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胡思乱想,徐小天醒了。该来的总要面对,算了,都到这儿了,也没什么隐瞒的了。
“建哥,我头好晕。咦,这是哪,发生了什么?”
“徐小天,你认真听我说。我保证,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我足足用了半个小时,将生肖兽、蚩尤、应龙娘娘、桂万年这些事,向他详细介绍,并告诉他,我们是进入《水浒传》里了,目的是寻找下一个生肖兽。
我本以为,徐小天会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呆若木鸡,半晌无言。哪知道,这家伙一个高就蹦了起来;“建哥,太酷了。以后有这种事,你可一定得带我啊。”
“你……不觉得意外?”
“我早就做好了穿越的准备。实不相瞒,我上大学时,有一阵无所事事,迷恋起了网络小说,修仙、玄幻、灵异,甚至言情,总之各种题材没少看,尤其喜欢看穿越的。我一直幻想着,自己也能有这样的奇遇。没想到,这种好事落在建哥你身上了。也行,做不成男主,男二也行。”他一脸兴奋,倒让我想好的解释话语,说不出口了。
“额,啊…….”
“什么啊、呀的,建哥,我知道你的顾虑了。放心,我肯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跟桂万年,乃至他背后的主子蚩尤斗争到底。不才虽是凡人,但拯救天界任务,就交给我吧!”
“我是说,你压我腿了,赶紧起来。”
我抱着小腿,揉了好半天,疼痛才减轻了一些。此时,天已微亮,视线好了一些。我们背后就是座大山,十分雄奇。山上树木茂密,怪石嶙峋。大青牛说了,会送我到生肖兽所在的地方,保证我很容易就能找到。可是,这是哪啊?
徐小天一直处于亢奋中,东瞧瞧西看看。我对他道:“你想法去打听下,这是什么地方。”
徐小天道:“建哥,一看你就没穿越经验。首先,咱俩应该换身衣服,如果没有,光着也比穿牛仔裤、体恤衫强,不然会被视为怪物。其次,咱们还得想法弄点钱。无论古代、现代,没钱都不行。”
“你有经验?”
“切,哥们有上百本网络小说的积累,你这次带我就对了。”
“别扯犊子了,赶紧去。”
“我也想啊,但此刻,我饿的前胸贴后背,实在没力气。”
他一说“饿”,我也觉得肚子里空落落的。昨天下午我受伤,去医院治疗,而后又急匆匆地回家,晚饭没吃呢。
“咦,徐小天,你旁边是什么?”我突然发现,离着他不远处,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徐小天过去查看,顿时乐了:“建哥,有了。”
他拎了过来,我一看,是一个黑色方便袋,里面正是昨晚徐小天去买的东西。两瓶白酒,还有两条烟,全是高档货。
我摇摇头:“这也不抗饿啊。”
徐小天道:“对啊。但是,咱们可以用这些烟酒,跟这边人换吃喝。嘿嘿,建哥,你就应该早点跟我说,我提前多准备些东西,咱哥们就能在这个世界纵横驰骋了,哈哈。”
“别笑了,当心乐极生悲。”我把脸沉了下来。这小子,找生肖兽是多严肃的事情啊,被他当成是旅游了。
“铛——铛——铛”一阵铜锣响,接着从树林里冲出来20多人,都穿着土黄布衣衫,头扎青巾,打着裹腿,手里拎着钢刀。
“建哥,你嘴开光了。”徐小天哭笑不得。
这些人上来就把我俩围上了,为首一人20多岁,身份高大,看起来十分彪悍,连鬓络腮的胡子。
“你们是什么人?”口音听起来别别扭扭的,但好歹能听懂。
事到如今,只好瞎蒙了;“啊,我和舍弟是外乡人,误走山林,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络腮胡哈哈大笑:“这是水泊梁山的后山坡,四面都是水,你如何能误走进来?我看你二人贼头鼠脑,穿着奇装异服,肯定是朝廷的奸细。小的们,把他们绑上,押到头领那里。”
过来几个人,不容分说就将我们绑上了。我大声辩解,可是人家根本就不听这个。
“李头,这些东西看起来十分奇异,怕是这两个歹人所用的武器。”一个喽啰拎着那个黑色方便袋,递给了络腮胡。
络腮胡看了一眼:“都带着,走!”
