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做贼心虚,听到这个话题周方仪心头一紧,“那还真是,小姑娘挺可怜的。”她不敢细问,便随口应付着。
那成想,这个回答完全踩在了妈妈的雷点上,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这怎么能叫可怜呢?这是一件喜事。”她义正言辞道,“当初女孩子为了这个男人放弃了有大好前程的工作,现在好了,没有人再拖累她了。”
这一嗓子彻底将周方仪的神志唤回,她赶忙接过女强人妈的话茬,“的确,放弃前程这个做法不可取。”电话那头传来了诡异的沉默,“喂?你还挺得到吗?”她还是有些心虚,就忍不住出声问道。
“方仪你是不是,谈恋爱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忽然变得及其严肃,女强人妈一字一顿地问着,“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重要的话要用重复来加强语气,她声音再度开口,咄咄逼人的气势顺着信号压得周方仪心脏狂跳。
“自然是没有!”背后渗出冷汗,但周方仪依旧咬着牙,坚持不让自己露怯,“天天加班,我哪里来的时间。”深知自家妈妈最喜欢努力工作的人,她赶忙把话带到这个话题上。
“真的?”女性的第六感让女强人妈将信将疑,但到底只是个猜测,她又没有切实的证据,就只得作罢,“没谈就好。”她的声音渐柔,“妞妞这么优秀,不需要男人这种东西。”
“嗯嗯,不需要。”周方仪勉力压制着自己狂跳的心,嘴里慌忙应和着,“好好工作,什么都会有,对吧?”这大概就是女强人妈想要的正确答案,她彻底打消了心中的疑虑,语气也温和的不得了,“那妈妈就不打扰你工作了,等我回国,带你出门旅游。”向来就是风风火火的性子,女强人妈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徒留周方仪坐在原地指尖微颤。
“起码,今天的事情是糊弄过去了。”她呼了口气,这才把脑中紧绷的弦放下,“怕什么来什么,刚做完亏心事就被打电话,真不错。”许是太过紧张地缘故,周方仪的手很凉,但脸颊却很烫。她将手机丢在一旁,随意地倒在床上,“等我回国,就带你去旅游……”床上的人动作一僵,随后猛地弹起,“等一下!她刚刚说,要回国?”
后知后觉的周方仪瞳孔紧缩,“这就意味着,我偷偷结婚的事情,马上要被发现了?”虽说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被抓现行的这一天,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天竟会来得如此突然。
“现在,该怎么办?”亲自将自己推入窘境的周方仪无从下手,大脑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问题,便陷入了短暂的死机。
“嗡,嗡。”屋漏偏逢连夜雨,往常一天收不到一条消息的手机,偏偏在此刻响个不停。“喂?”她机械地拿起一旁恼人的手机,“有什么事吗?”
“是我,傅近年。”听筒对面的声音死气沉沉,“难不成还没睡醒?”他有些疑惑地蹙起眉,但还是贴心的自我介绍了一番,“你的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他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感觉,一时有些语塞。
“傅先生,我想问你个问题。”周方仪难得严肃,他被问得有些微愣,“你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我忽然从你的生活里消失了,你会怎样?”
“消失?”这个词听起来不大吉利,傅近年皱起一双好看的眉,“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他的心中忽然冒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就是,额,看到一个帖子。”对比起女强人妈的压迫感,面对傅近年她扯谎扯得如鱼得水,“哎呀,你快说,你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嘛。”
“这样啊。”见只是个测试,傅近年勉强放下心,“我会去找你。”没有过多的言辞,也没有夸张的形容,他平平淡淡地开口。
“就这样?”这个回答正常的过分,周方仪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地开口,“你不会做其他的事情吗?比如说,动用关系人肉搜索?”按照霸总文里的经典剧情,女主落跑,霸总一定会做这几件事情。虽说一定找不到,但是形式还是要走一下的。
“出现了,周方仪脑中驱散不掉的霸总剧情。”傅近年沉默了片刻,终于悠悠地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的很怀疑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为了体验和霸总谈恋爱的感受。”
“到也不是。”成功被带偏话题的周方仪忍不住弯了嘴角,“若是想体验霸总言情,和你在一起属实不是最优解。”
虽说先前被周方仪代入霸总人设傅近年很是头疼,但忽然被嫌弃,他显然也并不会因此开心,“为什么不是?”莫名其妙的好胜心被激起,他颇有些不平。
“男人谈恋爱都会变得幼稚。”这句话猛地从周方仪脑中跳出来,对面的人活像一个幼儿园男生,各个方面都要与之攀比。
“快说。”见对面人停顿的时间有些长,总裁大人很不满意,“从身世到,咳,样貌,我那点不符合?”他似是对自夸容貌这件事有些害羞,语气里满是不自在。
“性格和脾气。”见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忽然这般分毫必争,周方仪有些想笑,“傅先生其实是个很温柔的人,不像小说里的霸总那样唯我独尊。”她说得真诚,倒是把听筒那头的人说愣了。
“只是对你罢了。”大概是不适应这样直白的夸奖,想要掩饰害羞傅近年故作冷淡道,“我不是对所有人,都温柔的。”
“嗯嗯,总裁大人其实特别凶。”一眼看穿他拙劣伪装的周方仪心情很好地应和着,“公司里的员工,都害怕傅先生。”她声音含笑,“这样可以吗?”
“……”不知怎的,傅近年莫名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算了,不和你计较。”意识到自己的威严被挑战的男人佯装无所谓,试图用这种方式为自己找回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