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的帮助？”周方仪一时没能转过来弯，她重复着傅近年的话，“为什么林氏会帮他？傅氏和林氏难道不是竞争关系吗？”
“是，也不是。”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两家关系颇为复杂，傅盛和林游的妹妹结婚了。”
看来，两个同样体量的公司并不是只有竞争关系。或许在必要的时候互相扶持，才能走得更远。“这样啊。”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至少最近二叔没办法搞新的花招了吧？”
“嗯。”傅近年轻声应到，“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不用等我，挂了。”他忽然话锋一转，还未等周方仪反应过来，电话就已经挂断了。“哎？”猝不及防的结束语，砸得她一脸懵逼，“他怎么怪怪的？”
挂断电话的傅近年一脸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屏幕，“我究竟在做什么？”他对着这些数据，却一点都看不进去。“明明是公司的事，自己为何非要多此一举打给周方仪？”
“因为你喜欢她。”心底有个声音在叫嚣着，傅近年越想忽视却越为清晰。他“腾”地一下起身，沉着脸走进洗手间。
秋日上午的太阳不算热烈，温度还算适宜，很适合出门散步。“老夫人，您慢点。”管家扶着傅奶奶小心翼翼地走出老宅的正门。
“陪我去后面院子的长椅上坐坐吧。”她伸出手，扶着管家的胳膊，脸上的神色颇为悠闲。
“好。”管家没有多言，转身便带着傅奶奶走向院子。“傅盛的公司倒了。”傅奶奶忽然开口，声音里没有多少情绪波动，“你听说了吗？”
突如起来的问题问得管家一愣，“还没有，只是看到了关于他投资项目的新闻。”他想了想，如实禀报了自己收集到的资料。
傅奶奶沉默了一会，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未年醒了，傅盛倒了，这就是报应吧。”她摆摆手，“罢了，那个逆子坏事做尽，报应头上神仙也救不了他。”
“老夫人消消气。”管家赶忙扶稳傅奶奶，“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也不必操心那么多了。”
“说的也是，走吧，去花园里坐坐。”
冰冷的水打在脸上，傅近年姑且冷静下来，“眼下的当务之急是给傅盛最后一击，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他对着镜子，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他整理好外套，缓步走出洗手间，是时候让安插在二叔公司的K公布他收集的信息了。
“行动。”他用私密邮箱，向一个地址发布了讯号，没一会就收到一个“OK”。他对着手机，笑意不达眼底，“既然要玩，就玩的大一点吧。”
“傅总，十分钟后开晨会。”刘助理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进来。“好。”傅近年收起桌上的笔记本，起身就要向外走。
“傅总......”刘助理看了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怎么了？”他扭过头，搞不清他这副别别扭扭的样子究竟是要做什么。
“领带真的没问题吗？”他抬手，指了指傅近年的脖子，“董事会的那些人肯会做文章。”
傅近年一愣，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今天脖子上空荡荡的感觉不是错觉。他忆起早晨自己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由得老脸一红，“咳，谢谢提醒。”说罢，就从办公室的柜子里摸出了备用领带。
他对着镜子，三下五除二地打了个结。尽管他努力保持面上的平静，心里却忍不住微恼周方仪对自己的影响太大，“走吧。”
刘助理看着他一变再变的脸色，还是忍不住犯了嘀咕，“今天的傅总，怎么阴晴不定的？”
被迁怒的周方仪百无聊赖地瘫在浴缸里享受人生，“啊，又是无聊又快乐的一天。”她拿起放在浴缸旁的红酒，又顺手把音乐声音调大，“这才是生活！”直到泡得手指都有些发皱，她才依依不舍地从浴室里走出来。
“夫人，这是前几日拍卖会送过来的东西。”管家阿姨把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过来，“一直放在客厅，大概是先生忘记给你了。”
周方仪迟疑接过，好半天，记忆才再次回笼，“啊！是这个！”她一拍脑门，想起了那日在拍卖会上林清的遭遇。“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她快步走回房间，拨通了林清的手机号码。
“嘟...嘟...嘟”也不知对面在做些什么，电话迟迟没被接通。“喂？”过了好久，听筒里才传来睡意朦胧的声音。
怎么这么晚还没起？她微怔，但很快回复自然，“喂？我是周方仪，那日在拍卖会上的饰品到了，今天有时间出来见一面吗？”
“啊！”那边传来大梦初醒的声音，似是记忆堪堪回笼，“有时间有时间，我们几点去哪里见？”
“不如一起出去吃午饭，我看恒益大厦附近有家泰式料理不错。”周方仪沉吟片刻，忽然想起自己早晨在手机上看到的安利视频，择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去。
“行，等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去。”林清像是终于彻底清醒了，说话的条理也便清楚不少。
她拿起放在手边的饰品盒，“好的，那我待会把地址发给你。”
正午的太阳很大，透过薄薄的云层直射周方仪的眼睛。她抬起手，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戴太阳镜出门。
“泰式餐厅，是这里吧？”她走近仔细打量着门口的招牌，眼神微眯，不是很确定。肩膀猛地被人拍了一下，“就是这家，我们进去吧。”
带着鼻音的声音响起，周方仪被吓了一跳，她猛地回头，就看到没怎么化妆的林清穿着大码卫衣同她打招呼。
“哎？林清你换风格了？这个卫衣还有点男友风。”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清，顺嘴夸了她一句。未曾想，林清忽然满脸通红，她肉眼可见的紧张了起来。
“是，是吗？哈哈哈，偶尔变变样子也不错。”本应是日常的寒暄，但她字里行间全部透露着紧张。
这种小女生的态度实在让人起疑，周方仪笑嘻嘻地拍着她的肩，张嘴就来，“怎么，你交男朋友了？”
“没有！”林清被这句话直接噎到，“咳咳咳！”她连连摆手，“没有的事，不要瞎说。”
她看着满脸通红的林清心情很是复杂，这么明显的表现，就差把“我有事”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