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 ...于森??”
于舒雅坐在地上,眼前花的不行,感觉什么都看不清。
但听到这个名字,她顿时就急了。
挣扎着就要站起来。
“于森!!混蛋!!呸!电线杆子!!”
她瘪着嘴,泪珠子还都在脸上挂着呢,一边哭着又一边气得不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小脸蛋子红彤彤的像个小苹果似的。
孙博洋见于舒雅要起身,下意识地就想发挥下绅士风度。
伸手就想去扶她。
却见身着黑色大衣的男人长腿一迈,高大的身姿瞬间将地上的姑娘彻底笼罩住了。
于森冷肃森寒的眸子状似随意地睨了孙博洋一眼,光影自他幽深的瞳孔中折射而过,那是种刺入骨血的凉。
孙博洋这个年纪顶多也就算个纨绔公子爷,哪里见识过这种看着就不好惹的人物。
他一向被孙家保护的好,所以虽然听到于森的名字觉得耳熟,但也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我的妈呀!我就说这小同志看着有点眼熟呢,这不是于家从前收养的那个小丫头?”
“后来跟于森结婚了... ...这是小于太太呀!”
“不是吧?这么浪漫啊??”
“... ...从前是兄妹,现在变成夫妻了??这叫浪漫吗?我怎么听着就别扭。”
“这有什么别扭的,现在都什么社会了?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只是个收养的丫头。没准儿人从小还就当成童养媳... ...”
于森很是讨厌这种聒噪又拥挤的地方,一记眼刀扫向四周。
那如同暗夜中射出的锐箭顿时让人们哑然失声。
于森是什么人啊,人家爹可就是在黑道上混的。
做的都是刀尖儿上舔血的事儿,后来社会治安越来越好了所以被抓进去认罪伏法了。
老于是没了。
可于森终究是他的儿子,骨子里仍然遗传到了那股子狠戾阴暗的劲儿,满脸的冷肃杀气,只是沉默着站在那儿就有种强烈的压迫感,让人连头都不敢抬。
于森不想在这样的地方继续浪费时间,让这些人围着他家姑娘来回来去地看,他直接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了一张支票递给那位被踩了鞋子的女士。
半句话都没说。
他手上戴着纯黑色的真皮手套,显得无比冰冷。
可俯下身抱起于舒雅的时候动作却又万分轻柔,就像是将一块稀世珍宝揽进怀中,生怕稍有不察就把她磕了碰了。
众人还是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上一下。
那位收到支票的女士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儿差点直接双眼一翻当场昏过去。
于舒雅像是只炸了毛的小刺猬,被于森抱起来以后就开始伸出小手抓他的头发,还侧头隔着衣服咬他的肩膀。
“嗬——”
也不知道是谁倒吸了一口好大的凉气,看着连眉梢都没动上一动的于森就静静地伫立在人群中央,怀里还有个撒泼似的小丫头对他又掐又咬的,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可是于老板啊啊啊啊,她咋敢的啊!!
于森感受着肩膀上又疼又痒的感觉,浑身都绷紧了,额角青筋猛然跳动了几下。
他快忍不住了。
被他家这个小姑娘气的。
胸口估摸着应该是有口老血吐不出来也咽不回去。
她现在是真的长能耐了,从前是剃了头发女扮男装跟那帮二流子们混,玩儿什么大哥小弟的游戏。
虽然他不喜欢也总管她,可那些人也就是明面上咋呼咋呼,并不是什么过于复杂的人物,就算他们瞎玩儿瞎闹也翻不出什么水花。
所以他只是稍微管管,并没有认真阻拦。
他知道她每天都是自己待在家里等她,肯定也是闷得难受,又气他太忙,没时间陪她玩儿,所以才喜欢耍小性子犯脾气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可今天这件事儿跟之前的比不得。
这种声色场所鱼龙混杂。
她从小便被他如玉如珠般的护着,并没有真正地见识过人性的丑恶。
于森打定了主意要把她带回去好好的教育教育。
端着这么个扑腾着的小人儿就往外走。
结果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稍微顿下。
他仍旧面无表情,头也没回地落下句:“孙家的儿子是吧。”
“你爸欠我的钱已经拖了半年,回去以后告诉他七天以内准备好,不然的话我们就走法律程序。”
“还有,别想用他倒腾的那堆假货来骗我。”
言罢,于森薄唇微微牵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其中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四下顿时传来一阵唏嘘声,开始探着脑袋重新观察孙博洋手上的那块“天价怀表”。
“... ...”
再看孙博洋,一张俊脸早就被气的又红又紫,宛如猪肝。
于舒雅已经闹累了。
酒精上头,到了后面身子就软得跟面条儿似的,纤细的胳膊都耷拉下去,连于森的脖大衣领口都攥不住了。
于森眉眼之间的寒气在走出舞厅的那一瞬间爆发到至极。
他没带司机,自己开车。
打开车门就把于舒雅塞进后车厢,动作是从来没有过的粗鲁。
他不受控制地开始臆想。
假如今天他再来的晚一些,她会怎么样。
于森闭了闭眼,漆黑深邃的眉心紧缩。
再也不敢继续想下去。
烦躁地单手解开大衣扣子,开门上车,猛踩油门。
家中所有的下人全被他遣散了,当他抱着已经昏睡过去的于舒雅回家的时候,偌大的宅邸毫无声响,只留有外面微风拂过树梢的声音。
他抱着她,进了玄关粗暴而迅速地脱了鞋袜,赤足踩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直奔顶层——
-
于舒雅是被一阵混杂着眩晕的窒息感逼醒的。
她颤了两下长睫,迷蒙地撩开眼眸,却被一滴水珠直直地砸在眉心,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屋里只开了角落中一盏昏暗的西洋台灯。
男人腰间挂着条摇摇欲坠的浴巾,额发全都湿着,结实的手臂则撑在她身体两侧。
他幽深而又亮的厉害的瞳仁就这样死死地盯着自己,像是要穿透她一样。
“于...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