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可以证明她所言不假。”
夏书璟的话让除了唐娇娇之外的人都意想不到。
“璟儿,你可知你的话意味着什么?”
启皇此话一出,百官们纷纷开启装死模式。
能上金銮殿的个个都是猴精,百官们清楚,这是圣上在问自己的两个皇子,是否要将争斗搬到朝堂和明面处。
夏书璟的回答,至关重要。
“儿臣知道,儿臣虽眼瞎但心不瞎,颠倒黑白,搬弄是非,儿臣做不到。”夏书璟给出了答案。
“朕要的是证据。”此时的启皇仍未责备夏书璟,而是给他机会,更是应了进宫前夏书墨所言父皇的宠爱。
“那具尸首在儿臣手中,此时就在宫外,一验便知。”
启皇略作沉吟:“你确定?”
“儿臣确定。”
“那便宣吧,朕今日倒要看看,真相到底为何。”
到此时,唐战终于出手:“陛下,将尸首抬到金銮殿来,是否不合规制?”
启皇眯着眼看向唐战:“规制是死的,人是活的,镇国公对真相难道不好奇?”
唐战拱了拱手,不再讲话。
不多时,侍卫抬着担架而入,担架上的尸首由白布盖着。
唐伯紧随其后,防止发生意外。
随着尸首抬进,唐娇娇注意到,李逢源垂下的手臂微有些颤抖。
“儿臣还有一疑问,想禀高父皇。”夏书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
“讲。”
“如何证明这就是案发现场那具尸体?当然,儿臣不是质疑六弟,只是有些疑问罢了。”
夏书墨此言一出,大臣们也纷纷意识到这个问题,不禁小声议论起来。
唐战则是不留痕迹地向夏书墨投去一抹赞赏的眼神。
“璟儿,你对此作何解释?”启皇看向夏书璟。
夏书璟并未联想到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沉默。
而夏书墨见此状,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陛下,微臣可以解答寍王殿下这个问题。”在气氛僵住时,唐娇娇站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她,她并不慌乱,侃侃而谈:“众所周知,烟雨楼之所以能成为京城中的青楼招牌,除开其经营规模等,还有一个别处没有的特色。”
“是烟熏玫瑰。”不知是谁,开口说道。
她看过去,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这位大人对此颇有研究,不错,烟雨楼有别于其他青楼的一大特色便是独特的烟熏玫瑰香味的胭脂水粉。这种胭脂水粉为烟雨楼秘制,再无分号。”
此言,不禁引来其他大臣的轻笑,那位抢答之人,不禁面红耳赤。
她继续说着:“如不再新鲜的玫瑰香,混杂着淡淡烟熏气息,再加上女子独特的体香,去过烟雨楼的客人都对此印象深刻、流连忘返。”
朝堂上的大臣们,听着她的描述,很多人不禁露出陶醉的神色。
如此看来,金銮殿上,经常光顾烟雨楼的,不在少数。
“行了,说重点。”启皇见此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陶醉的大臣们被启皇的话点醒,皆是羞愧难当。
“重点便是。”她揭开盖着尸首的白布。
尸首已停放一段时间,白布掀开后,散发出轻微的尸臭,距离比较近的大臣纷纷捂鼻后退。
她抬起已经出现淡淡尸斑的手,尸臭并不能完全掩盖上面的特殊香味。
“站得近的大人们,想必已经闻到了上面的味道,不用我多说了吧。”她将尸首放下。
“启禀陛下,如唐少卿所言,确实是烟雨楼特有的烟熏玫瑰。”有一人说,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唐娇娇继续道:“尸首身上的胭脂水粉味连尸臭都无法掩盖,只能说明其生前长期使用这种胭脂,那便只有烟雨楼的花娘才具备这种条件,这样是不是可以证明这具尸首生前的身份?”
“不错。”众人纷纷点头。
启皇问道:“如你所言,这尸首是那烟雨楼的老鸨,又如何证明她死于他杀?”
“微臣斗胆,请陛下移驾此处。”
“好,朕便听你如何破案。”启皇对面前这位屡次面对危机,却临危不乱的女子产生了兴趣。
她拨开尸首头部,露出其脖颈,那里有两道明显的勒痕:“陛下请看,如果一个人是自缢而亡,断不可能会出现两道勒痕。”
“不错,”启皇点了点头,“这么说来,死者是先被人勒死,再伪造成自缢?”
“陛下圣明,”她再指向两道勒痕,“虽然缢死和勒死都在脖颈处有索沟,但缢沟的特点是脖下着力深,两侧渐浅,最后出现提空的现象。”
启皇看去,一道勒痕果然如她所言:“那勒死的?”
“勒沟的特点则是水平、均匀、环绕、闭锁,没有提空现象。”她指向另一道勒痕。
“不错,有理有据,朕相信你说的。”
她暗自松了口气,启皇既然说了这话,那她的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陛下,这具尸首其实还隐藏着一个最大的真相。”她决定一鼓作气,将真相完全揭露。
“哦?”启皇不解。
“此事,还需要璟王殿下来告诉陛下。”朝堂之上,大皇子、镇国公,甚至还有李逢源,虎视眈眈,她必须要有所依仗,那自然只能是夏书璟。
“是吗?”启皇转身看向夏书璟,“璟儿,可有此事?”
“禀父皇,确实如此,是儿臣在查案时,与唐少卿一起发现的。”
夏书璟边说边走到尸首前:“父皇请看,这具尸首其他地方已长出尸斑,唯独面部完好,这便是问题所在。”
说完,夏书璟将手摸到尸首颌骨下方,用力一扯,将整张脸皮扯下!
“哦!”朝堂上一阵惊呼。
启皇看着夏书璟手上之物,再看皮肤微紫、略带尸斑的尸首面部,顿时了然:“这是人皮面具。”
“正是,此尸首的真实身份是烟雨楼失踪花娘之一。”夏书璟将人皮面具扔回担架,将老鸨房中之事娓娓道来,包括如何发现密道,又如何通往烟雨楼对面暗巷,以及再往前一日暗巷院中发生的害人之事。
启皇面色阴沉,返回皇座,看向李逢源:“李卿,对此,你可有何解释?”
熟知启皇脾气的人,都知道,此刻的圣上,已处在盛怒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