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去明朝,寻找下一个生肖兽。”
明朝?这怎么还有穿越的戏份。我看过不少小说,比如说《寻x记》、《回到明朝当xx》等,但毕竟是小说。
“你以为咱们这部《我好歹是个神仙》就不是小说了。”大青牛不屑地道。
“小说是小说,可不定位穿越啊。先别说那个,牛哥,你能造出超光速的飞行器吗?”
“又不研究物理,搞什么相对论啊。韩建,其实穿越这种事对于我们神仙来说,真是小事一桩。我也没想到这个生肖兽会被打入时间轮,到了古代。”
我还没想到会遇到神仙呢。良子这时笑道:“牛二弟说的对,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就跟你到河源乡找到我差不多。”
那能一样吗。我一个现代人到古代,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明白,能活过一集吗?
“牛哥,你这回算的准不,最好直接把我送到生肖兽面前,我唤醒他记忆就行。还有,你能保证我能回来不?”
“第一个不行,有误差。第二个没问题,你想回来时,只要握住召唤石,心里默默召唤我,我在这边就有感应,立刻把你带回来。不过,一旦回来,短期内就不能再去了,我神力不够。”
“问题关键就是第一个。”我都要哭了,“明朝将近300年,人虽然没现在多,但加起来也不少。那么长时间,那么多人,我怎么找啊。这可比西北找小玉、河源找良子难多了。”
“哦,那没关系。时间我算的准,在明朝中期,误差也就几十天,你肯定能遇到他。”
“几十天?你还说自己算的准。虽说徐主任不太管我,但请几十天假,也说不过去啊。”
大青牛笑道:“这就挺精确了,误差在可控范围内。你放心,你回明朝几十天,其实在这边,也就是过去几个小时而已。你今晚就去,天亮前就能回来。”
我还是觉得不靠谱,在明朝几十天,我吃什么喝什么,现在的钱拿过去连废纸都不如。
“这样吧,让良子去给你买点纯银饰品,那个年代能当钱花。”
钱的问题解决了,我该穿什么衣服呢?牛仔裤、大体恤,绝对是不行。大青牛道:“明朝人穿什么衣服,我也不记得了,让良子给你买身汉服。”
良子出去了,直到天黑才回来,买回来一身白色汉服,几个沉甸甸的银镯子,还给我备了一把水果刀。
我吃完晚饭后,简单休息会,对大青牛道:“准备好了。早晚都是去,早去早回来。”
大青牛又让我带上香水、隐身符,叮嘱道:“你去明朝,电话没网,咱们也不能联系。记住,一旦遇到危险,就握住召唤石,默念召唤我,我就能立即把你救回来。召唤石一定保存好,别丢了,不然就回不来了。”
我点点头:“无论如何,我也会找回生肖兽的。”
大青牛笑道:“韩建,你终于成个男子汉了。”
这叫什么话,哥们以前不是吗。这口气,跟我爹似的。
“行了,穿吧!”我催促道。
大青牛一指电脑屏幕:“早就准备好了,你从这儿钻进去。”
黑乎乎的屏幕,用手一摸,硬邦邦的。我不干了:“牛哥,我就这一台电脑,还得赶稿子呢,你别闹。”
大青牛道:“这就是我给你开的通道,别废话,赶紧钻。”
“你再开一个通道呗。”
“开通道,得需要介质。你家没电视,只有电脑屏幕了。”
“我又不是贞子,再说.....”
我话还没说完呢,大青牛抓住我脖子,使劲往电脑屏幕一塞:“走吧!”
