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社大门口停着一辆商务车,陈虎居然穿着一身西装,站在车子旁边。
他迎了我几步,皮笑肉不笑道:“上车吧!”
“去哪?”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我弯腰上了车,发现车里就一个司机,没别人。陈虎坐在了副驾驶,吩咐司机开车。
“后面有饮料、香烟,你自便!”陈虎道。
这车里是真豪华,应有尽有。陈虎所说的东西,就放在桌子上。我也没客气,打开一瓶饮料就喝了起来,又点着一颗烟。
我本以为,车子是去梦巴黎的,哪知上了快速路出城了,不多时,停在一栋乡间别墅前。
陈虎将我迎下车:“请吧!”
既来之则安之,我也顾不上害怕,跟着陈虎进了别墅。
一楼就是会客厅,有一排沙发。陈虎让我坐下,转身就上楼了。不多时,就听脚步声响起,从楼上下来几个人。
陈虎弯着腰在前面引路,后面闪出了一个丽人。我眼前顿时一亮,这位也太漂亮了。看年纪,30岁左右,不高不矮,身段妖娆,小腰不盈一握,但胸前波涛汹涌。披肩长发,呈波浪状,面白如玉,鼻如悬胆,柳叶眉,丹凤眼,两腮浅浅的酒窝显得风情万种。樱桃小嘴涂着晶莹的口红,垂涎欲滴。身上穿米色职业套装,一看就价格不菲。我脑海中不自主地蹦出一个词——尤物。若男虽美,但跟她比起来,少了些韵味和风情。在她身后,跟着一老头,身材高大,长相凶恶,头发胡子花白,鲶鱼嘴、尖下巴,眼神凌厉。穿着一身白色的褂子,手里还拿着折扇。切,长这模样装什么文化人。
这丽人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几眼,伸出手笑道:“韩先生吧,幸会!”
我愣了片刻,才伸出手和她握了一下。这只手,柔弱无骨,肤如凝脂,我就觉得身上好似通电一般,微微颤抖了下。
“我是韩建,请问您是.....”
“我叫张茜,梦巴黎是我开的。”
“原来张老板!”
“哎,我比你大几岁,叫姐就行了。”
张茜脸上带着笑意,身上阵阵香气袭来,让我如沐春风。她请我再次落座,然后就坐在了我旁边。那个长相凶恶的老头在一边陪着。至于陈虎,压根都没敢坐,垂手站在一旁。
张茜用手一捋头发,笑道:“没想到韩先生这么年轻,真是年少有为啊。”
我摸不准什么路数,只是客气几句。没想到,张茜还挺健谈,扯东扯西,笑语盈盈。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打断她道:“张.....张姐,不知您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咱抓紧时间,下午我还要上班。”
张茜这才道:“前阵子,我听陈虎说,梦巴黎和您发生点误会。哎呀,我严厉地批评了陈虎,咱们开门做生意的,以和为贵,怎么能得罪朋友。今天找您来,想当面跟您道个歉,把误会说开。我们做生意也不容易,还希望您高抬贵手,以后咱交个朋友。”
哦,我明白了。让良子说中了,梦巴黎还是真怕了。我笑道:“张姐言重了。我也听说梦巴黎失火,但是,这事不是我干的。”
张茜道:“不管谁干的,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希望以后,咱们能和平相处。多个朋友多条路,您说是吧。”
我点点头:“您说的没错。但是,梦巴黎的朋友,我是高攀不起,这一点,我跟陈虎已经说了。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想过安稳日子。”
还没等张茜说什么,旁边的老头恶狠狠地道:“别给脸不要脸。姓韩的,咱也别绕弯子。你三番五次跟梦巴黎作对,究竟想干什么?”
我早就看这老家伙不顺眼,冷笑道:“张姐,这位怎么称呼?”
