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嫣靠着冰凉的电梯墙,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冲着他伸出手。
“怎么了?”罗寅轻轻捏着她的手腕。“想说什么?”
“车钥匙。”
罗寅笑着摇摇头,还是从裤子口袋里摸出车钥匙放在她手心,顺着在她手腕上落了个吻:“要车钥匙干什么?”
然而景嫣似乎并不领情:“不是这个。”
“那你想要哪个?”
“大牛的钥匙,我要兜风解酒!”
那认真又可爱的表情看得罗寅简直不能更喜欢,把她带进怀里揉揉脑袋:“小醉鬼还开大牛?也不怕撞树上?”
“车钥匙。”
“我今天没有开大牛出来,所以我们坐大奔回家好不好,嗯?”
景嫣的语气里多了些撒娇的意味,不安分地抓着他的领带:“车钥匙……”
“姑奶奶你轻点,你勒死我不要紧,这条领带我可宝贝着呢。这是我老婆给买的,你要是抓坏了,我还得求着我老婆给我重新买,这多浪费钱,你说是不是?”
“你老婆给你买的领带?”
罗寅挑眉,摆明了故意逗她:“好看不?”
“好丑。”
“嗯?”
“你老婆的眼光还没我的好。”
罗寅失笑:“那你给我买领带好不好?不要老婆买的了,要景嫣买的。”
“景嫣是谁?”
“景嫣是我老婆,也是我的姑奶奶。”
“不对。”已经喝醉的人儿摇摇头。“不对不对。”
“那你说景嫣是谁?”
“景嫣是我。”
“对,所以你是我老婆,也是我姑奶奶。”
看着她突然笑起来的样子,罗寅有些难耐地咬咬后槽牙,暗暗把她圈紧。
电梯到达,罗寅带着她找到车子,给她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站在旁边等着她坐进去。
然而景嫣虽然喝醉,但还有片刻的清醒,死死抓着车门不肯进去,眼里满是警惕:“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我家。”罗寅讨好地亲亲她的眼睛。“回我们的家,要准备休息了。”
“回家……”景嫣乖乖点头,坐进车里。“对,下班了,要回家休息,休息完了要做饭。”
罗寅笑着俯身给她扣上安全带,收回手的时候,还是故意用指关节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小醉鬼。”
车子开出停车场,景嫣全程靠着车门,吹着外面已经慢慢凉起来的晚风,嘴里依旧不停:“为什么不让我开大牛……我会开大牛的,在米兰的时候开过,在纽约的时候也开过。而且哦,我偷偷告诉你哦,我在纽约是一个人开的,是不是很厉害!”
“好,下次就让你开大牛,我们绕着这个城市兜风好不好?”罗寅笑着摇头。“你啊你,自己开车兜风都不告诉我的?”
“为什么不让我开大牛……”
“我的小醉鬼怎么变得这么活泼了?”
“不让我开大牛……”
“景嫣。”罗寅有些好笑地叫她。“是不是真的变成了小醉鬼?”
“开大牛……”
“你再这样我就亲你了啊。”
“大牛……”
罗寅咬牙,直接把车子速度拉到最满。
原本要开半个多小时才能到,今天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期间还要防止那个小家伙冒出句什么话来让他分心,或者突然伸手过来刮他的脸。
把车子丢在车库门口,罗寅直接打横抱着她进门,用脚踹上之后,把她轻轻放下,硬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按住她:“景嫣。”
灯还没开,屋内一片昏暗。香薰机大概是保姆打扫卫生结束离开之前开好的,闻着让人无比舒坦。但尽管如此,他还是能看清她的脸,微红着,估计兜风确实有点用,看她的眼睛已经比之前清亮了不少。
景嫣歪着脑袋看他:“你是在叫我吗?”
“对,我在叫你。”
“叫我干什么呀?”
“我刚刚在车上说,你再这样我就亲你了。”
“可是我没有做坏事呀,而且你还答应了我的,今天不亲我哦。”
尾音微微上扬,像把刷子,在他心尖上扫过。那瞬间腾起的火让他差点把自己烧成灰,热到令他有些暴躁,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几秒,然后不管不顾地亲下去。
景嫣微微清醒了些,但或许又不那么清醒,被他松开之后,紧跟着勾起嘴角:“你在干什么?”
“老婆。”罗寅真的要疯了,还是好声好气地哄着。“别这样了好不好,我求你了。”
“我没让你憋着呀。”
“你别折磨我了。”
“我也没有折磨你,怎么还怪我了。”
景嫣轻轻勾着他的领带,在指尖缠了几圈。就这么似有若无的力道,还是能把他直接勾到与她近在咫尺的位置。
“真是够够的了,你的领带好丑哦。”
“这可是我的宝贝,你今天都第二次说它丑了。我觉得它很好看,这可是我老婆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都恨不得供起来呢,哪里丑了?”
然而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停地碎碎念着:“不好看不好看,这么丑的东西怎么还不摘掉?”
罗寅愣了两秒,强行忍住那股翻涌的冲动,小心圈着她的腰,额头相抵,声音也跟着降了调,多少有些刻意压着嗓子:“那你替我摘掉?”
景嫣并没有拒绝,缓慢又认真拆开领带结的样子简直能分分钟逼疯他。然而她松开领带之后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而伸向他的领口。
“景嫣……”
“让你老婆给你买新的衬衫吧,这件衣服也丑呢,领口的花纹不好看。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用祥云呢,不好看不好看。”景嫣瘪瘪嘴。“这都什么稀奇古怪的审美,你说上个世纪穿越来的怪人吗?”
“这件不是老婆给买的。”罗寅已经满头大汗。“这是我直接定制的。”
“你眼光好差哦。”
“那你给我买新的吗?”
景嫣没接话,默不作声地继续,指尖轻轻捏着衬衫的领口,然后举到他面前,嘴角勾着,像是在炫耀战利品。
“老婆……”
“我们是不是违约了?”
“你是甲方,你说有没有?”
景嫣笑得像个孩子,多少有些娇嗔:“那我是不是应该给你付违约金呢?你想要什么呀?”
罗寅已经濒临崩溃,却也还尽可能顾及她的感受,烧着最后那些少得可怜的清醒和理智:“我也违约了,我们是不是可以抵消?”
而她只是轻轻地笑,然后抱住他的脖子,直接吻上来。那瞬间,他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
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