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们终于找到了这座山。那就是说祖地一定在山顶,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上去。”
这人年轻,还真是有天真的资本。
沈巍慵懒的睁开眼睛,“你能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形吗?你才刚刚醒过来,天都快要黑了,往哪走?”
“我已经没事了,天黑我们不是还用手电的。”
沈巍真心佩服这家伙找死的劲儿头,“我劝你最好不要上去,明天你就下山。”
越翔立刻对沈巍起了警惕心,小眼睛警惕的滴溜乱转,“你到底有什么事隐瞒我?怎么总想把我支走呢?你是不是对我们家祖地别有居心?”
沈巍倒也坦荡,知道他那双小眼睛在他后背扫描,也坦然接受。
“居心是有,把你弄走也是真的。你不能待在这里。”
“凭什么?”
“别嘴硬,刚刚才活过来,你又想死是不是?我说了这里有领域禁制你根本进不去,看看你身上的那些东西,都是你刚刚暴起的血管。如果我救治不及,这些血管一旦爆开,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吗?”
越翔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那紫红的线条,后知后觉的说:“原来这是血管啊。”
“你连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还想往前冲。你是不是存心找死?”
越翔在意的摆了摆手,“不是还有你吗?我出事了,你不也把我救过来了吗?”
“救你的不是我。”沈巍将手里的一个注射器拿出来放到了他的面前,“这个东西你应该认识吧?”
越翔的眼睛顿时瞪了老大,“血呢?这里面怎么空了?你怎么可以随便的翻我的东西?”
沈巍别开头说:“你别冤枉我啊。这是你让我拿出来的东西,而且也是你告诉我在哪的?可见你在出事的时候分明知道什么东西是可以救你的,再轮到你告诉我了,这里边装的是什么东西?”
越翔顿时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抿着嘴角,死鸭子嘴硬的说道:“你既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还敢往我身体里注射。”
“我可没说我往你身体里注射了。”
越翔皱了皱眉:“你可别告诉我,你还不知道注射器是用来做什么的?”
“知道,可是里边红色的液体我可不知道是什么。”
越翔就知道这家伙是个老狐狸,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液体是什么?分明就是想逼自己说出来。
“你弄了这么一管血,就是你的底牌?”
看吧,他果然知道那是什么。
越翔如今对他已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干脆的承认了。
“你以为我是来玩的吗?当然会做一点准备。”
“所以你抽了越泽的血?”
越翔轻轻地点了点头,“虽然老大忘了帝王卦,可他确实是帝王卦的继承人,我虽然不确定他的身体里是否有天赋血脉。不过如果老大也使用不了帝王卦,那越家将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可以继承。我奶奶当初继承帝王卦,也无非是悟到了白鼍龟甲中的入门,也就是帝王卦的第四重,可老大却在出事之前,就已经突破了第五重。他的天赋和年纪可以说是越家历代突破第二,只有越家的先祖曾有这样的天赋,在十二岁修入第六重,老大只比他晚了四年而已。”
第六重?
沈巍有些惊讶了。
在他的资料中,越泽的修为也只有第四重而已。
看来越家还真是隐瞒了不少事情,不过越泽出事却是在他们的意料之外。
可如果越泽没有出事,那越家又将会把这个继承人带入怎样的境地呢?
“看来你赌的没错。越泽的身上的确有天赋血脉的传承,最好的证明就是你现在还活着。”
越翔也是松了一口气,“我只想过这血液可能会成为开启祖地的钥匙,可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用了,还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喂,你真的是给我注射完了血液之后,我才没事的?”
沈巍白了他一眼,“你在怀疑什么?”
越翔撸起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月光不是很足,只能蹭着一点点雪光勉强看清楚那盘根错节,还有点恶心的“蜘蛛网”。
“你说这血液不会有排异反应吗?”
沈巍:“……”
现在怕死,是不是晚了点?
越翔絮絮叨叨的嘀咕着:“那种移植器官的人,不都是很怕血液排异吗?而且他们在器官移植之前,还是找的最匹配的人。不过最后还是会出现血液的排异,那我呢?虽然越泽是我老大,可他是我表哥,没配过型,他的血液真的可以在我的身体里消停的流淌?会不会我身上的血液出现什么变异?”
“你觉得这种变异会是什么?”
越翔很认真的想了一下,“……会让我变得跟他一样聪明吗?”
沈巍:“……”
沈巍:“你想的太多了。”
越翔:“……”
为嘛有种很尴尬的感觉?
**
大晚上被人从帐篷里拉出来,钟意那好不容易培养出的一点点睡意,瞬间被这一股刺骨的冷风给吹没了。
“大晚上你们不睡觉,把我弄到这里来干什么?决战雪山之巅啊?”
南宫行负责“绑架”,可站在雪山崖边的却是背着一柄长剑的慕贤卓。
这么一身打扮对上自己现在这怂到家的状态,钟意勉强挺起脊背,打着哆嗦,维持基本风度的站在原地。
“你少废话,我们想问你什么,你会不知道?”南宫行直接在他小腿上踢了一下,“说,你今天为什么要叛变?”
呵呵,这话说的真有意思,他什么时候没有叛变过?
不对,是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结盟吧?
“哎呦呵。”钟意吃痛的转头朝他瞪了过去,“臭小子,给你点脸了是吧?还敢踹我,找死?”
“你当我怕你?”
慕贤卓总算不再那抬头望月,欲乘风归去了。
转身看向钟意的目光中静如止水,可偏偏却有着一种可以灭了他的威胁感。
“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吗?”