预想中的屏幕破碎、脑袋流血的场面没发生,我就觉得身子飞了起来,直接进入了电脑中。接着眼前一黑,呼吸急促,意识也渐渐丧失。原来穿越是这个感觉啊,不好受。
猛然间,我觉得一股冷空气穿入鼻孔,意识也恢复了,睁开眼睛,却发现身子竟在半空中,正急速下坠。头顶是一弯圆月,往下看,是黑漆漆的水面。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呢,“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水里。
冰凉的水,顺着鼻孔和嘴巴涌入,我好悬又晕过去,急忙手刨脚蹬了起来,这才没沉下去。我虽生长在海边,但也只是略通水性。牛哥啊,你给我找的是什么地儿啊。
水流很急,我努力控制身体,好别被冲走。头晕脑胀,这感觉真难受。我不干了,穿越回来别说一集,连个片头都没活过去。
我想拿起召唤石,赶紧让大青牛把我召唤回去吧。可用手一摸,坏了。原来系在脖子上的召唤石,竟不翼而飞。完了,一定是我刚才从空中落下来时,力量太大,把绳子挣断了。这回,哥们怕是要光荣了。
正当此时,就见从水面上驶过来一艘小船,速度很快。有人在船上喊:“张贵、李绅,赶紧救人。”
“老爷,咱们此时正在逃命,不能耽误功夫。”
“混账!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我这阵儿已经扑腾不动了,一听人声,立刻大叫:“救命啊,救.....”
不张嘴还好,一说话,又灌进两口水。接着,我就感觉船开到我附近,伸过来一只浆。我一把抓住,有两人弯腰,才将我拉了上来。
我躺在甲板上,眼前发黑,脑袋发晕,好半天才缓过来,挣扎着坐起来,有些恍惚。在我面前,站着一文士,40多岁的年纪,身穿青袍,头戴方巾,很瘦,面容青癯,细眼,颧骨略高,风姿隽爽。在其身后,是两名仆人,青衣小帽。
“公子,无恙乎?”他操一口南方口音,听起来怪怪的。
我急忙站起来,行了一礼:“大哥,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文士对我这个“大哥”的称呼有些惊讶,微微一笑:“无妨!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因何会在此处落水。”
我想了片刻,才道:“啊,我叫韩建,家住在北方。此次外出游历,不料路遇强盗,不但将我钱财抢光,还意图害命,将我扔进水中。幸亏遇到大哥您了,否则就一命呜呼了。”
这几句半文半白,幸亏哥们是中文系专科毕业。文士听后,喟然长叹:“赣南匪患已平,但因那人又起,百姓受苦了。韩公子,此地不是说话之所,请舱内入座。”
这是一艘小船,有个棚子,就是船舱了。里面有两张席子,当中是矮几,上面有油灯。文士先坐在左侧,对我说了一声“请”。我盘腿刚要坐下,突然就觉得不妥。说是坐,人家是双膝跪地,屁股蛋挨脚后跟,这才想起,古人的坐姿就是如此,只好学着他的样子坐下。
“大哥,不知怎么称呼?”
文士一笑:“老夫王守仁。”
“你说你是谁?”
“王守仁!”
“你的表字是不是伯安,自号阳明子。”
“不错。韩公子听说过我?”
我的脑袋“嗡”了一声,何止是听说啊,简直如雷贯耳。王守仁,明朝伟大的思想家、哲学家、军事家、教育家,心学集大成者,从祀孔庙,那是圣人啊。没想到,我穿越回古代,居然见到了他。
我在上学时,听老师讲过他,还曾到图书馆借过他的《传习录》看,但也只是走马观花,了解不深。我只知道,他宣扬“知行合一”,强调躬行实践的重要,更提出“致良知”学说,强调人的主观能动性,对后世影响极大。
“韩公子,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赶紧回过神来,“王大人,您可别叫我‘公子’了,就称呼我的名字就行。我早就听说过您,龙场悟道,平定赣南盗乱、两广盗乱、宁王朱辰濠叛乱.....”
“等等。韩公子,宁王刚反,你怎知老夫能为?”
