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原吉面沉似水,毫无波澜,仿佛外界的一切都无法动摇他内心的决定。他的声音坚定而沉稳,说道:“在下心意已决,恩公就不必再费口舌了。”
只见夏原吉那张原本圆嘟嘟的娃娃脸此刻绷得紧紧的,透露出一股执拗和倔强。
他的眉头微皱,嘴唇紧闭,眼神坚定地直视着前方,仿佛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他的想法。
何魁见状,心中一阵无奈。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露出一脸痛苦的表情,哀叹一声后,对着夏原吉抱怨道:“你这小娃娃年纪尚轻,怎么就如此固执呢?比那朝堂上的那些老古板还要顽固百倍啊!”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惋惜和不解,似乎对夏原吉的决定感到十分失望。
接着,何魁继续说道:“你这样做,和自寻死路又有什么区别呢?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何非要一条道走到黑呢?”
夏原吉凝视着何魁的眼睛,目光坚定而认真,他缓缓说道:“恩公啊,您可能并不了解,像我这样出身寒门的读书人,对朝廷重开科举这件事是何等的期待啊!
我们这些寒门士子,就如同夜空中的繁星,虽然微弱,但始终怀揣着希望,盼望着能有一天闪耀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执意要参加这次春闱,并非仅仅是为了个人的私利。
我更希望通过这次考试,为天下所有的寒门士子争得一口气!哪怕最终我不幸名落孙山,但至少我曾经在科场上,与那些富家子弟们堂堂正正地较量过一次。”
然而,何魁听完夏原吉这番话后,却像被激怒的雄狮一般,他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大,满脸怒容地吼道:“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你这想法简直就是幼稚至极!”
面对何魁的斥责,夏原吉并未退缩,他依然坚定地站在原地,毫不畏惧地与何魁对视着,似乎早已下定决心。
“夏某这一次是铁了心了,就算是撞到南山,我也绝对不会回头!”夏原吉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决绝和坚定。
听到这话,何魁不再言语,他想不明白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夏原吉这样固执的人,简直是顽固不化。
“哼!”
于是何魁冷哼一声,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和不满。他迅速转过身去,仿佛对夏原吉的存在完全不屑一顾,然后迈开大步,径直走进了银安殿。
夏原吉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何魁渐行渐远,直至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银安殿的门内。
夏原吉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愧疚,也有一丝释然。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将心中的烦闷一同呼出。然后,他喃喃自语道:“恩公在上,夏某实在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就将恩公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啊。”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定,仿佛是在对冥冥之中的恩公诉说着自己的苦衷。
“为了不让恩公受到牵连,夏某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夏原吉继续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无奈和决绝。
他深知自己的决定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但他更清楚,如果不这样做,恩公可能会面临更大的风险。
十二月的天气异常阴冷,寒风呼啸着穿过银安殿的大门洞口,带来阵阵寒意。
大殿之内更是阴风阵阵,让人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地上的青砖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仿佛是被这寒冷的天气所冻结。
陈忠一抬头望去,只见殿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这黑暗让人感到压抑和恐惧,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危险。
陈忠一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扭头对着随行的两名太监说道:“你们俩都在愣着干嘛?”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恼怒,似乎对这两名太监的迟钝感到不满。
“这里黑灯瞎火的,你们两个还不快去把里面的灯都全部点亮呢?”陈忠一催促道,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焦急。
那两名太监如梦初醒般,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匆匆忙忙地朝着殿内走去,准备点亮那些三尺三寸的铜雀灯。
铜雀灯在屋檐一角轻轻地摇晃着,发出微弱的光芒。
这光芒在黑暗中显得如此微弱,仿佛随时都可能被黑暗吞噬。
微弱的灯光如风中残烛般在空旷的大殿内摇曳,那微弱的光线不仅没有给人带来丝毫温暖,反而让整个大殿显得格外阴冷,仿佛这里是幽冥地府一般。
陈忠身材干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他身上裹着一件白色的狐裘,这本应是件保暖的衣物,但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有些滑稽。
他的颧骨很高,使得他的脸颊看起来凹陷进去,再加上他那毫无血色的面庞,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具行走的骷髅。
铜雀灯的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忽明忽暗的火光在陈忠的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
在这明暗交错的光线下,陈忠的脸色愈发惨白,那凹陷的脸颊更是让人联想到传闻中的白毛僵尸,令人毛骨悚然。
一直跟在陈忠身后的两名小太监,看到这恐怖的场景,吓得面如土色,两人紧紧抱在一起,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他们的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地颤抖着,似乎下一刻就会昏厥过去。
陈忠刚刚回过头,便发现那两名随行的小太监不见了踪影。
他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扯开嗓子尖叫道:“你们两个王八蛋给杂家死到哪里去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带着些许回音,更增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原本喧闹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这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静谧的环境中却显得异常突兀。正在翻箱倒柜的番子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声音的来源处。
那是房间的一角,光线有些昏暗,看不太真切。但当他们定睛看去时,却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司礼监的掌印陈公公的背后,竟然站着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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