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要死要活的一夜,易珩下楼就看见了身兼“长腿叔叔”之职的越家太子爷。
“起来了?”
易珩有意避开他的目光,闷头的从楼上走了下来。
只是那种“目中无人”的做法也是相当令人“愤慨”,当一双黑色拖鞋进入视野的时候,少女下意识的想要从他身边绕开,可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一个左侧移步,再次挡在她的面前,这样的情况几次三番——
“你就是这么感谢人的?你忘了昨天晚上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了?
昨天?
真是该死的昨天。
一想到昨天晚上在餐桌上找到的小天使,少女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这脸被打的也真是“啪啪”的疼啊,最后自己的一双眼睛竟然被自己的阴谋论所蒙蔽了?
她甚至有种错觉,她的身体里其实也是两种人格。
易珩,你说实话吧,你昨天晚上就是“别有用心”的想要去越泽的卧室看看,装什么纯洁美少女,你就是一个小婊砸。
“那你想怎么样?”
少女的声音吧吧的响起,喝了人家的红糖水,抱了人家的热水袋,主要是还用了人家精心准备的小天使。
想起昨天自己看到的小天使的牌子着实愣了一下,她想过他应该不会傻到再买尿不湿,可她却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会买她惯用的牌子?
“应该没错吧?我买的这个牌子?”
难不成他是专门买的这个牌子的小天使?
易珩惊讶朝他看了过去,“你怎么知道我用这个牌子?”
越泽扬了扬眉角,贴近她的耳边说:“据说疼的死去活来的女人,量大,这个牌子适用。”然后因为这句话,少女回到房间里,除了疼的死去活来之外,还有就是因为他的这句话羞到家了。
可即便如此,用了人家的东西还是用了的,况且想想昨天自己闹的那出别扭,她总觉得自己简直二货到家了,自己的生理期都记不住,还要别人记住,还能干点什么呢?
可易珩没有想到的是,生理期的这个日期也仅仅是开始,第二个被越泽记住的日期,对她来说简直悲痛欲绝。
手指展开顶着少女的脑门,男人的动作看似粗鲁却十分温柔的将她的额头“强制”抬了起来,那不止一次诱惑少女的唇纹,在张合中深刻的刻画出了性感的线条。
不由的,少女突然想到了昨晚那个不算是吻的吻。
只是听听的掠过,没有多少的力度,可现在她的眉角都记得那个触感,是很微妙的一种深刻。
微微垂头,男人那垂落的眼帘和睫毛,光与影的交融,顿时令人怦然心动。
“谢谢我。”
“嗯?”
少女有些愣神的又抬了抬眼角眉间,“你说什么?”
他的手指交叠,用力的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我说,你难道不应该谢谢我吗?”
谢谢?
仅仅是要一个谢谢吗?
少女的眼球转动,撩起的睫毛别有意味的轻轻颤动了几下。
“谢谢你的小天使,我最最亲爱的——大姨夫。”话音刚落,少女用了最快的速度掠了出去,哪怕是越泽反应再快,都赶不上他转身的一瞬的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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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韬晨跑回来之后,就看见越翔脊背僵直的坐在餐厅,等待开饭。
而他换完衣服出来之后,依旧是最先看见了越翔那挺的赶上哨兵一般的脊背。
然后在他跨进餐厅之后,视野顿时开阔起来。
一转头便看见一个从未进过厨房的身影,竟然在厨房莫名的忙碌着?
大腿肌肉绷紧,怪异收缩抽动了几下。
小腿肌肉随之一软,当他下一步踏出的那一刻,轻飘飘的腿着地,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腿这回事,一个趔趄差点没跪地上。
这一刻不用越翔解释,他也明白为什么那家伙的脊背挺的绷直了。
这根本就是被吓的,看那双清湛到懒懵还未来得及褪的小眼神——
哎呦喂,可怜的娃啊,怎么被吓成这模样了?
摸着餐桌的桌角,越韬在越翔的身边坐下,头轻轻的歪了歪,在他耳边问道:“昨晚你有没有看见有类似闹鬼的状况发生?”
