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付宇迪那个混蛋色狼的舅舅?没搞错吧?”
易珩演技多少有些夸张,看向越泽的时候,那双惊慌失措的眸子逼真到——
好可爱。
隐忍上扬的唇角,越泽灰常职业有操守的配合道:“这位是吴昀吴部长,他的五妹就是付宇迪的母亲。”
易珩那粉嫩的樱唇似不知所措的嚅动了几下,一双翦瞳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这丫头分明就是在诱惑他,这个坏丫头,越来越坏了。
“我是不是惹祸了?”
还算这丫头有良心,没继续装下去诱惑他。
越泽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指腹轻轻的揉着她的额头,“放心,没事的。吴部长人很好的,又是长辈,怎么会跟你一个小丫头计较?而我相信你,也应该不会诬陷他的外甥。”
这话说的,还真是够护短的。
人家招惹你的未婚妻,就是大流氓。
你未婚妻说人家外甥是流氓,就要被人家道德绑架般的原谅。
越韬对他哥这种护妻狂魔也是没辙了,就连以后易珩在越家的地位也是超然般的存在了。
能看出这门道的不止越韬一个,在房间里的人哪个的智商都不是傻子。
就是倒在地上的那个胸大无脑女,也是有一定情商的。
这点门道就是她也能看出来。
真是直白的相当臭不要脸啊。
吴昀目光波澜不惊的朝越老太太瞟了过去,说不上不耐烦,但对于这种小女儿情的戏码那还是看的通透。
“易小姐,如果说付宇迪真的做了他不该做的事,我这个做舅舅的自然不会包庇他,一定会给你个说法。可如果不是,那这事……”
“吴伯伯,刚刚是我说话冒失了,如果不是,我自然凭你处置,绝对不用您看左丘和越家的面子去姑息的。”
易珩知道她这些儿女情长的戏码在这只老狐狸的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是她偏要没事弄点恶作剧,专门辣人家的眼睛而已。
“那好。易小姐,你的证据是什么?”
“女洗手间门口的监控录像调出来看一下就可以了。一个大男人进女洗手间,若非走错,那就是别有用心。”
听着她的话,越泽朝越韬使了一个眼色,这个房间里可是不简单,除了能隔绝外面所有的声音,还能屏蔽外面所有的信号,而且一旦进了这个房间,如果有人身上带着什么不允许的监听设备,也会被立刻探测出来。
所以这个房间的设备是最先进的,包括一面隐藏的电子墙,可以随时调看所有监控录像。
越韬拿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熟练的摁下按钮一面电子墙从一侧的墙壁中浮现出来,而整面墙的播放效果都是VR全景,视线视觉的无死角。
越韬回头问了一句:“哪个洗手间?”
要知道一楼大厅一共有十个洗手间,总不能挨个查吧。
“大厅东边第二条走廊的拐角。”
越韬快速的调出视频,易珩又说:“大概四十分钟前。”
墙壁上的视频飞速的后退,直到看到易珩的身影出现在走廊里,越韬立刻按下正常播放速度的按钮,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条走廊里。
越泽侧头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压低声音在她耳畔轻喃:“这事是真的?”
易珩瞪了他一眼,“你怀疑我?”
她的话音刚落,付宇迪的身影就接着出现在了走廊里,而且步伐相当猥琐的在女洗手间外徘徊——
有想要奉承吴家的,都看似客观的低声说:“这也许是走错洗手间了吧?看付少爷的模样,好像在找洗手间。”
易珩根本没搭理他们,只是静静的继续往下看。
不是个脑残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么猥琐的身影怎么可能是找洗手间?
不找洗手间的时候,还会鬼鬼祟祟的四下张望,看周围有没有人啊?
所以他们这话刚说完没多久,付宇迪的身影就直接钻进了女洗手间,这下易珩听到了一连串此起彼伏的打脸声。
而她也是轻声说道:“也许是付少爷眼睛近视,没有看清楚女洗手间这几个字,所以当男洗手间进去的。又或者,付少爷学识有限,女洗手间的标记不认识,所以当男洗手间进的。这理由我替你们说了,各位看怎么样?”