我和徐小天被押着,就奔山里走。我有些不安,别刚穿越到《水浒传》里,就让人当成奸细给杀了,那就全歇菜了。不过,咱心中有底。实在不行,就默念咒语,让大青牛将我召唤回去。可是,徐小天怎么办啊。我得拉着他,才能一起回去。
我小腿骨折,行走不便,两个喽啰就架着我。一边走,我一边跟他俩闲扯:“二位大哥,这是要把我们带到哪啊?”
“自然是见头领。”其中一人道。
“哦,不知是哪个头领?”
“告诉你也无妨。今夜当值的是段头领。”
段头领?我仔细回忆了下,梁山一百零八名好汉,有哪个姓段?咦,还真有一个,金毛犬段景住。
“莫不是诨号叫做金毛犬的段景住?”我急忙问。
“对啊!”
段景住在梁山排座次时,是第一百零八位,是梁山走报机密步军四头领之一。对于这个人,即使是熟读《水浒传》的人,也了解不多。不过眼下,也只能将脱身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我决心,编一个瞎话。
“兄弟,这太巧了。实不相瞒,我们二人就是投奔段头领的。快带我们去,到时段头领一定重重有赏。”
这人不敢做主,就去报告了络腮胡。络腮胡沉吟片刻,才道:“你这奸细,一会见到段头领,若是你所说不实,我将你千刀万剐了。”
不多时,我们顺着盘山道就上山了,眼前豁然开朗。无数间房屋依山而建,十分雄伟。我暗想:虽是演义小说,但梁山众英雄如果不受招安,朝廷焉能攻破。
正走着,前方来了一队人马。领头一人见到被押着的我和徐小天,急忙催马过来。
“吁——李万,这两人是谁,怎么了?”
我见马上之人,赤发黄须,身材高大,但十分瘦弱,双眼有神。这相貌,定是金毛犬段景住无疑。
没等络腮胡李万说话,我先开口了;“段大哥,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
段景住下了马,上下打量了我几眼,面露疑惑。李万道:“段头领,这二人是我们在后山发现的,形迹可疑,怀疑是朝廷派来的奸细。”
段景住来到我面前:“你认识我?”
我急忙道:“段大哥,你怎么忘了。数年前,咱们曾经有过生意往来,你从我这儿买过马啊。”
段景住还是摇头;“你在何时何地,与段某有生意往来?”
我一琢磨,段景住都出场了,肯定是梁山排座次后的事。这时候,天王晁盖死了,宋江做梁山之主,一百零八名好汉聚齐了。段景住山上,应该也就一年多。
“三年前,在涿州啊,您怎么忘了。哎呀,我是韩建啊,道上人叫我韩伯乐。”
段景住还是没想起来。他自然想不起来,都是我瞎编的。但是,他曾经做过多年的贩马生意,接触人多,所以也有些含糊。
“你来梁山做什么?”
“段大哥,自从听说您盗走了‘照夜玉狮子’,来梁山入伙,我们兄弟都十分羡慕,所以决定来投奔您。这不,我和我弟弟来找您了,但因为路途不熟,误走后山,被人抓来了。段大哥,您就收留我们吧。”
段景住略一思考,哈哈笑道:“鼠辈,你竟敢骗我。来啊,将他二人押到大寨中,交给大头领处置。”
这是完了,一番话没唬住人家。这大头领,肯定就是宋江了。他身边,还有军师吴用,入云龙公孙胜,神机军师朱武等,都是聪明人啊,我这点伎俩就更不管用了。
段景住骑马,走在前面。我和徐小天被人押着,跟着其后。徐小天倒是一点都不怕,瞅哪都新鲜。见他那德行,我就生气。老子逼急了,自己跑了,留你在梁山做鬼。
我苦苦思索脱身之法,竟无计可施。梁山都是能人啊,不好骗。咦,人不好骗,我骗动物啊。
上次,我穿越回明朝,就忽悠过凌十一的马,还忽悠过喜鹊。此刻,段景住骑着的这匹大红马就在眼前,我何不故技重施?
