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的求而不得让他们眼馋不已,好在这东西就在他们秘族,存于他们眼皮子底下,就相当于拥有了它。
圣山五程对秘族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不能踏足的禁地,可于他们虚谷而言,前去个三五七八几回还是没有问题的。
虚谷中很多老不死的怪物一到青石板路,往往一待就是临近界限的一整天。
什么千奇百怪的手法手段通通用出,怎样的奇功异法纷纷施展。
叫人啼笑皆非的,他们就像对待情人般,用耳朵去细聆,用眼睛去凝眸,用鼻息去触及,用柔夷去抚摸,用脸庞去温存,去双唇亲吻,到最后通通不管用,甚至一气之下脱掉衣物拥抱青石沐浴在青光里。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青石仍是青石,他们还是他们,青石对他们的寿命没有丝毫的提升。
哈,这些人中自然也包括他。
他们自然是鸡吃放光虫心知肚明,老脸憋得红扑扑的不敢目视彼此。
不过话说回来,也有持不同意见之人。
他们提到,青石的不起作用并不是真的没有作用,而是必须将它从青石板路剥离、当细细揣摩钻研,如果依然没有效果,那时方能盖棺定论。
此论一出,倒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
是啊,无论什么,有用无用,拿在手里方能真切的晓得。
可惜的是,以他们的修为和见识,如果有用的话,他们早就想尽一切办法的抠下来一块了。
任渊望着气定神闲的王路,作为虚谷的代表和手握秘族会主大令的强者,虽说他的目的是不纯的,可让一个外人如此肆无忌惮无所禁忌的杀来,就算为了秘族的脸面,他都不能不管。
先前的全力抹杀没有效果,不过该有的话还是要摆出来的,不然,他也不好向整个秘族交代,向胥天交代。
尽管胥天手里握着提升寿数的秘法,可他已接近全都拿到手不用再惧他,只是他始终为秘族之人,在生命的尽头能为秘族尽点应有之力也是应该的。
他开口道:“道友前来我秘族无非是为了当年我秘族天之骄女的刘芳菲,不过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刘芳菲早在一千三百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王路双眼蓦地一冷,静静听着。
“当时被禁锢了修为的她让胥天给扔进了死地的尸水湖。我秘族从古至今,从未有被送入者能活着出来的,坚持十年已算逆天之举。刘芳菲是胥天的眼里痛心头恨,自被丢掉尸水湖,胥天就隔三差五的去查看,没想,一月不到,她就被消融得彻彻底底,世上再也没有了这个人。”
“尸水湖!”
王路横眉冷眼,戾气勃发,恨声道。
一股子的大开杀尽在他胸膛激荡。
好狠毒好歹毒的胥天!
不用任渊解释,他就明白胥天是因爱生恨,不仅把宋风雨一家生生拆散,还恶毒至极的抛出刘芳菲仅是被囚没有生命之危这个诱饵,目的就是让宋明堂活活的死在充满希望却是绝望的救妻之路。
此等破人家庭,还把他们一家子玩弄于股掌、全都活活折磨至死却连真相都不知道稀里糊涂的死,胥天简直卑鄙刻毒,丧尽天良,畜生不如!
可悲可叹,宋明堂前辈直到死的那一刻都还认为爱侣仍好好的活着,结果却是同下黄泉。
可怜可恨,宋风雨为了老爹的心愿和心里一直呼唤的娘亲千辛万苦万死不辞的坚守与磨砺己身,刘芳菲就是他一直以来坚持的不灭信念。
若他闯入了囚途宫,获悉了刘芳菲早已身陨的消息,他作何感想,会是怎样的伤痛欲绝和满腔的悲愤。
可他明白,宋风雨是绝不可能来到这里的,因为他压根过不了第五关,就算他逆天的通过,也绝过不了眼前的任渊这关。
作为和他同一个级别的强者,要么不说,一旦开口,说出的话就一定是铁一般的事实。
因为不管如何完美的谎言,都有被戳破的一天。
还因为修为越是强大,越不屑于弄虚作假。
更因为那无处不在又无法抵御的心魔。
境界越高,心魔就越强越厉害越可怕。
于此,王路还有什么可说,什么可做。
拼死和秘族同归于尽还是不顾一切的就算死也要血洗秘族。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胥天。
只是,想要杀胥天,唯有将秘族连根拔起方能见到他,自己能做到吗?
扪心自问,就算做不到,他也要死战到底,弄死一人算一人。
可是,这样值得吗?
斯人已逝,再如何杀戮殆尽,两位前辈能够死而复生吗?那些被自己杀掉的人就真的该死吗?难不成自己也要变成那不问缘由见人就杀的魔鬼?
见王路的脸色时青时紫气息时凶时恶眼神时厉时狠呼吸时急时猛,任渊的心“咚”的大响,神经一下子崩得笔直,他已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呵……
刘芳菲宋明堂已去,他不想秘族中的宋风雨再出现任何的意外,他要把他安全的带走,离开这个凄迷的心碎之地。
宋风雨和他情同兄弟,他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说起这样一个如同晴天霹雳残酷令他心如死灰的消息。
良久后,他压抑而生硬的将自己的心给平静下来,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般的开口道:“我知阁下是为了我怀里的青石而来,俗话说,宝物有缘者居之,没有那个缘分,就算给了足下,你也拿不住,甚至祸端连连。当然,这句话同样也适用于我。所以,这件事我们就将它一笔带过,不去再提。”
“前来贵宝地,我并没有做出怎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贵方却每每以绝世阵法谋我性命,胥天更是恶毒至极的诓骗我等,既然我凭真才实学来到了此处,就请正会主的胥天现身一见,也好圆了我的小小心愿。”
听到此处,任渊心里的那块万钧大石终是放了下来,王路这是在漫天要价。
只要不打生打死的怎么着都行。
他最怕的就是对方在听闻刘芳菲的死讯以及被胥天恬不知耻的欺骗不顾一切的杀来,将他们秘族从里里外外血洗一遍。
虽说他们虚谷不怕,可在对方蓄意逃走的下,何人有那个本事把他追上、拦下并一拥而上?
王路先前急流勇退的奇速可谓极为深刻的印在了他的眼里心里骨髓里,令他脊背发寒,毛骨悚然。
开什么玩笑,至少六千丈每息!
如果给他近身,仅是那根金棒打出的力道,还不得刹那间就去了阎王爷那里,都不用黑白无常前来带路。
这同样是他不愿和王路再战的又一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