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归的出现让稳坐在位置上的顾溥贤愣了一下,看到这张多年未见的脸,他的眼底涌现出杀意。
找了这么久,程归好像人间蒸发一般,一点讯息也没有,直到最近才漏出点踪迹。
为什么?
看着不远处坐着的人,程归凝眉,口吻淡淡:“七年来,我一直想了结这件事。我妹妹因你香消玉殒,难道你不该赎罪?”
顾溥贤冷眼道:“看来你还不满意?”
“满意?不都应该血债血偿的吗?”程归道:“我花了那么多时间,还是没能要你的命!”
大厅里全是在各行业领域拔尖的龙头人物,程归的声音很大,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见状,顾龙海侧头看了一眼苏韵文,对方只是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看似打算让这出戏演完。
七年前,卡蒙顾氏家族出事,若不是因为强大的势力,恐怕早已失去今日的地位。一家独大,垄断了很多资源链条,很长一段时间里让中小企业举步维艰。
没有人想跟它对抗,可所有人都希望它跌落神坛。
程归停顿片刻,转而道:“我曾经是相信法律的,可是……为什么,对于你这种人就没有用?”
看着情绪激动的程归,而此刻,父亲却显得气定神闲,苏茜心头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贤哥,不然我们今天早点离开吧?”
顾溥贤没看她,眉宇微微蹙起,他低声道:“这本就是为顾氏设的局,你以为老头子不知道?”
苏茜愣了一下,说:“可我觉得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苏茜的话让顾溥贤微怔,事到如今,事态的发展似乎已经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了。
想要我顾氏亡么?
程归笑了笑,从背包里拿出一沓资料:“这里,有你们顾氏所有违法犯罪的证据。”
话音刚落,顾龙海接了话:“小姑娘,你希望我们顾氏怎么做?”
程归道:“一命抵一命。”
顾龙海呵呵笑了两声,却是说:“你还是太单纯。”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
话还没说完,大厅的门被人推开,此时进来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其中一个中年男人眉宇英武,浑厚的声音从门口便传入大厅。
“程归,你又在这里闹什么?”
看戏的人永远不嫌事大。
走进来的男人是马菲尔议员最信任的心腹,他的出现自然代表着这一场贸易会也某人政治生涯的一块垫脚石。
回想起妹妹出事时父亲无所谓的态度,她伤心欲绝,一怒之下与原生家庭划清界限。
在顾溥贤接受庭审的那段时间,她不仅没有得到家里的帮助,还在调查取证中受到了很多阻挠。若不是最后有神秘人传来资料,有更多关键性的证据,最后那场庭审,她不可能胜利。
事到如今,莫非父亲还是要借助顾氏的手来夺得权力吗?
“叔,许久不见。”
严晋缓缓道:“你父亲让带你离开这里。”
“父亲?”程归冷笑一声:“我和他父女情分早已断了,现在来,难不成他很担心我让顾氏完蛋,让他失去竞选的臂膀?”
若不到关键时刻,程归真的很不想撕下脸皮。
她看着严晋,说:“当初妹妹出事,父亲为了巴结顾氏对她的案件早早了解,顾溥贤入狱不过短短七哉,在里面也过得顺风顺水,难道不是他的知会?”
说到这里,程归眼里浸满了泪水。这么多年,父亲没有半点悔恨,甚至再次参与竞选时仍旧要笼络顾氏,为了自己的势力增固。
她那可怜的妹妹,灵魂可曾有过半分安宁?
顾溥程站在不远处,忽然瞧见苏菲独自从侧门离开,他侧头看了一眼廷,示意他跟上。
走廊里静默无声,外面依然下着小雪。
苏菲匆忙走到休息厅,里面戴着黑色帽子,身穿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
苏菲快速走到他跟前,说:“苏北北怎么没来?不是要让他来牵制程哥吗?”
苏军默不作声,抬头看了苏菲一眼,冷漠的眼神让苏菲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苏军轻咳两声,侧头看着窗外翩飞的雪花,问:“你还记得阿尔卑斯山下的小木屋吗?”
闻言,苏菲皱起柳眉:“说这个做什么?”
苏军没回答,继续问:“如果让你现在再回到小木屋去,你愿不愿意?”
着实没想到苏军会问出这个问题,苏菲冷笑一声,下巴微抬,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军:“你在开玩笑?”
“我都已经出来了,谁还会回到那种地方去!”
苏军摇摇头:“那不是你的秘密小屋吗?你和诺伊从小到大玩乐的地方。”
“不。”苏菲绝然打断:“那是困住我的囚笼。”
此时,一个人悄然站在她的身后,苏菲的话尽数落入他的耳朵。
这么多年,终于再见,可为何偏偏这般不堪。
“而且,我憎恶那个地方。”苏菲语调冰冷:“如果一开始就没在那个地方,我会过得更好!”
“呵呵。”
听到苏军的笑,苏菲愣了一下,问:“你笑什么?”
“苏菲,是屋子的主人救了你的命,是屋子的主人把你养育成人,是诺伊无时无刻的陪着你,也是那种环境下孕育了你的舞蹈。”
苏军的话让苏菲精致的脸庞人腾起一股厌烦,她冷淡道:“不是,我的舞蹈是天生,是上天对于我的恩赐,与他们何干!”
“是吗?”
身后的声音突然响起,苏菲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对上了诺伊悲痛的双眸。
他嘴角苦涩一笑,说:“想不到在你眼中,我同父亲是这么不堪。”
苏菲道:“我说的是事实!”
诺伊痛心疾首,看着她说:“菲菲,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为了让顾溥程带你离开,你都做了些什么……”
诺伊的话让苏菲瞬间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