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北北安稳睡在身旁，顾溥程心里那股怒意终于平息了大半。他拿出手机，看着苏菲打来多个未接电话，并没有理会。
此刻，沈朝昱恰巧发了一条微信过来。
“程归找了我，说苏韵文给她发信息，让她来瑞士。”
顾溥程想了一下，飞速的打上几行字，隔了片刻，沈朝昱发来一个表情：狗吃狗粮。
半夜的时候，顾溥程还是把苏北北叫醒，这是他第一次离开时叫醒她。
揉着惺忪的睡眼，苏北北看到他已经穿好衣服，反问：“去哪儿？”
“你好像忘记自己现在被人拐。”
苏北北笑了笑，说：“原来你不是光明正大出现在这里啊。”
“你在这里或许会更安全。”他垂首吻了下她的眉心，说：“也许是有人故意想把你放在这儿。”
苏北北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却没说什么。她伸手环住顾溥程的腰，仰头看着他问：“什么时候能结束？”
顾溥程眸色一沉，道：“快了。”
苏北北动了动唇，本还想说什么，沉吟几秒开口道：“你当初和苏菲在这里相遇，你喜欢她吗？”
顾溥程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苏北北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看他没想说的意思，苏北北自顾道：“我听诺伊想了一些事，所以嘛……”
“说我什么？”
“你抢了别人的心上人。”苏北北眨眨眼睛，笑道：“可是现在你却弃别人的心尖上的人不顾。”
“没喜欢过。”顾溥程淡淡开口：“当初是她来拜托我带她离开这里。”
“什么？”
苏北北有些惊讶，这与她所想的完全不相符。她原本以为是顾溥程看上苏菲，又不想苏菲的舞蹈天赋被埋没，才带她离开这里。难道并不是这样？
顾溥程淡淡解释：“当初我要回国，苏菲找到我，说想去外面走走。她的舞蹈天赋确实不应该被埋没，所以我带她离开这深山，去往城市。”
说着，他眼底似乎露出几分懊悔：“或许……是我做错了。”
苏北北不知道他话中的含义，皱起秀眉：“做错什么？”
顾溥程没有立即回答，深邃的眼眸盯着苏北北的眼睛，他的手指在她的唇角轻微摩挲，缓缓道：“人总会做错一些事，我想这大概是我做错了。”
“如果她没有离开这里，或许还是一个远离世俗的雪山仙子。”
苏北北皱起眉头，盯着他的眼睛说：“这关你什么事……”
拂晓将至，顾溥程离开了酒店。
商贸交流会定在库尔最大的酒店会议厅堂，这里群英汇聚，国内外的行业巨首几乎都聚集在这里。
顾溥程赶回酒店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天上的雪并没有停歇的意思。
他此刻内心深处，想被一团火焰围住，若不是要解决手头的事情，他真想立马带苏北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关你什么事？遇不上你，她还会遇上张溥程、刘溥程……”苏北北抱住他，眼眸含笑：“人的欲望无穷无尽，有人为此生，有人为此死，重要的是看自己怎么选。”
“路是她自己选的，你阻止不了。”
那一瞬，他看到她眼里闪耀着的光芒，搅人心扉。
那一刻，他也明白，一贯清冷的他早已深陷欲望的囹圄，在他爱上苏北北的时候就已难以自持。
商贸会一开始也就是一些日常的交流，欧洲商会的工作人员把近年来各大企业的名头理了一遍，搞了个排名，当然，这在以往是没有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而今年苏韵文承接，把所有东西都翻新了一遍。
堂内气氛凝重，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裤子被人翻开来说，原本轻松愉悦的气氛变得冷嗖嗖的，苏韵文倒也不以为意，转而看向身旁的顾龙海。
“顾老，今年经济萧条，顾氏却也没少赚，不如和大伙儿交交心，支支招。”
一句话，把顾氏推上风口浪尖。
所有人都在亏钱，就顾氏一家独赚，要说没有背后一套，肯定是不可能的！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顾龙海身上，他侧头看了苏韵文一眼，从那狭长的眼眸里读到了他的狡黠。
顾龙海笑了笑，说：“看来是我眼神不好了，选了你。”
苏韵文没在意，依然一副正襟危坐，小心翼翼地样子。“您看您说的，我不过是想让您分享一些经验，你就开始怪罪我了。”
“这本就是商贸交流会，作为欧洲商贸龙头，顾氏的地位，您肯定是说得上话的。”
在场之人面面相觑，顾氏和苏氏明明前几日在联姻，安利来是强强联手才对，怎么有点互相打压的感觉？
莫非……
苏韵文看了眼别的方向，下一秒劳斯和霍兰德家族的代表人便开了口。
“顾老，顾氏占据翘首这么多年，难道连跟我们这些晚辈分享经验一下也不可以？”
皮恩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副玩笑样：“凯沃，这东西影响地位的，顾老怎么会允许其他人撼摇他龙头的地位呢？”
顾溥贤起初一直在旁边坐着不动声色，看到这两家伙出来，显然是有人背后撑腰。他冷笑一声，冰冷的笑在静默的空间里分外突出。
他十指交叉，身子向后靠在椅子上半倚着，动作随意。
“没看两天，竟然有狗出来咬人了。”
皮恩一听，瞬间上火。
“顾少，你这话什么意思？”
顾溥贤半眯起眼睛，眼露杀意：“我真后悔那天放过你，让你有机会在这里瞎叫唤。”
皮恩扫了一眼苏韵文，见他气定神闲地在一旁喝茶，自己也壮了胆，于是与顾溥贤正面直刚。
“顾少，七年前的事情本就是你的错，为何至今都不肯放过我？”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难道七年前的事还另有隐情？！难道顾氏远远比报道出来的东西还要可恨？！
此时，坐在位置上的程归悄然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