张茜道:“这是我的顾问,桂万年桂老爷子。”
桂万年?万年龟?这倒霉名字起的。
“桂老爷子是吧。我想干什么?你们梦巴黎容留妇女从事非法勾当、组织赌博,害了多少人啊。还有,你们的人几次找我麻烦,将我打得遍体鳞伤,这又是干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好自为之。”
桂万年一下子站了起来:“张总,这小子不给点颜色瞧瞧,是不知道悔改。来人,给我绑起来。”
也不知道从哪里跳出五六个彪形大汉,直奔我就来了。张茜这时把脸一沉:“放肆!给你下去!”
这几天大汉一听张茜这么说,灰溜溜地走了。张茜看了一眼桂万年,然后对我道:“韩兄弟,我今天叫你来,是本着交朋友的态度。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下我的话。之前我让陈虎表达了心意,你给退回去了。我知道,你不是俗人,也不跟你客套了。山高水长,来日方长。陈虎,送韩兄弟回去。”
桂万年急忙道:“张总,不能放了他啊。”
张茜柳眉一挑:“桂老爷子,这个地儿我说的不算吗?”
桂万年这才退后,不吱声了。但明显能感觉到,这老家伙愤愤不平,好像随时能吃了我一样。
我道了声“再见”,就跟陈虎出去了。回头看看这座金碧辉煌的别墅,心想张茜这么大势力,为何要对我这么客气?
车子离开别墅不远,陈虎就把我赶下车:“自己回去吧,哼!”
这小子不讲武德,大郊外的让我怎么走。我看着远去的商务车,心里不住地咒骂。正在此时,远处开来一辆车,司机探出头来问道:“打车不?市里20.”
我一看,乐了,这不是良子吗,开着我那辆小奥拓。
“你怎么来了?”我坐上车问。
“你说你虎不虎,人家让你上车,你就上啊。我一直在你单位附近,见你上车就跟来了。刚刚就趴在别墅外,随时准备冲进去救你。”
“谢了良子!没事,我这不安然无恙地出来了吗。那个张茜真有心和解,日后要是不找我麻烦,不是最好吗。梦巴黎藏污纳垢,但不是我能解决的。”
良子把车速降了下来,很凝重地对我说:“恐怕没那么简单。我刚刚在别墅外,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传来,心里发慌。我觉得,这别墅肯定有问题。可惜我没神力,如果牛二弟在这儿,能感觉更清楚些。”
“我都说了,咱这部小说不走灵异的路子。别墅风水不好,或者有人得邪病,跟我没关系啊。”
“少扯犊子,不是那回事。走吧,晚上回家跟牛二弟商量下。”
良子来这儿一个星期,被大青牛带出一口东北话。我曾问过大青牛,为啥这么喜欢说东北话。他说,他值年时,全国各地哪都走,所以各地方言都会。不过,自从那年在东北溜达一趟,跟当地人聊了几天后,就被带过去,改不过来。
下班后,我和良子回到家中,把这事跟大青牛说了。大青牛详细追问了良子后,当即决定,要去别墅附近看看。
我们三个等天黑后,开车就到了别墅,远远地停车,把车灯关了。大青牛下车后,一个人趁夜色在四周转了转,急匆匆地跑回来:“赶紧回家!”
在车上,大青牛脸色很不正常。我问怎么了,大青牛苦笑道:“你记得上次咱俩出去吃面条不?”
“记得啊!咱俩还在卫生间躲了半天,差点被人当成是那个。”
“那次是我感受到了黑衣人,也就是敌人的气息。这回,跟上次一样。”
“你是说,敌人就在那栋别墅内?”
“差不多吧。”
良子一惊,车好悬没开沟里:“那我中午时就趴在别墅外,岂不是被发现了?”
大青牛思考了半天,才道:“已经被发现了。我想明白了,韩建总和我们呆在一起,身上也有了生肖兽的气息。虽然我不明白敌人跟梦巴黎什么关系,但梦巴黎对付韩建,和他们脱不开关系。最终目的,是我们生肖兽!”
