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能确定是有人闯入?或者是风吹的呢?昨天晚上的风雪那么大,你的鱼线就能保证不被风雪吹断吗?”
钟意说的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所以我埋线的地方是有一部分埋在了隐蔽地避风口,既能躲避风雪,又可以监视我们这里的地方。我这几根断了的鱼线,基本都是在这几个隐蔽的地方发现的。”
这下几个人都不说话了,事实胜于雄辩。
“这些人跟着我们上来,恐怕是早就得到了消息。而且我们上山之后,他们应该没有多久就跟着上山了,要不然我们的位置不可能被他们这么快就找到。”
偌大的一个雪山,就是山下上来的路口也有几条。
梦楚漓才不会相信这么巧他们走了一个同一条路,而且这么快他们就能找到营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如果是被人跟踪的话,我们这边的动静,那边应该很快就会知道。现在让易珩一个人上山根本不可能,就算她能通过禁制,可如果在此之前就跟这些人遭遇的话,吃亏的肯定是她。”
南宫行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向雪山周围瞟了瞟,苍茫的一片雪白,谁又能想到其中蛰伏的危险呢?
“关键是我们不知道这些跟踪我们的人是敌是友,而且到底是哪一方势力的人?”钟意很理智的分析着。
“怎么可能是友?如果是朋友还会这样跟踪?至于是谁派来的人,这还重要吗?反正这两年一直跟我们交手的人也就那么一两个。猜还猜不到吗?”
南宫行想的不够全面,可钟意话中隐藏的意思慕贤卓却听明白了。
毕竟越家的越韬回来了,他知道的事情可比越泽要多。
如果有心要找易珩下落的话,必然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也知道越翔上了雪山,想找他的位置也不难。
如果他也跟着上了雪山,那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他们现在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而他们也没有出手,这还真是一个棘手的变数。
“一会儿跟易珩说我们的计划要改,现在我们暂时不能下山,先陪着她走到半山腰。然后我们分为三组,我带第一组继续走,你们从半山腰的崖口改道。我记得再往上海拔四千米的地方有一条栈道,梦楚漓你带人直接过去。钟意和南宫行带着易珩走小道,留下记号,在海拔6000米的地方停下来,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等我们找你们汇合吧。记住我们没来之前千万别往上走,我想禁制应该就设置在6500米以上的位置。”
对方是敌是友不知,慕贤卓这样做也是以往万一。
如果是非敌,他自然会将人安全带走。
如果是敌,那他便会把他们永远留在这座雪山上。
而论起身手,钟意和南宫行那两下子自然不比梦楚漓,就算有人逃过慕贤卓那一关,梦楚漓也可以将人解决掉。
只不过,一旦这些人出现在梦楚漓的面前,面对的就是杀招。
梦楚漓断不会给他们逃走的机会。
这也是慕贤卓行事最为让人放心的原因。
易珩听到这件事,倒是没有太过惊讶。
他们的行踪要说一点都不透漏出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只是这些人既然跟到了雪山,那就断不能留。
“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恐怕我们来了多少人都被他们摸的一清二楚。一旦如此行事,难道他们就不会察觉少了人吗?”
慕贤卓看向了易珩,他将自己的安排说出来,就是要找她要人手的。
易珩对他一笑,“需要人手就拿去吧。”
慕贤卓点了点头,“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会先让三个人下山,不过走的却是另外一条路。如果有人跟着他们,就伏击反杀。如果没有人跟着,就让他们从另一条路绕道汇合。”
“既然已经都布置好了,那我们就立刻动身。”
钟意伸手扶了易珩一把,“你的身体还支撑的住吗?”
易珩笑着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枣,“这不是你给我的吗?只不过,你要不要吃点?我看你好像也伤的不轻?”
钟意顶着他那张猪头脸朝着南宫行瞪了过去,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腹黑,都说打人不打脸,可这家伙,专打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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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巍,你不能这么对我,这是我们家的祖地,你凭什么不让我去。”
越翔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如此丧心病狂,竟然用绳子把他绑在了雪山上?
难得他还能找到一个一人多高的大石头,把他绑在上面刚刚好,那叫一个坚固牢靠。
而且为了防止他冻死,几乎把所有的衣服都给他穿上了。
甚至还把饼干串成了“项链”挂在了他的脖子上,亏他想得出来。
“别叫了,再叫我就把你的嘴巴堵住。”
越翔这个时候简直快被他气死了,哪还能听进出他的警告?喊的声音撕裂的就跟杀猪一般的难听。
沈巍二话不说直接把他脖子上的围脖一头牵起塞进了他的嘴巴里,“我说了,你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如果我能活着回来,自然会告诉你,关于你们家祖地的一切。如果我回不来……我也已经把我们的坐标发出去了,用不了三天,自然会有人来救你。越翔,我警告你,这一次我不是再跟你说笑。就算你有必死的决心,我也不能让你冒险,不然那丫头会生我的气。”
越翔嘴巴被塞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沈巍的目光带着一抹怨恨。
他就是不想再欠他们左丘的“人情”才会做了这个决定,可到最后却还是被他们的人救了一条命。
沈巍这家伙就没有想过,如果他要是死了,那自己要是看到易珩之后,又该怎么办?
