的声音随之响起:“你觉得我应该恨她对吗?可是我恨不起来。因为如果那时候被带走的是我,那我哥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