我不理解了:“等等!牛哥,怎么越说越乱了。我是最近才惹上的梦巴黎,你们的敌人也是天上的,他们怎么和梦巴黎扯上关系。再一个,听你说敌人实力很强,要对付你们直接来就行了,至于通过我吗?你们二位现在跟凡人差不多,不用那么费劲。”
大青牛道:“我猜想,敌人下界后,也不带多少神力,他们还没强大到能横行三界。就这一种解释,总之,这回麻烦了。”
是啊。一个梦巴黎就够难对付的了,再加上天界的、不知底细的敌人。我们三个人一直到家,还在商量。我问大青牛:“牛哥,那其他生肖兽还继续找吗?”
“当然要找!不但找,还得加快速度。只有将大家都找到,才能修复沧溟珠,取得胜利。”
“可这事我说的不算啊。你能感应到生肖兽的位置吗,最近可没少吃牡丹花瓣。”
“差不多吧。有个目标了,但是还得等几天。”
还要等呀!我问大青牛:“牛哥,敌人是谁,你就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大青牛摇摇头:“三界中,能有实力跟我们十二生肖和应龙娘娘抗衡的,我想不到还有谁。”
“这就是高高在上的天神当惯了,自大了。”
大青牛脸一红:“是啊!几千年了,我们都统治天神界,没遇到任何麻烦。上一次我们和人打架,还是洪荒年代呢。”
良子这时道:“牛二弟,假如真像你所说的,敌人下界没带多少法力,那么,整个人间,法力最高的,就是你了。”
大青牛道:“正常是这样。我是值年神,可以带法力下凡。问题是,我现在受伤了,十层神力,剩不下到半层。”
“那你多吃牡丹花瓣呗。我白天也不睡觉了,出去干活赚钱,给你多买点。”
大青牛摇摇头:“吃再多也没用,补要一点点补,伤要慢慢养。唉,我也着急啊。”
我道:“那把西北小玉叫来,大家凑在一起力量大。之前你不让小玉来,是怕你俩神力凑在一起,被敌人发现。现在,敌人已经发现了,就没什么了。”
“不行!现在敌人可能就知道我和良子,还不知道其他生肖兽的下落。如果我们聚在一起,被一网打尽,就彻底完了。”
“那你们两个要是出点意外,就不能修复沧溟珠啊,天界还不是得完蛋。”
“眼下还没事。敌人没直接动我们,反而要借助梦巴黎的力量,这里面有原因的。至于什么原因,咱现在不清楚。”
“要不你们出去躲一躲吧。天大地大,哪里都行。”
“那你怎么办?再说,还得要找其他生肖兽呢。”
商量来商量去,脑袋越来越乱,还没个主意。良子这时道:“你俩也别太悲观了。之前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很被动。现在都在明了,就简单多了。这几天,我探听下敌人的动向,做到知己知彼。”
良子一番话,说的我眼前一亮:“对啊!与其在这瞎猜,不如让良子去打探一番。不过,你可得当心啊。”
良子笑道:“干别的我不行,干这个,我是祖宗。”
我正常上班,大青牛在家修养,最累的是良子,每天都不见人影。两天后,他就调查出了不少情况。
“梦巴黎火灾不太严重,正重新装修,估计怎么也得一个月才能重新开业,陈虎在那负责。张茜出门了,不在本市,我没打听出去哪。不过,我听说,这女人不只梦巴黎这一处买卖,也不知道她啥背景。老头桂万年整天就呆在别墅内,也不出来。但是,总有一些人出出进进别墅。我看那些人也挺奇怪的,不是梦巴黎的。”
梦巴黎暂时消停了,我们长出了一口气。这时,大青牛告诉我,又要出门了。
我现在已经不在乎出门去找生肖兽了,毕竟已经习惯了。另外,请假也不为难了,徐主任因梦巴黎的事,对我态度有些转变。现在找他说什么都开绿灯。大青牛曾说,这是开除我前的信号。虽说我无比在乎这个工作,但是,有徐主任这样没底线的领导在,干着也没啥意思。大青牛说我天真,可这样的单位,我真觉得也没啥值得留恋的,背离了我的初衷。可是,当他说出此行的目的地后,我还是无比震惊。牛哥,这回玩的有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