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溥程脚步一顿,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过了一会儿,门也打开。
他回过头,苏北北穿着睡袍,白皙的皮肤在淋浴后呈现出淡粉的颜色,脖颈处性感的弧度沾着水汽,考验着他的耐力。
顾溥程站在门口,身上披上了衬衫,随意扣了两个纽扣,可这样随意的遮掩,反而让人的目光定格在那惑人的腹肌和充满爆发力的小腹。
苏北北长发还滴着水,顾溥程半眯着眼眸,伸手招呼她:“过来。”
她心头一跳,走到他跟前问:“干嘛?”
“吹风机呢?头发不吹干容易感冒。”
在苏北北取过吹风机后,顾溥程插上电开始帮她吹头发。骨节修长的手指插进她的发梢,轻轻柔柔,苏北北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人,被幸福的感觉淹满。
“留下来吧。”她说。
顾溥程手指一颤,看着镜子里的姑娘,强压着心底的那把火,深沉问:“你在向我发出危险的邀请。”
苏北北笑着转身,仰头凝视着顾溥程:“所以呢?你会留下来吗?”
顾溥程将吹风机放在化妆台上,微微弯腰盯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有人怀疑过你的职业吗?”
苏北北讶然:“什么?”
顾溥程温柔的拉起她的手,亲吻她的指尖:“不是钓手……而是驯兽师。”
夜晚的风吹得温婉,沈朝昱回家到家中看着空荡的房间,失神一笑。
他看着手机里显示电脑数据被拷贝的信息,回想起这段日子多次与他亲近的女人,心底隐隐腾起一股失落感。
她从一开始接近他就是为了收集这些东西吗?她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吗?还是说是为了报复他打破了她锦鲤般的幸运。
古话有云食髓知味,作为情场老手,竟然会因一个人沦陷。
理智和欲望间,他似乎败给了欲望。
“啊——”
一声尖叫将他的思绪拉回,他慌忙跑进洗浴间,发现卫青蹲在地上揉着脚,看到沈朝昱回来,便抱怨道:“你可以改良一下你家的地砖吗?这是我这两天第五次在这里滑倒。”
看到她没离开,他竟失控般的上前抱住她:“你没走。”
卫青一脸茫然,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不由皱起眉头:“你是喝了多少?”
“不多。”
“和苏北北一起喝的?”
“嗯。”
卫青拧着眉,试探性问:“你是不是喜欢她?”
沈朝昱身形一顿,放开卫青看着她的脸,忍不住笑出声:“你刚才说什么?”
抿了抿红唇,卫青犹豫再三,还是问道:“你是喜欢苏小姐吗?”
伸手弹了一下她的眉心 ,沈朝昱坐在地板上,感叹道:“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觉得?”
卫青点点说:“你对她……似乎什么都愿意为她做。”
“是的。”沈朝昱承认道:“我可以为她做任何事。”
思绪被拉回遥远的年代,饥饿的男孩蜷缩在山林的洞窟里,奄奄一息。
被母亲丢弃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坚持?
是因为不甘吗?还是因为想要一个答案。
她是随父亲到溪流野钓路过的,这个与他生活在同一个院子里,他最看不惯的野蛮女孩救下了他。
回到家中,苏父带他做了全身检查,并帮助他寻找母亲。可是警察找了很多天,都没他母亲的下落,只能联系他远在国外打拼的父亲。
父亲接到通知从伦敦赶回来,与此同时也有了母亲的下落。
她身在云南的监狱里,为了一己私欲,贩卖毒品,破碎了多少家庭。他的母亲,竟然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大毒枭。得到消息的沈朝昱,带着所有的疑问到监狱里探望那个将他丢弃的女人。
然而时至今日,他依然没有等到一句话。
对母亲而言,他真的是随便可以丢弃的垃圾吗?
“我和她的感情不是爱情。”沈朝昱淡淡道:“是一种亲情。”
卫青看着他,犹豫一下说:“所以呢?”
沈朝昱忽而哈哈大笑:“所谓长兄如父,顾溥程想跟她结婚,是不是得给我奉茶?”
思维跳跃的太过厉害,卫青一脸发懵,半晌从地上缓缓起身,泼他冷水:“现在的年轻人都能自己把事儿办了,还能劳您费心?”
沈朝昱一愣,侧头问:“好歹我年长几岁啊!也当了她好几年监护人。”
“顾溥程是谁?”
沈朝昱跟着卫青从洗浴间出来,顺带从柜子里翻出药箱,在手里倒了点药酒,拉着她坐下给她揉脚。
卫青吃痛忍不住“嘶”了一声,沈朝昱本能地放缓力道,轻轻按捏着她的玉足。
“顾溥程是一个特殊。”
卫青不解,问:“他是顾氏长子。”
“很快就不是了。”
沈朝昱起身,走到洗手台一边洗手一边道:“虽然很快不是,却依然是没有自由的影子。”
“嗯?”
“为了自由……”他压低声音,几秒后豁然转头,笑道:“他一定会给我奉茶的!哈哈哈哈!”
卫青有点无语,看着站在她面前得意忘形的男人,不禁将口袋里的U盘用力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