吴昀此刻的脸色已经是很难看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怎么也有两三分钟了,就算进错了洗手间,也不用这么久不出来啊。
这小子分明没干好事。
“吴部长,我看这里面是不是又什么误会?”
误会?
吴昀一听,直接朝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瞪了过去。
被他这么一瞪,那男人也是吓到了。
心知这马屁恐怕是拍错了。
易珩也觉得这里的人脑子是真的不够用,还是装傻啊?
这种情况怎么总是干蠢事呢?
“吴伯伯,我也怕是冤枉了您的外甥,他人可就在门外。不如让他进来,您再问问清楚,也别说我是蓄意勾引他。”
人在外面?
所以她是有备而来。
既然这话都说了,吴昀也不能不让人进来啊。
就算是付宇迪真的做了什么,也希望那小子聪明一点,别再给他丢人。
“把人带进来。”
越泽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蹙了起来,那阴沉额头都能下雨了。
易珩抬手轻轻的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悄声说:“现在你脑袋里是不是嫌弃我呢?”
越泽伸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指也卷缩在自己的掌心里,语气不善的说道:“我现在想着怎么打死他,才不会便宜他。”
易珩的小拳头直接打在越泽的肋骨上,颇有威胁感的对他亲昵耳语,“别说些好听的,你真当我是吃素的?会让那个傻逼占便宜?”
越泽看了一眼大屏幕,屏幕角落上的时间还在慢慢的流逝着,从付宇迪进了女洗手间之后到现在,怎么也有五六分钟了,这怎么还没有出来?
难道是——
“哐啷”
黄金的大门被人踉跄的撞开,一个人影直接莽撞的跑了进来。
然后那个人影猛地一抬头还真是把一屋子的人吓了一跳,这比刚刚见血的场景还吓人呢。
这人——
是谁啊?
越泽那双深邃的眼瞳吧嗒吧嗒的眨了几下,他就应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未婚妻什么时候受过委屈,要是真遇到这种事,倒霉的也是对方。
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礼服,却顶着个猪头的男人,他是怎么也没看出来付宇迪的原貌。
所以付宇迪用他那张肿的老高的嘴巴说话的时候,也是囫个囵的很难听清楚一个字。
只能听到他哀嚎的声音,呜呜的,那叫一个刺耳。
而吴昀的脸色更是难看到一副铁青的郁色。
“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你动手把人打了?”
要说吴昀这还没有脾气,那他这个长辈不是没有度量,而是真的好欺负了。
都把他外甥打的连他亲妈都认不出来的模样,这未免也太多过分了。
易珩一转身,脸上立刻表现出很委屈的样子,“吴伯伯,这真不能怨我,我可没有打他一下。”
“没有打他,那他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你总不能说他自己打自己吧?”
吴昀这一发怒,就是越老太太也不能坐视不理了。
“易珩,你说说这是到底怎么回事?”
易珩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透着无辜,“奶奶,真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刚打开里面洗手间的门,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所以我下意识的转头看了一眼,正看见一个男人直接朝我冲了过来,我就本能的将打开一半的门直接朝他推了过去,然后他就被打了一个正着。再然后他就往后退了几步,直接撞到了后面的墙壁上,再再然后好像有个拖布的杆就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站起来之后就跟喝醉了酒一样,左撞右撞的,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要说他是自己打自己,那好像也没有错。”
“你是说他自己撞的?”
易珩乖巧的点了点头,“其实我也觉得你们不会相信这个说法,不过这个确是事实啊。”
“这种事实可是只有你看到的,就没有别人看到?”