想到这,我压低声音,跟这匹大红马商量。好在此地离前山够远,我有都是时间。
我也是服了,现在动物都这么有心眼吗?我好说歹说,最后答应给它找个母马,才将它说服。
走着走着,大红马突然一声暴叫,原地跳起来五尺多高,又趴在地上,将段景住就摔了下去。
段景住亏得是有功底,在地上一骨碌,站了起来,没伤。
“赤骥,你怎么了?”段景住急忙蹲在了马脖子处。
其实,它什么事都没有,都是装的。这匹马也真聪明,装的很像。鼻子喷出两股粗气,双眼往上翻,嘴里吐出白沫,眼见就不行了。
段景住懂马啊,当时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赤骥啊,你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哎呀,可如何是好。”他从身上掏出个牛皮纸包,取出一点粉末,就要往大红马嘴里倒。
我急忙制止:“等等。段大哥,不可随便用药。”
段景住愣住了:“你说什么?”
“段大哥,这匹马的症状,我曾经见过,其实略施小计,就能治好。你若随便用药,反而不妙,适得其反,会给治死的。”
“你能治?”
“当然!”
李万过来,一薅我脖领子:“段头领养马之术,天下无双,你少要班门弄斧。”
我笑道:“天下无双?不见得。别忘了,我名叫韩伯乐,自问养马、相马,没有对手。”
段景住见赤骥浑身抽搐,一咬牙;“好!韩伯乐,你速速给赤骥治病。”
“不急!”我道,“段大哥,我若治不好,杀刮存留,悉听尊便。如果,我要是治的好呢?”
段景住道:“那就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会秉告大头领,许你入伙。”
“好!一言为定。哎,我的绑绳是不是解开啊。”
段景住吩咐李万,将我的绳子解开,但徐小天却仍捆着。我装模作样来到赤骥身前,用手按按头,又按按身子,小声道:“哥们,起来吧。”
没想到,这匹倒霉马竟然不起来了,打了响鼻,眼睛微睁,看着我。
“怎么了,咱不是说好了吗,你得起来啊。”
赤骥道:“我想过了,条件得改一改。”
我怒了:“你说的,你是宝马良驹,主人不肯随便给你找小母马,导致你都三四岁了,还是光棍。我答应了,过后给你找个媳妇。咱不是讲好了吗,怎么反悔啊。”
赤骥道:“我琢磨了,主人也是用心良苦,一般的母马,我还真看不上。除非,你把关胜头领的卷毛赤兔,或者呼延灼头领的踏雪乌骓配给我才行。”
这还是一匹眼光够高的马。这时候,我也不管能不能做到了,只能是先答应下来:“我是神仙,自然没问题。”
赤骥这才身子晃动,腾空跳了起来。为了表示健康,还抬起前腿,嘶吼了几声。段景住不可思议地看看马,又看看我,仍不放心,跳上去溜了几圈,觉得马的脚力正常,腾跃有力,才跳下马来。
“怎么样,段头领,赤骥还好吧。”我问
段景住点点头:“没问题。请问阁下,你是怎么治好的赤骥,它又是犯了什么毛病。”
我哪知道啊,编都不敢编,人家是养马的大行家,只好故弄玄虚:“段头领,您当初也是干这行的,岂不知这些看家的本领,怎能轻易告诉别人呢。”
段景住道:“也有道理。二位,此时天色尚早,众头领们还没起床,先随我到家中休息。”
他亲自将徐小天的绑绳解开,引着我们二人来到山上的一个院落内。
小院不大,就两间木头房,陈设十分简单。我长出了一口气,暂时没事了。不知将来,又有什么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