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前。
对于慕叶成的计划,易珩差点没叫出来。
果然是什么人想什么事,一个下流的人,能长一颗多高贵的内心?
“你让我勾引付宇迪进女洗手间?是你疯了,还是希望我把你揍疯了。”
这根本就不是套流氓,分明是让她做婊子的节奏啊?
易珩自己都控制不住想要揍死慕叶成的冲动。
“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在这公开非礼你吧?这么多人看着,你有那么厚的脸皮?”
“那你就不能想个别的主意?”这分明就是有坑她的嫌疑。
“我这可是为你好,别觉得洗手间是个下流和晦气的地方,那可是阴谋家的天堂。你想想啊,整个房子唯一没有摄像头的就是那里。只要他人跟着你进去了,那就会落下不可磨灭的证据。再说了,谁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事?而且就算发生任何事,那于你来说都是正当防卫。你就是打死他,那也是情有可原。”
易珩挑眉朝他看了过去,“你这是让我用这个把柄,进去兴师问罪?”
“不然呢?你不是要撒野吗?不闯点祸,弄出点事情,你还撒什么野,你不会进去装小白兔吧?而且就算越家让人带你进去了,你也是晚辈,规规矩矩,乖乖顺顺的站着也就行了。要不然无论做什么事,哪怕出格那么一点点,那都是礼数不合,丢的不是你们左丘的脸,就是越家的脸。你可想好了,你要是真想去撒野的,那就得找个绝对由头。”
听着这话倒是很有道理,可易珩也不是傻子。
慕叶成这家伙绝对是有企图的,黄金门的所有对外宴会虽然由五个家族负责承办,可里面有一些成员可是有着大家族的背景和地方势力的。虽然个人行为不能代表背后的家族,可为了利益和论起势力来,也是相当的厉害。
慕三少爷放着那么多人不选,偏偏选了付家的人,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而且这种巧合对慕叶成这个猴精来说,根本就不存在。
“说吧,那个姓付的哪只眼睛瞎了,惹上你这么一个麻烦上身?让你这么算计他?”
慕叶成也没想瞒着她,而且压根也瞒不住她,这丫头也是猴精。
“付家是行伍出身,他家老二原本是我爸的下属,虽然不是什么世交,但对我们家一直也是恭顺。可自从搭上了吴家这条线之后,瞬间就脱裤子放屁了。暗地里可没少给我们家使坏,我大哥出事之后,就是他家老二的大儿子付星博接替我大哥的位子,我家老二和我又志不在军旅,所以他们家现在更是翘辫子了,注定我们慕家会断了这条路,现在更是肆无忌惮,根本不把我们慕家放在眼里。现在再巴结上这帮人,后面还需要我说吗?”
易珩拍开他那无组织,无纪律的手,淡淡的说道:“你还没说完吧?更重要的应该还是,水家的事他们也参与了吧?给你惹了不少麻烦?我猜你那些酒店被查封应该是付家的手笔吧?”
慕叶成就知道瞒不过她,啧了啧舌头,由衷的称赞,“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简单啊,明明一家酒店出事,怎么可能连锁查封?而且就算是你家老爷子要给水家一个态度,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水家家主出事之后,他们却急切的来找我。重点谈的却不是水家家主的死。可见他们对这事并没有放在第一位,更不可能因为这事就终止和慕家的婚约。”
慕叶成顿时蹙起了眉角,“你是说他们没想终止婚约?你能肯定吗?”
“放心吧。水家知道事可比你们多,他们知道慕贤卓的重要性,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算你们慕家势力不如从前,但你们慕家对他们来说还是香饽饽,这次主导权还在你们这里,水家只是在装腔作势而已。”
慕叶成也是松了一口气,“喂,你说的是真的?这么大一情报,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放心吧,我既然敢告诉你,就敢保证这事只有我能解决的唯一性。”
慕叶成顿时明白了,这祖宗是在标榜自己的重要性啊。
“行啊,看来这事我是找对人了。”
易珩唇角微扬,“看来我也找对人了。”
慕叶成的下巴轻轻的朝付宇迪的方向点了一下,“那他呢?你准备怎么把他勾搭进去?需要我帮忙?”