易珩知道吴家的势力大,在这种地方她早就有孤军奋战的准备,“我也很好奇啊,怎么付少爷进来的时候,就没有别人也进来呢?那样也不会只有我一个人的说词了,而且付少爷还偏偏在我后面进来,哎呀,我也是够倒霉的。你说就这种情况,还只有我一个人的说词。我真是跳进大海都洗不清了。”
“我相信你的话。”
越泽毫不避讳的说道,“一个男人尾随一个女人进了洗手间,难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别说易珩没有动手揍他,就是揍了又有什么错呢?他该揍。”
这个时候,付宇迪那眯成一道缝的眼睛,已经找到了在场最能给他做主的男人,踉跄的跑到吴昀的身边,捂着肿起的脸颊喊道:“球球(舅舅),那个女刃(人)塌(打)我,就是她塌(打)的我,那个咸(贱)女刃(人)根本没有把我们付家放在眼里。”
吴昀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但碍于吴家的脸面,他不得不问了一句,“你跟没事去女洗手间干什么?”
“我就是看着这个女人有点姿色想跟她交个朋友而已。”付宇迪捧着他那张脸,毫无悔过且张扬的说道:“再说了,她算个什么东西?我能看上她,那是她的运气。老子就是上了她,大不了给她一比前打发了,算个毛啊——”
这话一出,可是惹了大事了。
易珩只感觉旁边传来一阵风,下一秒越泽直接朝付宇迪的方向冲了过去,一拳就打在他的脸上,瞬间就把人给掀翻了。
“算个毛?我现在就好好跟你算算,敢碰我的女人,你找死。”
越泽拳头接连落下,只是这短暂的时间里,付宇迪已经挨了五六拳了。
易珩眯着眼睛看着这一切,可心里却一点愧疚都没有。
能从慕叶成的口中被称为人渣的,着实是不折不扣的败类。
她这样做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越泽被越韬适当拉开的时候,仍然意犹未尽。
越韬则是一边拉他,一边在他耳边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哥,适可而止了,再这样下去,就会得罪吴家和付家两家的。”
越泽好不容易停了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礼服,长身而立,目光冷冽的低头俯视着付宇迪,咬牙说了几个字,“咱们没完。”
吴昀也是要被这个外甥蠢死了,在这种场合还敢说这样的话?
这是精虫上脑了吗?
也不看看什么地方,就像干那种龌蹉的事。
真是给他丢人。
听着他呜呜的对自己哀嚎求助,吴昀真是一点都不想理他。
越泽转身回到易珩的身边,极为疼惜的将人搂在怀里,脸上的郁色却一点也没见少。
只是在他微微低头,看似对她安慰的耳语时,唇角才暗暗的扬起一个细微的弧度,在她耳边问道:“我表演的怎么样?”
易珩的头埋在他的胸口,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除了没有出声,肩膀都笑的乱颤,可在外人面前好像痛哭不止的模样。
可之前见过这女孩的心狠手辣,自然不会有人真的相信她是在哭。
但偏偏这个时候,又说不出其他嘲讽的话。
事实都证明,付宇迪对她图谋不轨了,难不成他们还能说别的?
易珩在她怀里,压低声音说:“还不错哦,小哥哥有前途啊。”
吴昀也懒得看这个外甥,催促着身边的人,让他们把这个不要脸的臭小子拉出去。
一句话他都不想听了。
而在这阵子混乱的时间段中,越泽指尖抚摸着少女的发丝,低声交谈着:“我看着那个付宇迪好像有点不对劲儿。他这人什么样我也是听过的,为人可是很狡猾的,怎么也不会在这种场合承认他跟着你进的洗手间。我刚刚揍他的时候,他连求饶都没有,还一个劲儿的对我挑衅。几乎是一个劲儿的重复着一句话,分明就是承认对你意图不轨。”
易珩:“不好吗?”
越泽:“这不是很傻的做法吗?难不成你威胁他了?”
易珩:“你也说了他性子狡猾了。如果我只是威胁了他,他会因为害怕,就在他亲舅舅面前承认这种事吗?他就不会反咬我一口?反正这里是他的地盘。”
越泽奇怪的皱眉:“那你总会做点什么吧?”
易珩仰头朝他看去,对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嗯,是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