看来我穿早了,王守仁还没平定这场叛乱呢,只能道:“宁王造反,不得民心。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王大人顺天而行,定可大获全胜。”
王守仁苦笑了声,长叹道:“好一个‘得民心者得天下’。不过,眼下老夫孤身一人,没有一兵一卒,哪那么容易。”
历史上,王守仁就是在没兵没卒的情况下,凭一己之力,43天平定宁王朱辰濠的叛乱。但是,怎么平的,我一点都不知道。宁王准备多年,拥有10万大军,凭一人之力平定,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他做到了,怎么干的?
嗨,我还替人家担忧呢,自己还一身官司。召唤石丢了,我可怎么回去啊。不行,我得找召唤石。
想到这儿,我对王守仁道:“王大人,请您将船开回我刚刚落水的地方。我有一物,不慎掉入水中。这东西很重要,必须找到它。”
还没等王守仁说话,船尾掌舵的仆人张贵急呼道:“老爷,不好了,有人追来了。”
王守仁急忙站起来,出了船舱。我也跟着往起站,但没起来,好悬没摔个跟头。原来不知不觉,腿麻了。
我就纳闷,古人天天这么跪坐,就不会腿麻吗?看来,是习惯了吧。
我揉了半天腿,才来到船尾。王守仁面色凝重地站在那里,向后望去。我一看,顿时吓了一跳。远处,开来一艘大船,船头挂着灯。张贵扯起了帆,李绅正全力划桨。
“王大人,他们是谁,为何要追你?”
“哼,自然是宁王的人了。他起兵造反,杀了江西巡抚孙燧,自然也不会放过我。”
正在这时,就听远处大船上有人喊:“王巡抚,你站住。皇上说了,只要你回来,就封你做宰相。”
“哼!哪个皇上,你又是谁?”
“自然是顺德皇帝(顺德:宁王朱辰濠称帝年号),我乃前部先锋凌十一。”
凌十一?怎么叫这个名字。王守仁怒道:“宁王也敢妄自称帝?凌十一,尔不过强盗,平日里杀人放火,无害不做。此一番,尔随宁王叛乱,更是犯下了不赦之罪。趁早悔过,方能赎你罪行,不连累父母妻子。”
凌十一大笑:“我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就不牢你费心了。这一回,我倒要看看谁先死。加速,追!”
这不完了吗,刚穿越过来,就日遭三险,我这命啊,咋这么苦。可是,这阵儿也没时间感叹。王守仁不知从哪拿过两只浆,使劲划船。我一看,也别闲着了,接过他的一只浆,到船的另一侧拼命划。
亏得船小,速度快,我们和大船渐渐拉开了距离,最后终于甩掉了。我们四人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尤其是我,更是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此时,天光方放亮。王守仁四处观察,问道:“此处是何地?”
张贵道:“丰城。”
王守仁道:“不能走水路了。停船,咱们上岸。”
张贵急忙道:“老爷,上岸咱们更跑不了。”
“听我的!”
张贵和李绅无法,只能靠岸,把船拴在一棵树上。
王守仁对我道:“韩公子,你请自便吧。”
我心里一琢磨,不能走啊。我穿越回明朝,两眼一抹黑,还赶上兵乱,一个人绝对活不了。历史上,王守仁平叛成功了。这说明,我若跟着他,绝对安全。
“王大人,我虽不才,但也愿跟着您平定叛乱,为天下苍生诛杀此贼。”这句话说的大气凌然,连我自己都感动了。
王守仁苦笑道:“老夫现在自身难保,谈何平叛。韩公子一腔热血,日后必有建树。走吧,逃命要紧。”
我连连摇头:“王大人,甭管怎么说,我也不走,誓死跟随大人。”
王守仁微微颔首:“此地不是讲话之所,随我进城吧。”
张贵喜道:“老爷,咱们快点赶路,到丰城县衙就好了。您是赣南巡抚,那县官必定出兵保护。”
王守仁没言语,当先走上了官道,直奔丰城。我跟在后面,心说可不能“放过”王守仁,平叛成功后,求他找人帮我捞召唤石,也有一丝希望。他是赣南巡抚,正三品官呢。
日上三竿,我们终于走到了丰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