越韬紧紧地盯着越泽的背影,“我昨晚是真睡着了,什么都没听见。”
“那他是什么情况?他在餐厅干什么?”
越翔“咕嘟”的从嗓子眼发出一声咆哮,“我怎么知道?我一进餐厅就跟老大对了个正着,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他竟然穿着一条碎花的围裙,我甚至都不知道这套别墅还有这种装备?”
“所以他是在做早餐?”
“我只听老大说:来了,等一下就可以吃早饭了,然后就让我坐着等。”
越韬咬牙,“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
越翔转头瞪向越韬,果决的说:“要死总不能我一个人死吧?”
“易珩呢?”
“今天她要回学校,上楼整理书包了。已经能有半个小时没下来了,我想她的书包估计早就不知道让她扔到哪里去了。”
正说着,易珩拿这书包从楼上跑了下来,客厅一个人没有,她就径自进了餐厅。
“早啊。”
越家兄弟同时回头对她笑道:“早。”
“越泽呢?”
越家兄弟同时转过头看向厨房,“咣”的一声巨响,兄弟俩浑身一颤,毫不犹豫的张开手臂抱住对方,紧闭着双眼不敢直视。
而易珩却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她扔下书包赶紧冲进了厨房。
“啊——”
惨叫声响起,越家两兄弟紧闭的双眼才慢慢的睁开,对视了一眼——
这才对嘛,在一声巨响之后就应该有这样的声音出现,这才能完整。
与此同时,两兄弟的屁股总算脱离了椅子的支撑,迈着大长腿跟着跑了进去。
“卧槽,我看见了什么?”
越翔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又睁的老大看了过去。
只见系着围裙的越泽高高大大,装着校服的易珩就显得身形修长单薄,可这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男人偏偏一脸凝重、敌视且……畏惧?地抱着少女,而少女整个人呆愣的站在原地,最可怕的是她居然被男人被动的搂着?
推开?
不是。
不推开?
她挑眉看了一眼被吓到的男人,“你在干什么?”
越泽的眼球转动了两圈,目光从水槽的方向移开的时候,他心有余悸的说:“我只是想给你做点好吃的,早餐。”
一听到早餐这两个字,越家两兄弟的大长腿撵着细碎的小蹉步,往水槽那里警惕的观望着。
两条三四斤左右的鲤鱼正鲜活的在水槽里扑腾着,顺便还有几只活泛得过分的螃蟹,以及几只个头中等的鲜活龙虾。
“啪”
“啪”
鱼尾愤怒的拍打在水槽壁上,水花顿时飞溅,直接飞溅到了他们的脸上。
这是一桌海鲜盛宴啊,可先不说早餐就此这么奢华的盛宴好不好消化,就是水槽中的这种攻击配置,到底是如何做到这种组队的?
越翔:“老大,你是怎么把他们放到一起的?这要是对水槽下手,估计要得手残啊。”
越韬:“哥,你一大早的到底怎么想的要做这些东西?”
易珩扒开越泽的抱着自己的手臂,“你怎么想起来给我们做早餐的?”
越泽目光朝四周转了一圈,“我没有想要做早餐,只是做饭的阿姨今天有病不能来了,所以我才做的。”
“她不能来了?”易珩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保鲜箱,“那这些东西哪来的?”
越泽瞟了一眼,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她准备的。”
越家两兄弟直接别开头,都不忍直视越泽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白痴行径。
煮饭阿姨准备的?
难不成是树上的龙虾,土里的螃蟹,房顶游的鲤鱼?