哎,钟意不怕南宫行这种理工直男,大不了耍无赖,说荤话,这家伙拿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可惜没想到这家伙现在竟然还会找同盟了,慕贤卓可是比他有手段。
而且就算想瞒他什么,根本没有多少可能性。
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有剑还有枪。
无论用哪一种“工具”,都能直接把他摁在地上摩擦摩擦了。
钟意双手抚慰的搂着自己的肩膀,牙齿之间打颤的说:“这事你们别问,其中的原因你们就算问我,我也不会说的。不过那丫头的话你们是可以信任的,她身体里的煞气是可以被她随意控制的,也的确可以隐藏她的气息。”
南宫行这个唯物主义者,还在纠结着他的科学论。
“可这种方程式根本不成立。”
还方程式?
钟意直接瞪了过去,“你的存在,本身也是一种不成立的方程式。你见过有几个半灵体的?三魂七魄都有,人还喘气呢,可身体却横穿阴阳,这本身就是一种悖论好吗?再说了,我们这些人哪个的身上没有这种不成立的方程式?我这双眼睛从小就开了光,看鬼,看妖,看傻逼,我说什么了?”
周围一阵沉默……
“谁是傻逼?”
前面两个都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这句话……
钟意直接朝南宫行指了过去,“他,我说的是他,慕老大我怎么可能说您呢?”
只见一道黑影直接朝钟意扑了上去,“咣咣咣”就是一顿揍。
把一个理工直男逼的动手,慕贤卓转头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让你在那装大尾巴狼?
有话就不能优美的说完吗?
**
第二天一早,梦楚漓刚从帐篷里出来,就被迎面过来的一个人给吓着了。
“你是谁呀?”
雪山里的天气是冷,可是还不至于有人用围脖把自己的脸封得严严实实,就是那双眼睛上还戴个墨镜。乍眼一看,就跟木乃伊变异了似的。而且走道还一瘸一拐的,她实在想不到营地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行事更加诡异,一听她说话转身就跑,跑的那叫一个遛啊,只不过这一瘸一拐的跑法,还真是快不起来。
梦楚漓一个擒拿就把人直接摁在了地上,“说,你到底是谁?今天你要姑奶奶我抓到,就别想活着走。”
“呜呜,我……公益,公益……”
听着那支支吾吾的说话声,梦楚漓一句也没听懂,伸手就去抓他脸上的围巾,可一眼看到的却是红肿的一片。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梦楚漓没记着谁长着一张猪脸的样子啊?这么有特色的长相,一旦说是被她看着不可能记不起来。
“一大早的你干嘛呢?你这是又欺负谁呢?还坐在人家身上?”南宫行顶着一头鸟窝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往头上戴帽子。
“这个人你认识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刚刚他一看到我转身就跑,是不是奸细?”
南宫行探头看了一眼,“奸细个头,营地日夜都有人守着,谁能混进来?你把屁股往旁边挪一挪,我看看那件衣服。”
梦楚漓往旁边侧了侧身,南宫行一眼就看见了衣服上的牌子,表情诡异的哼笑了两声:“那是钟意。”
“钟意?”梦楚漓低头看去,被她压在身下的男人一个劲儿的对她点着头,还真是钟意呀?
“你什么情况?你脸上那是怎么回事儿?”一大早的把自己弄成这个的德行,这又是哪来的时尚?”
钟意这家伙就是一个烧包,虽然比不过姬长鸿那个妖孽,可对自己的时尚要求也是有着独特的见解,就连他们的登山服其他人制服都差不多一样,只有他的偏偏弄出来一个绣花的标志。
现在又把围巾当面罩,还带着个墨镜,这打扮也是要命了。
“呜呜,呜呜……”
“你倒是说话呀,你呜呜什么,我听不懂。”
南宫行走了过来,好心的把梦楚漓从钟意的身上给扯了下来。
“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多重。你压在他身上,你还想让他说话,喘气儿都难。”这个时候南宫行开始献爱心了,钟意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放你娘个屁!我的体重是标准的。”
“一百三?”
梦楚漓抬脚就想把南宫行踢山下去。
“别闹了,出事了。”
一大早慕贤卓就出去了,大概是养成的习惯,他例行会到营地的周围去做一些检查。
梦楚漓一看是他表情凝重地快步走了过来,在不知不觉中立刻警觉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慕贤卓低声说:“我们恐怕被人跟踪了。”
钟意刚爬起来,脸上的围巾掉了一半,可还不忘说道:“你不会是说:有人跟着我们上了雪山吧?”
梦楚漓听着他那有些漏风的普通话,皱眉朝他看了眼。
昨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钟意的整张脸都肿成了猪头样,怪不得把自己弄成一副木乃伊的形象,合着是藏拙呢?
“这些人有备而来,而且隐藏的很好。我上周边去观察了一下,他们甚至把自己的脚印都埋了起来。”
梦楚漓问道:“那你怎么确定是有人在跟踪我们?”
慕贤卓的手掌朝上一摊,几个人低头看了一眼。
钟意:“这什么都没有啊?”
南宫行好像看到了一抹淡淡的光从慕贤卓的手心划过,“不对,有东西,是鱼线。”
“鱼线?”梦楚漓摘掉手上的手套,手指轻轻的往他的掌心一掠,“还真有东西?”
一根透明的细线被她捏在手里,只不过这不是普通的鱼线,而是特制的一种线要比鱼线更加坚韧。
“我在周围布置了几个小机关,有五处的鱼线都断了。”
这种鱼线是透明的,布置在雪山中根本让人注意不到,别说是那些所谓的跟踪者,就是他们这么近的距离都没有发现,这手法也是够丧心病狂的。
真不知道慕贤卓是怎么在雪地里找到这些断掉的鱼线,苍茫的一片雪白,就是做了记号之后,他们都不一定到原来的位置。
慕贤卓,你这个大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