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懂事的秦灵儿
朱慈烺听到这话，登时便一个激灵窜了起来。
低着头没过两息，又连忙对着张舒阳问道。
“当真？”
“你确定没有一点疏漏？”
张舒阳立刻抱拳正色道：“回禀殿下，已经查验过很多遍，确实没有遗失一件火器。”
“而且……”
“而且什么？”朱慈烺急忙追问。
张舒阳仔细思索之后，竟带着一副奇怪的神色。
“殿下，贼军俘虏手中拿的断魄……很奇怪。”
“奇怪？”朱慈烺的神色明显紧张了起来：“哪里奇怪？你细细说来。”
“殿下，王爷来到京城之后，曾改进过断魄枪……”
“最明显的便是他们火弹的不同。”
“在山海关时候用的是铅弹，而现在神机营所配的则是新式尖弹。”
朱慈烺忽然接话：“你的意思是……他们用的是旧规格的火器？”
“是的，殿下……但让标下感到奇怪的并非是这一点。”张舒阳连连点头，紧接着又再度补充。
“山海关时候的断魄也经历过两次变动，先行制造的样板与后面大捷时候的第二版。”
“而标下曾将那柄火器拿在手里仔细查验，竟发现它是最初制造的那一版。”
“可最初的那一版都已经报废，无法使用，所以标下也很奇怪，他们究竟是从何得来。”
朱慈烺听到这个消息，心中的疑惑更添了三分。
起初他还以为是京城有内奸，又通过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将其带了出去。
而这类火器的制造都是机密中的机密，所有的工匠都是查过祖上三代这才纳用。
若真是这样，叛徒极有可能来自四品以上的官员，这对朱慈烺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但经过张舒阳的言语之后，这个谜团忽然又大了起来。
初版？难不成是山海关那边出了叛徒？
可听秦宽之前说过，山海关所有的工匠都已经带到京城。
如果是早有泄密，那对方应该已经批量实装才对。
朱慈烺脸色十分严肃，不论是哪种可能，这种机密泄露的事件对朝廷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袭击武安王的贼人现在何处？孤要亲自审问。”
张舒阳躬身答道：“回殿下，贼众均被扣押在城外军营，严加看守。”
“因陛下尚未下旨，大军不敢私自进城。”
“要不您还是等旨意到了，他们被收进城内大牢之后再行审问吧。”
朱慈烺连连摇头，忙说道。
“此事非同小可，孤害怕迟则生变。”
说着目光又望向底下跪着的一干士卒。
“今天之事，决不许外传，否则按通敌论处！
“就是平西王来问，你们都绝不可说出去。”
“如果有人逼问你们，就说是孤下的命令。”
“若有不服气的，让他们进宫来找孤，你们听明白了吗？”
众士兵听到事情如此严重立刻连连磕头，甚至对天发誓绝不敢外传。
摆手叫他们回营之后，恰巧又见到刘瑞路过此地。
朱慈烺见他正在指挥府内的仆从，便把他唤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在这王府中担任什么职位。”
刘瑞哪能想到他竟然有机会跟太子说话，心中更是庆幸自己当日的决定。
而且他看到皇帝与太子都为了自家王爷着急无比，那自己只要用心做事，未来必然前途无量。
“小人叩见太子殿下。”
“小人名刘瑞，是王府中的管家。”
朱慈烺还未发声，刘瑞也是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你站起身来，让孤看看。”
刘瑞得到许可之后，这才慌忙起身，但仍旧不敢抬头。
朱慈烺见他行为举止都极其到位，不由得点了点头。
“王妃现在何处？”
刘瑞答道：“王妃正在房中照顾王爷。”
“殿下是要见王妃么？小人这便去请。”
“不必了。”朱慈烺一摆手将他拦下，“抬起头来让孤看看你的容貌。”
刘瑞应声抬头之后，朱慈烺又说道：“刘瑞……”
“是……小人在。”
朱慈烺本是担忧王府之中物资不够，可又想到他一个小小家仆，实在没什么大的面子。
“灵珑郡主可在府中？孤有事找她。”
刘瑞连连点头，没过多久他便带着秦灵儿走了过来。
“灵珑参见太子殿下。”
经过这些日子宫中女官的教导，秦灵儿的举止也被宽束许多。
往日的那种随性虽然还在，但与之前相比亦是判若两人。
朱慈烺这是第二次见到秦灵儿，但对于她的消息却是听闻不少。
第一次是在朱由检册封的那日，不过那时候距离太远，看不清楚。
如今两人面对面，朱慈烺这才感叹什么叫做百闻不如一见。
“灵珑郡主果然天生丽质，怪不得让京中的少年都为之侧目。”
秦灵儿行了个十分到位的礼数，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有了一股大家闺秀的风范。
“殿下谬赞了，哥哥经常说外表只不过是一副皮囊，最重要的还是内心。”
秦灵儿的美貌让朱慈烺恍惚了一下，缓过神来之后，又赶忙找了个话题掩饰尴尬。
“听闻郡主正在修学，每天读书都要十多个时辰，这样恐怕会累坏身子的。”
秦灵儿笑道：“殿下，只是读书而已，又算得上什么辛苦。”
“近日以来，灵珑读书越多，越能体会到哥哥的艰辛。”
“只希望所学有成之后，能为大明、能为哥哥添一份助力。”
秦灵儿本来是想先说“为秦宽”，但又想到朱慈烺正在面前。
若是把朝廷放在后面，那岂非是僭越之举、不顾尊卑？
朱慈烺见她如此模样，心中也是一阵惭愧。
“我最近略有懈怠，论勤奋竟比不上她一个小姑娘，实在不该……不该……”
心念之后，朱慈烺也说起正事。
“孤这便要离去，你也不必打搅王妃了，等下跟她说一声就行。”
“武安王受如此重伤，就让她好好陪着吧。”
“若是王府之中有任何需求，你尽管去要便是。”
“如果有人不给或者刁难，你就直接进宫来找孤！”
秦灵儿莹莹一福，连连道谢。
“多谢殿下关心哥哥，若哥哥苏醒，灵珑定会第一时间将消息递到宫中，好让陛下、殿下安心。”
朱慈烺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递给她一块金色的令牌这才离去。
望着朱慈烺的身影渐渐消失，秦灵儿终于绷不住了。
一边擦着自己额头的汗水，一边又恢复了往日的性子。
“诶唷我的天……可累死我了。”
“要是天天摆着这副模样，那还不得把自己憋屈死。”