“你怎么帮?就你那点小伎俩能帮什么忙?难不成告诉他有个绝世美女在女洗手间等他?”
“他一定会去就行了呗。”
“然后呢?他有眼睛和嘴巴,又不会脑残,难道他就不会告状?”
慕叶成惊讶抖了抖唇角,“你不是吧?难不成你还要把人清醒的带进黄金门去?”
“不然呢?人都是有脑子的,难道你能相出这个损招,人家就不会拆招?再说了,我除非把人杀了,不然就算我把人弄混了带进去,人醒了之后还不是会把我说出来?”
“那你想怎么办?”
易珩目光中带着一丝诡异的对他笑了笑,“那就让他自己承认对我意图不轨,这一切不都解决了?”
“让他自己承认?”
慕叶成直接瞪了过去,还以为她有什么好主意呢嘴巴,比他的主意还馊。
咧出了一个相当俗气又恶心的弧度,慕叶成相当不客气的嘲讽道:“那他才真是脑残吧?”
“是不是脑残,你说了不算,让薛暮过来。”
慕叶成回头看了过去,“你找她干嘛?别告诉我,有警察作证就可以无法无天?”
易珩嘴角嘟起,“警察当然不可以,但她可以。”
**
“你是说催眠?薛暮会催眠?”听到这个信息,越泽还真需要消化一下。
易珩在越泽的耳边呢喃:“知道薛家的天赋是什么吗?”
他还真不知道,毕竟对于薛家也是玄门九家这事,他也是知道没有多长时间。而且易珩也没跟他说过这事,“是什么?”
“吞噬。”
“吞噬?吞噬什么?”
“人的意识。例如:梦境、幻想、意识、记忆、过去……任何意识和脑海中的频率都可以。”
越泽错愕的闻到:“那岂不是能更改一个人的大脑?”
“简单来说,你可以理解为是一种深度催眠。这种天赋可不是随意就能使用的,对于意识坚定和有自主意识强大的人是很难进行吞噬和改造的。首先,要找到人体大脑意识中所存在的心理盲点,然后加以利用,从中进行暗示,然后才能选择吞噬和修改他们的记忆和经历。这是一种很危险的操作过程,只不过薛家的意识吞噬一旦完成,那造成的结果是不可逆的。”
越泽似乎没有被吓到,只是那双深邃到看不到底的眸子,迎着灯光透出淡淡的浅色来,看着付宇迪被拉出去的时候,还做着挣扎的动作,不禁有些不寒而栗。
“不可逆?那岂不是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抹杀?这种催眠很厉害。”
“如果薛家没有这种能力,玄门为什么要留着他们的一次之地?所谓世家,永远都有着让人看不出的秘密。”
“可薛家……藏的够深?”
“不是他们藏着深,而是因为他们家的天赋在这一代中都集中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而这个人恰恰离开了薛家。”
越泽眉角微动,“是……薛暮?”
“血脉这东西很奇特,并不是只有男人才会传承,有的时候女孩才是重点。就像水缪漓和梦楚漓,返祖恰恰就落在她们的身上。”
越泽压低声音,呢喃的说道:“又或者是周文月和薛暮?”
易珩精致的眉角划过一道夺目的光芒,漆黑的眼瞳中印着他的身影,“你无意间知道了左丘继承人的一个秘密技能,我能看到谁才是一种天赋的真正继承人。”
越泽的目光一敛,凝重的神情透着一种无法掩饰的错愕,沉默了片刻,他问:“……所有?”