“我信。”
少女的回答成功的说明了一个道理,恋爱中的男女竟然可以盲目的撒狗粮,他们也是够了。
可接下来的一幕,越家三兄弟真是集体目瞪口呆了。
“剩下的交给我了。”
少女伸手把越泽身上的围裙扒了下来,利落的系在了自己的身上。
随即活动了一下手指,拿起菜刀,动作迅猛的捞起一只龙虾,“咣”的一声,脚背朝下直接拍在了龙虾的脖颈处,然后支愣八翘的龙虾顿时傻白甜了。
整个虾身都晕死过去了。
接着就是螃蟹,螃蟹的贝壳足有成年男人拳头大,蟹腿粗壮有力,刚刚一根楠木筷子还被蟹钳给夹断了。
可少女竟然徒手拿了起来,而且在惊心动魄挥动着的蟹钳中,竟然心狠手辣的对一只翻活可怕的螃蟹进行了现场直播似的开膛破肚。
当蟹盖和身体分离的那一刻,越翔差点尖叫起来。
太残忍了。
简直太残忍了。
可接下来的一幕,三个人被吓的争先恐后的夺门而出。
只见少女熟练的双手抓住一条身躯扭动的鲤鱼,在它极力想要挣脱的动作中,她冷冷的睥睨了一眼,“别挣扎了,今天注定是你的死期。”
说完,她用力将鲤鱼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响起,落在三人脚前的鲤鱼因为惯性弹动了两下,然后沉沉的昏死了过去。
可接下来落荒而逃的一幕就发生了,听着那仓皇杂乱的脚步声,少女哭笑不得的望着三个人的背影,“怕什么?这都已经晕过去了。”
餐桌旁,越韬一脸苍白的看着越泽,“哥,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越泽:“……你不觉得这种动作很有魅力吗?”
越翔冷哼,“有魅力你还跑?”
越泽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还不是因为你们跑的时候抓着我?”
越韬:“……”
屁啊,明明冲在最前面的是他好吗?
越翔:“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之前易珩对老大真是手下留情了。就凭老大之前对人家的那种态度,如果没有美色的支撑,恐怕绝对活不到现在。老大,你这张脸长的真值啊。”
直到一道鲤鱼汤、清蒸蟹、火爆龙虾球上桌,几个人受伤的心被慰藉了。
越韬:“这汤可真浓好喝。”
越翔:“这螃蟹真新鲜,好吃。”
越泽看向并没有动筷子的少女,“你不吃?”
易珩摇了摇头,“你们吃吧,我吃早餐了。”
越泽皱眉,“你怎么可能吃早餐了?我早餐起来就看你什么都没吃。”
少女白了他一眼,“你可以当没看见。”
“那就好好吃饭。”
易珩拗不过他,只能就这鱼汤泡了一些白饭吃着。
越泽给她夹龙虾,她皱了皱眉——
吃了。
越泽给她剃了蟹肉,她看了看——
又吃了。
一顿早餐跟喂狗粮一样,被喂养到吐的越家两兄弟,总算找到了一个唯有美食不可辜负的理由。
吃完饭,易珩刚要离开去学校,越泽却一把拉住了她,“带着。”
一个保温的水瓶?
“这是什么?”
“红枣和枸杞还有红糖一起熬的。”
握紧保温瓶,少女叹了一口气,“你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玄关的门被关上,越韬一边擦眼镜一边说道:“老大,你熬的那个东西我们有份吗?”
越泽回头看向他,似笑非笑的反问:“你也想喝?”
越韬不疑有异的点了点头,“听着好像很好喝?”
“喝,你就知道喝。”越翔抬手拍在了他的后背上,“那是给女人补血用的,你就不怕喝出气血狂涌啊?”
“补血?”
越翔转头看向越泽,“老大,你真是绝了,别告诉我,你还真的记住了人家女孩子的生理期?”
越泽坦然的回答:“不行吗?”
越翔顿时谄媚的笑道:“行,怎么不行?不过这也就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就记住了人家的生理期,看来你对她的感情也是早有矛头,预谋不浅啊。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你明知道她生理期,为什么要一大早的做海鲜?”
越泽听之一愣,“不能做吗?”
越翔挠了挠眉梢,“也不是不能做,不过海鲜属于凉性,女人生理期吃这个,不会更难受吗?”
越泽:“……”
完蛋了,准备了一个早晨,他好像……
不是好像——
他是真的又干了一件很蠢的事情。
越泽:“鱼汤不是滋补的吗?不是说鱼汤可以下奶吗?”
越韬顿时震惊了,不是吧?他哥还知道这个?
越翔眨了眨眼睛,不置可否的回答:“那应该是鲫鱼汤吧?是鲤鱼吗?再说了,下奶和生理期有什么联系?易珩又不是要生孩子?”
越泽脑袋一片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