这家伙真是要害死他了。
沈巍只带了简单的行装,就转身走了。
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而且连头都没有回。
越翔使劲的瞪了瞪腿,可最后也仅仅是脚踝动了两下。
不甘心。
他真的不甘心。
沈巍不到天亮就动身了。
这个时候山巅的云雾好像没有那么浓烈,而他沿着山路往上走了二十分钟,天色也不见亮起来,反而变得更加阴暗。
冷冽的风明显比之前大不少,卷着雪花就吹了下来。
而他脚下的路也变得越来越窄,不过没了越翔那个累赘,他行进的速度倒是很快。
只是走到最后,沈巍的身体几乎都贴在崖壁上,手里攥着两把匕首将身体挂在崖壁之上。
这个时候他真是庆幸没有带上越翔,不然他们两人根本过不去。
风雪不知道何时压在他的头上,呼啸的吹着,他连眼睛都睁不开。
他早就猜到领域禁制一定会有一处漩涡,也是整个领域的中心区域。
可要爬上山巅却十分难,这山顶的形状如同獠牙一般,千刃峭壁,如同刀削。
没有着力点不说,而且整个山崖下呈现出了一个尖锐的弧度。
而且周围都被一层冰覆盖着,相当的滑。
沈巍手里的匕首插入冰层也只入了三分,这冰层的硬度可想而知。
可最让他担心的却是身体,那股开始澎湃涌动的血液。
为了让身体中的血液纯度可以达到最高值,他甚至放掉了心头之中存着的其他血液,仅将这股血脉存留在他的心头血中。
而他现在血液出现的异常,一定和领域禁制有关。
这股血液在他身体里就像一个指向标,他能感觉到血液牵动着他的身体,让他离那个目标越来越近。
多少年过去了,也许那个地方也等待着继承人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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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从右边离开,我来让人吸引他们的视线。”
慕贤卓使了一个眼色,队伍的其中两个人突然打了起来。而他们在一处背风口处修整,没人会注意到最里面的人。
梦楚漓和慕贤卓对视了一眼,“小心。”
慕贤卓点了点头,“只要你没有看见我手中的赤霄剑,无论是谁上去,杀。”
梦楚漓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长剑,这把剑是认过主的。他们里面除了易珩和慕贤卓可以拿起这把长剑之外,任何人都拿不了,一旦碰了就会灼伤掌心。
所以这把剑才是慕贤卓真正身份的象征。
他们这一次出来,温家不可能没有得到消息。
如果来的人真的是温家的人,那么很有可能这些人都是被他们豢养,会邪门秘法的那批人。
就像之前出现过的无面人,他们只要稍稍改动一下面部的骨骼,他们就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而且连对方的声音都学得惟妙惟肖。
慕贤卓恐怕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做这样的决定。
他们一行一共24人,除了他们几个,剩下的十九人都是左丘内门的精锐。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技能,而且这个小队是一个完整的编制。
慕贤卓带走八人埋伏,而剩下的人都留给了梦楚漓,也就是说他们有充足的人手,在绝对主动的条件下将敌人斩杀。
对此她的担心不大,相反她害怕的是慕贤卓他们被俘。
可如果是那样她也想好了,在无法确定目前着身份的情况下,她也会将这些人照杀不误。
这也许才是慕贤卓选择她领第二队的原因,她的心足够狠,狠到可以杀自己的同伴。
易珩他们离开之后,慕贤卓他们的行动速度突然开始加快,一行人加速前行,根本不给对方思考的时间。
易珩他们离开虽然隐蔽,很难保不会被看出来。所以只能以动制静,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开始行动。
这就迫使他们不得不追逐自己的脚步,当他们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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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没有多久。
“慕老大,有人跟上来的。”
一人躬身贴在地上,手里拿着一个器材倾听着周围地位动静。
“散开。”
这条路并不宽余,只容两人并肩行走的宽度,而且一面临着悬崖,而另一边的峭壁凹凸不平。粗略的看一眼,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可其他八个人听到慕贤卓的命令之后,身体顿时向旁边的崖壁攀去,只是片刻几个人的身形都淹没在皑皑白雪之中。
慕贤卓攀折崖壁,身体贴在上面,倒挂在那里,整个人的身形却被一层白雪掩盖,这就是基本的隐身术,并不算怎么高明,但却是整个内门任何人都必须掌握的一种技能。
易老爷子曾说过,隐身术最为高明之处,就是用最简单的方法可以隐藏一个人所有的气息。所以老爷子训练他们的方法也是简单粗暴,甚至将他们的呼吸频率变化都有明确的规定,要不被憋死,要不被打死。想想那时候的训练,真是生不如死。
可如今却成了他们的保命符。
静静的在岩壁上吊了能有五分钟,慕贤卓突然听见了轻微踩雪的脚步声。
这种时间差算是很隐蔽,就算他们跟的再紧,也是不想要让对方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所以会保留一段的距离,而且就算距离被拉开,他们也可以根据一些追踪的手法趁着他们扎营的时间赶上来。
只不过这么一行人的人数是不是有点儿多?
慕贤卓粗略的可以听到40多人的脚步声,温家这是带了多少人上来?
“队长,已经看不见他们的人影了,这回他们的行进速度怎么突然加快了?这里不会有什么陷阱吧?”
这一批人行事相当的谨慎,身为队长,那个人把旁边的向导拽了过来。
“这里还有其他的路通往山上吗?”
向导躬着身,脸色青白,小心翼翼的回答:“这座山很是奇怪,其中布满了很多小路,就说从山口往上上来的山路也有好几条。可是没有人真正的走明白过,这些小路都是穿插的,没人知道下一条小路会通往什么方向?”
“那你也不知道吗?”
“往下的一些小路,大家还能弄清楚。可越往上,这里的迷雾就越多。连路都看不清怎么能分辨小路的走向?而且对于你们这些外来人,根本不可能走清楚这其中的路。”
队长垂眸想了一下,“那也就是说,那些人不会分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