黄金门再次被关上,顿时隔绝了门外的喧嚷声。
而易珩声音也悄然的传了进来,“不,有一个天赋除外,我看不到帝王卦的天赋传承,我找不到那个可以继承帝王卦天赋的继承人。”
帝王卦。
越泽的目光恍惚的晃动了一下,仿佛这三个字莫名就戳中了他的某个命门。
易珩感觉到他紧绷的手臂,看着光影在他的脸上游动,在他那挺直的鼻梁旁打出一片阴影。
慕叶成奇怪看着易珩,“你跟她到底说了什么?”
易珩看着薛暮接近付宇迪的身边,两人已经交谈起来,“说了一些能帮我实现阴谋的话,这坑不是你挖的吗?”
慕叶成奇怪的看着那两个人,“可我也没说让她做事啊,你不会让她去勾引吧?”
“她这活可比你说的有挑战性,只要她说话,那个姓付的就会照办。”
“她说话?你不是蒙我吧?她说话就那么好使吗?她又不是付宇迪的祖宗,怎么可能听她的话?难不成她说话还有什么魔力啊?”
易珩斜瞟了他一眼,蹦出俩字:“难说,或许她有呢?”
“不会吧?你不是闹逗我吧?”
“自己看。”
“是催眠。”诸葛诚走到他们的身后说了一句:“无意偷听,不小心看到薛暮手里的东西,好奇才会过来看一眼。”
催眠?
慕叶成一把拉住他闻到:“是那种可以下达指令的催眠?”
诸葛诚点了点头,“我要是没有猜错她脖子上戴着的那个项链就是她的工具,就跟我们家的三棱锥一个用途。”
“你也会催眠?”
“不如薛家精通,他们要更厉害。”
易珩笑了,“没想到你知道的还真多。”
“是频率,我刚刚被她的项链的光晃到了,感觉到这频率有些不对劲儿,这才发现的。”
“那你也很厉害了,这种频率的计算能力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一个催眠师如果被记住了催眠频率可是很容易就被反催眠的。”
慕叶成不喜欢听这种聪明人互相夸赞的吹捧,只是好奇加八卦的问道:“你们说她能成功吗?”
诸葛诚从客观分析,“这对她来说就好像讲个故事一样简单。”
“这么厉害?那她喜欢秦凯这么多年怎么就想过用这个绝杀把他拿下?害得她自己痛苦了这么多年,值得吗?”
易珩微微垂眸,其实这个问题,她也曾问过薛暮,特别是知道他们两家的恩怨之后,她想着或许薛暮催眠了秦凯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毕竟长辈的事已经消耗了他们的青春,为什么还要蚕食他们的未来呢?
可薛暮却说:“伤害你的不是对方的绝情,而是心存幻想的坚持。如果我真的催眠他了,那他还是原来那个他吗?而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进行意识吞噬,如果有一天他想起了一切,那他会原谅我吗?”
易珩攀着越泽的手臂,其实傻傻心存幻想的坚持又哪是薛暮一个人在做?难道他们不也是为了苦守秘密而在支撑着吗?
他知道她的秘密。
而她也知道他的秘密。
只不过他们都选择沉默——
可她是为了他。
那越泽呢?
是为了她?
还是为了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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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小姐,我要为这件事向你道歉。”吴昀的说话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易珩转头看去,吴昀已经站起身跟她道歉了。
只不过如她这种身份的人,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吴伯伯这话就严重了,本来闯事地位就是付宇迪,跟您可没有任何关系。我原本也不想把事情弄大的,可实在是气不过。而且今晚的舞会是越家主办,怎么也不能让他侮辱了越家。毕竟我以后是要嫁进这里的,这要是被别人留下了话茬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您说是吧?”
易珩绝口不提左丘,其实在他们眼中,利益高于一切,最好能内斗才好呢。每个人的心里都多几分盘算,自然有些事就变的更加容易了。
“易小姐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说法,而且我保证今晚发生在这里的事,一个字都不会被泄露出去。如果有人敢乱嚼舌根,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这话听着顺耳,可易珩知道,这人恐怕是在威胁她。这里最有资格把话说出去的就是她了,身为受害者,她有着别人没有的特权,这是要暴力封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